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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凤枝:茶语

  • 作者:鲁凤枝
  • 来源: 电脑原创
  • 发表于2024-03-25 16:0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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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三•八”妇女节,手机被女神们霸屏。

      满屏所见,都是送祝福,晒礼物,秀恩爱。我跟着一路线上爬楼看风景,登顶极目四望,全是女神们自娱自乐的嗨翻天。线上的风景没看够,线下的活动已开始。

      我赶紧转移阵地,参加单位为女职工举办的“魅力巾帼,茶香四溢”茶文化主题活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活动室门口签到簿的桌子上摆放的精致花篮,在签到的瞬间,似乎就接收到到了鲜花释放的满满能量,感到神清气爽。刚进活动室的大门,茶艺老师们就施予我们净手礼,配着舒缓的音乐,感觉不止净手了,心也静了。

      活动室插了两瓶含苞待放的浅绿色的百合花,花瓶也是同色系的绿,每个桌子上都整齐地摆了嫩黄色的小月季,在绿叶的衬托下,娇人可爱。灰白色的桌布上铺了一条长长的浅绿色的织锦缎。仿佛置身于春天的郊外。

      茶艺老师们穿着绿色的国风旗袍,在带着流苏的盘扣的点缀下,优雅灵动,随意绾起的发髻,显得既古典又随性,是那么的恰合时宜。

      学茶礼、明茶史、识茶叶、品茶味、论茶语……听茶艺老师娓娓道来,受益匪浅。

      茶艺老师为我们精心泡制了正山小种红茶,看着她们优雅的动作,也是一种享受。茶缓缓斟在温润如玉的白色镶有金边不规则弧形口的玻璃品茗杯里,我们按老师的提示,一杯分三口小嘬慢饮,享受着茶带给我们沁人心脾的愉悦。并用真诚的心,向茶艺老师献上刚刚学到的还不标准的谢茶礼,虽然相互陌生,但是一个茶礼就彼此心心相通,笑意盈盈暗香来,似乎神交已久。

      品茶三杯,回味无穷……让我想到了许多“茶”闻趣事。

      小时候,我家菜园地里有几棵茶树,应该是小乔木品种。谷雨前后,父母会在周末安排我们摘茶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最不喜欢摘茶叶,看着摘不尽的茶叶,心里急得挠痒痒,总借机跑出茶地溜达溜达,还不知轻重的盼着老天下雨就好了。

      父母看着茶树上绿茵茵的茶叶抑制不住丰收的喜悦,乐滋滋的。新茶是父母亲手制作,我依稀记得杀青、揉捻、烘焙的情景。这些制作工序中,主要是火候的把握,杀青是大火翻炒,烘焙是文火慢烘。出新茶的那一天,父亲会喊上左邻右舍的叔伯们来家里品茶。第一杯新茶奉上,大家呷一口,再慢慢回味,异口同声说好茶!

      品茶,评茶,再张家长李家短唠唠嗑,邻里其乐融融。户外夜已深,室内人不寐,大家意犹未尽。

      生产队干农农活时,有的田地离村庄很远。中途休息的时间,不够田里家里走一个来回。队员们一般选择在田埂上就地休息一会儿,我们就承担着送茶的任务。过去有没有钟表,母亲就教我们学会看日照把握时间,交代太阳晒到院子里什么位置时,就把送茶到大人们干活的田畈。

      累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的父母亲,喝着我们送来的茶,觉得舒坦多了。茶有多余时,就分享给坐在他们身边的或者有需要的队员喝,分享到茶的队员会不失时机的夸我们懂事勤快,虽然弄得有点面红耳赤不好意思,但是心中还是窃喜,毕竟是小孩子嘛,喜欢大人夸奖。

      童年时期最快乐的事情就是上街。那时的街,是我们临县一个镇上的集市,那个集市离我们家有十来里路。没有交通工具的时代,到哪儿都是靠步行。记得夏天的时候,还没走到街边,已经是口渴得冒青烟。有需求就有供给,当时广场中央有卖茶的大棚子,棚子下面摆了四方桌、长条凳。桌上高高的玻璃茶杯,斟满了一杯杯的茶。每个杯子口上都盖了一个方形的玻璃盖,2分钱一杯。母亲总是鼓励我们走快点,许诺到了街上就给我们买茶喝。母亲舍不得我们嫩歪歪的腿走累了,就让我们借喝茶的时间坐下休息一会儿。茶只有微微的温热,借着口渴,一口气能喝精光,老板娘为了有位子招揽生意,喝完就催人走。母亲只好找一个体面的借口拖延一下付钱的时间,手上拿着一块钱纸币,在老板娘面前展示一下,说去附近买点东西破零钱来付账,老板娘欣然应允。在那没有琳琅满目的饮料补充能量的年代,一杯淡茶,配上母亲的缓兵之计,就使筋疲力尽的我们满血复活了。

      茶还代表一种礼仪。贵客临门,主妇们都要烧“茶”。此茶非彼茶,它的实质就是美食,可以是汆肉下挂面,也可以是荷包蛋下面,还可以是糖心蛋等,不一而足,是正餐之前的茶点。新亲或者长辈新年第一次上门,不仅要烧“茶”,而且“茶”里必须有鸡腿。当然,鸡腿只是摆设,不能吃。过去物资匮乏,客人多时,鸡腿不够用,就问左邻右舍借,借来的鸡腿会用红头绳之类的做标记。客人走后,又完璧归赵。随着社会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提高,现在烧“茶”的礼节淡化了,只留在记忆深处。

      还有一道苦不堪言的“茶”,美其名曰香“茶”,实则是中药。小时候,母亲避讳提“药”字,把煎好的中药叫香茶。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七八十年代,新醅酒我们家乡不曾酿,简易的红泥小火炉家家户户倒是有,是三足鼎立的,下面的三足立地,上面三个耳子顶容器,中间是带蜂窝孔的膛,农家的红泥小火炉除了过年用来烧火锅,平时基本闲置,偶尔煎中药用。

      抓回家的中药,倒进罐子里,加适量水,把包中药的纸浸湿覆盖在罐口,再盖上盖子。母亲就用一把破芭蕉扇不停地扇炉子里的火,焦急聚拢在她的脸上。一会儿罐口就滋滋冒热气,待煎得只剩下大半碗药汁时,就倒在一个有豁口的碗里凉,母亲一边用嘴吹,一边试温度,待到温热刚刚好时,母亲一手端药,一手挖一勺糖,鼓励我们一鼓作气喝下去,然后把糖快速塞进我们嘴里,还不停地说“先苦后甜”,我们是在一勺糖的诱惑下喝药的。

      煎三遍后,药渣会倒在三叉路口,希望疾病随风吹走。当时以为药是不好的东西,只配豁口碗装。长大后才知道这是有用意的,长辈希望生病的我们喝了豁口碗装的香“茶”,以后就更健旺了。就像男孩小名里带狗或苟是一样的意思。香“茶”,是浓浓的爱。

      茶,是代表孝道的仪式,新婚夫妻在高堂之上给长辈敬茶,是婚礼必不可少的环节;

      茶,是一种境界,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是陆放翁落寞时的闲致豁达;

      茶,可以增添生活的乐趣,赌书消得泼茶香,是词人琴瑟和鸣的常态。

      一杯醇香的茶,回味绵长。

    【审核人:凌木千雪】

        标题:鲁凤枝:茶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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