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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桂兵:再叙乡愁·铁锅情结

  • 作者:王琼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3-11-17 08:4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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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从古到今,不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头老百姓,一日三餐不论吃的是美味佳肴还是粗茶淡饭都出自一个地方,那就是灶台上那口其貌不扬的铁锅里。如今社会人们做饭烹饪用的锅可是五花八门各种各样的。什么电饭锅,高压锅,还有不粘锅等等,无论品牌类型怎样繁多我还是钟情乡村人常用的铁锅。

      铁锅是从什么朝代诞生的?又是谁发明的?无详细记载也无法考证,反正从我记事起,我家,包括左邻右舍以及全村所有的人家一直都用的是铁锅做饭,做菜,烹炸煎炒样样都离不开笨而拙的大小铁锅。由此可见铁锅是乡村人们日常生活离不开的一种家厨常用品。

      那时,一般家庭中不止是只有一个铁锅用于做饭,而是至少也有一大一小两个型号铁锅,具体多少得根据家中人口和经济条件而定。每家屋里都有灶台(我的老家方言叫灶火),凡是灶台都安有铁锅。大点的用于做饭或炒莜麦或用于其它,小的则是用来炒菜作汤或为小孩子做零食。大铁锅固定安放在灶台上,小锅可以挪动灵活使用。灶台一般垒在堂屋一角,与炕连通,中间只隔着一堵墙,灶台紧挨墙建,有的家还要安一个风箱(老家人叫bai音),后来风箱被吹风机取代了。这种设计原理一来为排烟通畅,二来是为炕提供热量供家人日常休息,特别是寒冷的冬季有一个热乎乎的炕头,主妇们白天悠闲地坐在热炕头做针线拉家常,晚上一家人安睡在温暖的炕上是多么的舒适。常言道‘二亩地一头牛,孩子老婆热炕头”显而易见灶与炕’对一家人的日常生活是多么的重要,所以乡下留传着这样一句俗语叫“炕热屋里暖”这个道理自然不言而喻吧。

      记忆中,我家里的大锅口径有二尺多吧,那时候家里人多,一天三顿都离不开那个大号铁锅,它的好处是一次同时能做出好多种类可口饭,在木制箅子上蒸莜面馍馍蒸饺子或是蒸糕外,锅边上还能贴些莜面饼子或玉米面饼子,莜面馍馍和锅贴饼子可是那个年代招待宾朋的上等佳品,外再炖一盆味道十足的糊糊,锅底部还能熘很多山药(土豆),每逢收秋时节又能添加些南瓜豆角之类的自家产食物。种类繁多的农家饭看上一眼就能让人食欲大增,那时一顿朴素实患的农家饭,让人大饱口福越吃越想吃,甚至忘记了饥饱,一直吃的咽不下去了,因此留下了“肚饱眼不饱”的口头禅。

      在我老家铁锅除了用于蒸饭炒菜外,用它不还可以炒莜麦热猪食等,杀猪宰鸡时烧一锅滚烫的开水用于退毛,洗肠。每逢临近过年,铁锅又成了家家户户使用频率最多的炊具,蒸馍,压粉条做油炸糕还有崩着裂缝脆而香的蚕豆菀豆都是在大号铁锅里翻炒出来的。

      依稀记得,物质匮乏生活贫困的生产队年代贯穿了我整个童,少年时期。那时生产队出工特早,母亲为了不耽误队里劳动,每天总是起早贪黑为家人做好饭做好菜,虽然没有什么可口好吃的,但也总是粗粮细作变着花样做好每一顿饭,为的是尽量让我们全家人吃好。每天天不亮母亲便早早起床做好了早饭。记得我在没有上学前,偶尔懒得起床,在睡梦中被母亲叫醒时,在不情愿中勉强睁开朦胧的的双眼,一股浓浓的饭香味早已升腾扑鼻而来。便随即翻身起床急忙拿起碗筷,情急之下一通狼吞虎咽匆匆忙忙的吃完早饭,虽然是普通不过的家常饭菜也不觉得有啥特殊之处,但也感到津津有味弥久留香。有时父母为了按时出工,等不及我及时起来,便把饭菜留在散发着余热的那口铁锅里,匆忙出工了,每次遇上那顿延时的早饭,菜香味里透着丝丝甜。那一刻我无法准确地描述世间那种感受里的温暖,但我的确正享受着温暖。就这样日复一日中朴素的农家饭伴随着平淡的日子俏无声息地流走,无形无声中扬溢着人间烟火气息里充满了母亲的挚爱和家的温馨。成了抹不掉的儿时记忆,幼小童年的经历让我学会了珍惜,懂得了感恩,成了此生巨大的精神财富,铭记终生。

      那时侯,生产队里农活繁忙,为了做饭省时间,多数家庭常常吃搅拿或搅傀粒(一种很有特色的食材),这种饭做起来简单快捷,一瓢水烧开,当既下面,然后用筷子搅拌,前后用不了一小时,既可食用,省时省工省精力。我家也不例外,时常做这种饭。但做这种饭的火候很难掌握,因铁锅较簿,火小了它很难熟透,火稍微大一点,锅壁上便粘上厚厚的一层锅巴(方言叫疙碴)的东西,与锅粘的非常牢固,有时糊焦的气味特难闻,也不能轻意与锅壁分离。只能用炒菜铲子用力来回反复铲动,才能铲下来。铲下来的疙碴散发着一股呛气糊焦味,浸人肺腑。这是因食物变化与口感发生了质的转变,别看疙碴糊焦的黑一片黄一片,不怎么好看,但是吃在嘴里感觉还挺有特点,如果把一堆疙碴用莱汤搅拌在一起,更是一种特色风味十足的食,百食不厌。疙碴也能泡开水喝,喝到嘴里有一种浓缩的咖啡味道,浑而不腻。象喝咖啡一样,刚开始喝不习惯,喝久了一股浓浓着麦香的气味让人回味无穷。

      用铁锅做饭的燃料是树枝或是其他木材,成年累月烟熏火燎,铁锅底部积蓄一层厚厚的粉状黑色灰尘,这种灰尘牢牢与锅底粘住,其阻热性很大,很不利于快速加热,对蒸饭烧水产生极大障碍,所以隔一段时间就得把铁锅从灶台上取下来,口朝下放在院里较平整的地方,用铁铲子或是石片瓦块之类的东西用力来回刮磨,有时遇上刮风,黑灰尘任意飞溅弄的满手满脸上都是黑,脸上黑白相间,看上简直成了一个淘气大花猫的脸了,让人看见很难为情。经过好大一会儿对铁锅底刮擦,总算好多了,重新安放在灶台上,象这种情况与刮擦方法是常见的,几乎家家都同样,所以民间也流传着“谁家锅底没有黑"。等锅拿去重新安装在灶台上后,地上也留下了一个圆圆既标准又规则的黑圈子,吸引了许多小朋友们的好奇,成了许多小孩子争相做游戏和玩耍的领地,如果大人们及时扫除它,站在一边的我们还觉得你很可惜,久久不愿离开。

      别看这些黑灰无用,有时不小心把手弄破了,人们还用它止血镇痛,谁也不知道它的科学依据,但是还拒管用。在我老家也是这些锅底黑灰成了红白喜事耍新媳妇新女婿,准喜公公婆婆的重要颜料之一,特别是嫂子和小叔子,姐夫和小舅子这种关系互相戏嘻,表现的特别刺激突出,如果对方一不小心,脸上便涂满了黑黑的一层灰,黑白相间丑相怪异,同时引来一阵喧哗大笑,为本来欢快喜庆的氛围添加了几分浓重的色彩和热闹。

      平凡的日子一天天过,默默无闻平淡无奇的铁锅为农家人做出了日常香甜可口的饭莱,为家家户户平添了一种弥足珍贵的温聲气息。

      民间俗话说得好,进家看锅头(灶台),进屋看炕头,炕头干净于否就能看出这家主人的勤与懒,锅头也是这家的标签,锅头锅盖收拾的清洁利索了,不用问,这家的日子过得满心欢喜。

      铁锅用久了,内壁乌黑油亮,看上去既干净又卫生,让人有一种安心的欣慰。无论做出任何饭菜都有食欲。倒也不是家家户户的铁锅内都那么黑而铮亮光滑,微微有点香香的气味那种,那种光亮是经过成年累月的使用和保养才能到达如此效果。确实每一个铁锅从商家新买的铁锅里面锈迹斑斑并伴随着一种难闻铁锈的气味,当你家买回新锅时,可不能立马使用,得用砖瓦块或者是铁刷子反复磨砂,除去锈蚀,等出现亮亮的底色,再涂抹几次动植物油,当然猪油渣也可以,连续擦磨砂若干回,每次都必须涂油脂,然后才能正常使用。每每想磨砂新铁锅那刺耳的声音真让人心烦,这不,老家还流传着一个谚语叫四大心瘾吗(擦新锅伐大锯,侉子说话醉酒打鼾睡)由此可见擦新锅是一件让人心心瘾的事儿。

      铁锅和铝锅相比,它有一个至命的弱点,因为是铸铁造的最容易破碎和出班裂痕。自古以来,吃饭是人生存的首要事,锅质的优劣是居家过日子的头等大事,如果不小心把锅弄破了,一旦出现漏水,连带湿了灶堂里的柴火,本来浓浓燃烧的火苗被渗漏的水浇上,浓烟四溢,一股呛人的味道弥漫而来,那场面真让人难受。

      谁家过日子不是锅瓢盆碗柴,油盐酱醋茶。就是过去行军打仗与锅有密切关系,经常看到的影视剧中一口铁锅由伙夫背着随军队一起出征的画面。每每看到一惊险片段,让我不由替伙夫担心,生别一不小心把锅摔破了,战士们吃饭成了问题……其实大不必要,那只不过是屏幕上的镜头一瞬间。单田芳的评书也常常讲到“安营扎寨埋锅造饭”的精典片段。由此可见支锅做饭吃饭也是古代军事行动中的头等大事。

      如今社会,大部分人住上了楼房,各种各样的厨具饭锅代替了昔日的铁锅,用上了清洁卫生的天然气,如今家用的铁锅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以前用过的铁锅被闲置或遗落在某个角落里。曾经花式多样的大小铁锅饭退出了大众餐桌,但也不完全绝对,农村的人偶还有便用缺锅做饭的,特别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现在有好多人都说电饭锅铝锅做出来的饭不如铁锅做的饭有味,不怎么香了。我为此也查了一下百度说,因为用铁锅做出来的饭含有铁元素,铁元素对麦香原味起极大的的呵护作用。而其它锅就没有这种功能,所以就失去了原味。不知准确与否?

      不管锅的几经更新换代,总是围绕着人们的生活中心。回首这些往事,不光我们这代六O后人,还有更多的人依然钟情怀念那屋顶上炊烟袅袅锅台旁升腾着饭香,家家户户用铁锅做饭那个年代。

      一村一寨一家一户老百姓居家过日子,衣食住行是生活的主旋律,所谓一半烟火一半清欢不就是人间生活的主色调吗?

    【审核人:雨祺】

        标题:章桂兵:再叙乡愁·铁锅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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