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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亲戚红嘴鸥

  • 作者:杨增外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4-04-15 09: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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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庄蹻入滇,“以其众王滇,变服从其俗以长之”;杨升庵在世71年,35年在云南,察遍边疆山水;徐霞客一生游考,滇游创其一省游时最长,著文最丰。为什么?一句话:云南把他们当自己人,他们把自己当云南人。

      红嘴鸥偏爱云南,遍及云南,年胜一年,成为世界瞩目的奇景,又因何由?

      一

      距今一千九百三十六年前,红嘴鸥就现身滇池了,史载:“东汉元和二年(公元85年),神马出滇池,河中甘露降,白乌见。”当时人们称其为“白乌”“水鸽子”。为何历经了一千八百九十七年的1982年,昆明不到千只?

      也许早年原始森林葳蕤,虎豹毒蛇凶猛;也许旧中国战乱频发,它们害怕途中的杀伐;也许多少年间,猎枪弓弩泛滥,它们不知何时折于非命……

      1985年11月12日,那是云南人难忘的日子。数千只鸟从天而降,滇池、大观园、翠湖等地,相遇嘴脚红、身白尾黑的精灵们,昆明欣喜若狂,人流如潮。

      此后,一代又一代人的韶华与红嘴鸥度过。每年季秋,红嘴鸥分3条航线,自外蒙乌布苏湖和吉尔吉斯湖流域、俄罗斯贝加尔湖、新疆博斯腾湖,伴日月星辰,涉千山万水,饱经风霜,耗时月多,来到彩云之南。喜居5月多,仲春才陆续恋恋不舍地返回老巢。36载走亲云南,鸥来春城欢,岁岁年年未有变,2020年云南达5万余只,千千万万的人们在三迤大地与红嘴鸥约会重逢。

      二

      云南山水佳,海鸥恋云南。“天气常如二三月,花枝不断四时春”,昆明成就了鸥城,云南成就了鸥地。湛蓝云空,微风飘溢,阳光和煦,哪里寻觅这样的年尾春初?

      红嘴鸥在烟波浩淼、水光潋艳的滇池;锦绣如画,晴沙万顷的大观楼;绿树成荫、游人如织的翠湖;涟漪层层、如梦似幻的泸沽湖;苍山雪映、碧波万顷的洱海;涟漪荡漾、群山如黛的杞麓湖;流水潺潺、波涛翻滚的阳宗海;碧水如镜、风光绮丽的抚仙湖;悠然自得、如诗如画的程海;云烟缥缈、鱼鸟沉浮的异龙湖;温泉涌突、鱼草繁茂的星云湖;它们自由高翔、逐浪翻飞。

      “红嘴鸥来了!红嘴鸥来了!”海埂大坝、大观河岸人们连连拍掌,跳跃欢呼。

      “外公、外婆,看,好多好多的红嘴鸥朝我们飞来了!”一个小男孩兴奋地说。

      观鸥的市民和游客提着鸥粮、面包、馒头兴高采烈地赶往景点投喂。当他们把鸥粮、面包抛向空中,红嘴鸥蜂拥而至,箭一般来衔,各含之一咽,“呀啾呀啾”,鸣谢掠过。

      红嘴鸥高飞、嬉水、漫步、撒娇……给人带来无穷乐趣。

      几只张嘴接食后飞去,几只续来,一拨又一拨,似争而不抢,有序演绎。

      有“烈空激战”,搅得白云惊散;有“水面混战”,激起浪花飞扬;有“空中接吻”,大秀恩爱;有“比翼赛飞”,直上云天,俯冲逐水;有排兵列队,首尾一线,双翅共振,齐步行进;有人掌夺食,迅雷不及掩耳;有独站人顶,安若磐石;有悬浮人前,卖弄绝技;有闭目养神,悠然自得;有蹲栏梳羽,旁若无人;有同船共进,时飞时落;有信步游堤,摇头晃脑;有展翅玉立,英姿飒爽;有追逐嬉戏,啾啾高歌……

      这样的画面随处可见,这样的镜头数不胜数。

      有人说:河湖上的鸥群,倒影水中,是片片白云,是点点白帆,是田野绽放的银朵。

      有人说:河湖翻飞的鸥,既似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又像多种高难度特技杂耍的银裳表演者。

      有人说:你乘凉,它立旁;你读书,它蹲旁;你打盹,它小憩;你显食,它即衔;你唱歌,它阿啾……似家人,是伙伴!

      “红嘴鸥”秋尽莅临,扮靓春城,添锦山水,缀美云南,闹热寒冬,人者见之,必观必赏必乐。

      5个多月的每一个日出日落,扶老携幼,倾家而趋,近赏远眺,喂食、拍照、欢呼、互嬉,情景交融,是云南多地水域湿地独可体验和分享的盛景美宴。

      有诗:你们身披霞彩,穿行蓝天。歌咏青山,轻踏碧波。演着芭蕾,耍着杂技。衔着鸥粮,念着恩人。做着美梦,怀着心语。依着中华,享着振兴。

      三

      云南爱海鸥,良众多达人。

      云南人纯真良厚,爱鸥情深的故事动人心魄,涌现了无数“爱鸥卫士”“护鸥达人”。真可谓:秋冬不寒杨柳风。

      每天破晓,张恒礼、王鉴沔这对“爱鸥夫妇”,义务到圆通山鸥粮厂领鸥粮,不时还兼买50个馒头,坐公交、骑摩托去喂鸥。遇受伤的带家养,涂药水,喂鱼虾,康复才放飞。30多年风雨无阻如一日。连春节都不落下,“就怕鸥饿着!”

      月308元养老金的吴庆恒,用一半为鸥们买食物,日行十几里喂鸥,直至病逝前从未间断。“独脚”“灰头”“红嘴”“老沙”“公主”“小模样”…… 是他每天对红嘴鸥的昵称。每一次呼唤谁,谁就飞到他身边,落在他帽檐、双肩、手掌 。一只与他久处的又将北返的红嘴鸥,五次连落其帽与之惜别。至今,每当欧群飞临翠湖他的塑像边,就慢飞、环绕、鸣叫、肃立,久不离开。

      耄耋之年的退休工人刘震,存有数十本“海鸥日记”,全是他每年到红嘴鸥集中点喂鸥、巡查、观赏时,对鸥数及逐水、飞翔、停留、觅食等情形的详记。

      独居老人杨水兰,以捡拾废弃物的铁皮小船为家,每天遇折翅、独眼、瘸腿的红嘴鸥就抱到船里养护、医治。对失去生命的,虔诚地在小岛上挖塘埋葬,一如既往十余年。越冬期间,千百只红嘴鸥日日陪伴于她和铁皮小船。

      下岗工人赵刚,妻离世,为供女读书摆摊售鸥粮。因他常抛粮喂鸥,人鸟结缘。冬迎春送,就是他的年复一年。只要他喊“小朋友们,吃东西了!”迎着鸥粮的抛物线,湖面上一群群鸥们迅疾来衔食。他摊一摆好,常有几只围摊不离,向他讨吃,甚至与他争饭。他与鸥们心有灵犀一点通,他能辨别鸥们的不同叫声,鸥们能听懂他的呼唤,明白他的手势。“不要慌!”鸥慢飞;“饿了来吃吧!”振翅即来;“等你们好几天了!”鸥们鸣叫呼应。

      每天5—6点,80多岁的“海鸥奶奶”崔凤仙,用麦粉、玉米粉混合揉匀,做成窝窝头蒸熟,然后装袋坐公交车赶到大观楼喂鸥。她说:“红嘴鸥就是娇孙娇女,看它们叫喳喳争食的场景又心疼又兴奋!”

      疫情期,一度观鸥景点暂闭,但鸥们的饮食起居服务更精细。不让其饿、不让其脏、不让其病,没丁点放松。仅11个主要觅食点,每天就投喂1145公斤。

      在外的昆明人也惦着鸥:“这单是我点给海鸥弟妹的,请帮我去喂一下,今年在省外回不来。”多位外卖小哥说:“类似订单,有时一天接4、5、6单,可喂鸥粮近20袋。”

      市民丁凤鸣说:“红嘴鸥已经不能当客人了,而是朋友、亲人,是生活的不可或缺。”

      云南人与红嘴鸥的故事说不完道不尽。

      云南把红嘴鸥视为自己城市、河湖的亮丽名片,造就了一道道美不胜收的风景线。为红嘴鸥的安全、康宁、温馨,科研人员、林保、动保、环保、协会、学校师生、广大民众,结成了一张巨大的呵护网。相关部门发通告,立法规、题倡仪,拨资金、办节会、作防疫。食物专厂做,安危众人忧,受伤有人治,粪便有人扫,去世有人葬……

      文化界为它们著文写诗作词谱曲演奏绘摩拍摄,建专栏、设专版、开专会……极尽之能:赞、歌、颂。褒其为“精灵”“吉祥”“乐鸟”“信鸟”“舞蹈家”“杂耍天才”,谱写和演奏着“人鸥情深”进行曲和大合唱。

      旅行家严建设说:“到昆明不能不拍红嘴鸥,因昆明是‘中国红嘴鸥之乡’”。陆薇等所写《一种候鸟改变了昆明—红嘴鸥入城记》说:“昆明恐怕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专门为红嘴鸥生产专用饲料的城市”。

      红嘴鸥以滇池为大本营,似蜜蜂样精细分工,把先遣队派往滇域各地,试探他地是否也像昆明样待它们如贵宾,认它们做亲戚。探究和体验告诉它们:所到市(州)县(区),或湖或库,人们的迎拥是那样真诚,那样亲密无间,那样护佑有加。随着它们深入扩展,摸透了云南处处爱山爱水爱自然、爱鸟类、更爱红嘴鸥的善良心地,顾虑尽消。从云南返回的红嘴鸥,它们口口相传:中国有一个叫“春城”的乐土,一个叫云南的佳地,那里的人是我们的亲戚,那里是我们的第二故乡。它们尽其所能,邀约更多的伙伴或家族侯居云南,增设分部,新设基地。而今,腾冲北海、宣威月牙湖、沾益海峰湿地、会泽念湖、富源玉顺湖、富源北站、胜境站、麒麟水乡等都是它们自由高翔,倍受护佑的栖居地。可以断定,独木水库、花山水库、阿岗水库、车马碧水库也即将成为它们的乐园。

      云南这样的景,这样的人,这许多的好,难道红嘴鸥还不与庄跷、杨升庵、徐霞客一样的认知?一样的独爱?还不——年胜一年吗?

    【审核人:凌木千雪】

        标题:云南亲戚红嘴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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