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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箩筐】格桑花,带着你去远方……(散文)

  • 作者:春草葳蕤
  • 来源: 原创
  • 发表于2023-08-27 03:1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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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

      那夜晚,很暗,没有星星没有月亮也没有灯火阑珊处。那是一个秋天,一个秋雨初霁的夜晚,一个秋虫断肠嘶鸣不停,鸿雁南飞的夜晚,一个你将要离开故乡去往远方的夜晚。

      只有凉意,只有清寒,只有冷落清秋的小桥流水与昏暗的街巷。还有,就是飒飒秋风,卷着残花,枯叶,破败的老树枝。再有就是一颗断肠的心,一张憔悴面,低低问着自己,又能怎样?

      然而静下来,才发现,却有很多格桑花在盛开,一大片一大片,鲜艳而热烈。在这秋季的冷冷清清里,那花朵依然奔放盛大,与颓败的景物中,鲜明对照,努力挣脱出的一种美丽,一种坚强与不屈不挠的蓬勃活力。

      走近前,俯下身,轻轻地我触摸着那些花瓣时,顿时,会情不自禁想起春天时候,你我总是一起,在乡间小径在你每天你来的山径两旁。你我花锄一把,你刨坑我撒花籽儿,两个人一前一后,共同种上一片片格桑花。种上我们喜欢的花朵,播撒上,属于我们的快乐。

      记得,那时风儿轻柔,小鸟枝头欢唱,有蝴蝶穿过你我之间,有燕子擦过你我双肩,燕子从来都不会忘记,呢喃一句,温柔,贴心。此种时候,你会望我一眼,脉脉含情,我也会望着你,微微含笑,情眸里,满溢着爱你的神采。

      我手心里捧着那样小巧纤细的花种,长长秀发,在风里呼呼吹起。我顾不得擦一把细汗,只顾着小心翼翼地一粒粒将花种撒在泥土里,你花锄起落,新鲜的泥土芬芳了粘湿的空气。

      看看呀,我的长发早已黏上了泥土的芬香,脸上流淌着汗水,你含笑望着我,情眸相对,你我散发出青春的气息。一呼一吸间,全是清新,一笑一言里,都是欢喜,一喜一忧时,引动着情思。我知道幸福在泥土里,吸收着故乡水土养分,慢慢发芽,包括你我情爱的种子,也在故乡的泥土里孕育芽发。

      你我边播撒着花儿,边说着格桑花的美丽,边说着春天的故事。你兴趣最浓的就是展望未来吧,因为你总是不断地勾画着将来你我一起幸福小日子,不厌其烦。

      你说要三亩地一头牛,说要一间不太大的屋子,要一方清雅的一小院。读书饮茶,植荷听雨。播粟播谷,种菜种花。你还说,说要与我一起共白首,不离不弃。每次听到你说,我就会羞赧的不知咋好了。低下头半天,扯着自己的衣襟胡乱抚弄,羞怯怯,故意调皮地说:如此爱我,是不是要去佛前许愿?

      你说不必去佛前,却定要在花前。这花一开,花香一动,所有心事都能如愿的呢,这可是格桑花呀,还有比这更美的花吗?更能让人如愿的花朵吗?

      你说当年佛祖拈花一笑,拈得说不定就是格桑花呢。呵呵。我说那你可就错了,这可不能乱说哈,那是铁定的莲花。

      你又说无论什么花,都是我深爱你的花前表白,是我爱你一生一世的花。

      我听了只是无限欢喜,其实并不知道那花的寓意,不知道这世间会有一种愁绪,叫做离别。更不知世间有着一种苦,叫做相思,一种痛,叫做朝思暮想。  二

      记得,阳光下,你手把花锄在树下。水壶挂在树桠间,好多鸟儿围着水壶在欢唱,或许,以为里面装着琼浆玉液吧。花锄在一下一下挥舞着,汗水在你脸上脊背上流淌,我就将花种撒在新土里,想象着花开的样子,想象着春天的美丽。

      其实,之前,我是知道这花的,只是不知道它叫格桑花,也从来没见过连成一片片的花朵,开成海洋似的。成了阵势的花海,真是一种震撼之美,一种霸道之美,那么霸道地占居了我的心。我的心里被塞得满满的,被占据的满满的。

      想想是你和我一起种下,我才有机会看到,曾经那么不起眼的花朵,开成了海洋,原来那么美丽。连成一片,连成一片片汪洋大海,连成阵连成势之后,美丽的有些霸气,有些璀璨无比。

      春天,那还是个春天,你我一起撒下花籽,我们约定每年都要去撒下花籽的。我们不知道,其实,不需要每年都去撒的,花籽在地里经过严寒,来年的春天,花籽儿会破土,花儿依旧会盛开。因为秋天的花籽已飘落,到处都是,比头一年开得还要艳丽,还要茂盛。至此,才知道,经过寒冬的花籽,开出的花来才更加美丽,别样芬芳。就如爱情吧,经过严冬的酷冷,情爱的花朵格外娇艳。

      那时候,每天相牵着去看花开,去赏晚霞,去踏青,去采花……好似会有很长的日子等着你我去走下去,好似会有很多岁月会等着你我去共同度过。

      想想在一起时,只有快乐,没有想那么多,没有想有一天会别离,会走向相反的方向。是因为太多的沉重,还是因为太多的烦恼,是因为彼此的梦想,还是因为命运的捉弄。

      而今,你就要离开故乡,去往一个远方。远方,有没有诗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没有故乡的格桑花,没有故乡的山水,也没有我喜欢的故乡风景,更是没有我们描述过的家园。

      我曾经坐在盛满格桑花的山坡上,一次次说:我要你远方的诗,不要你近处的包包、口红、穿衣镜,各种物质享受;我要远方的音信,不要你留下来的空空草地,还有不再盛开的花朵儿……

      我那时就感觉到了什么,担心没有你的日子,格桑花也会不再盛开,草地也不再会茵茵如织,山林也不再会苍翠。

      执手相看泪眼,我以为那说的不是你我,你我绝对用不上这样悲伤的词句,用不到这样凄苦的开场白。那“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的落寞,也绝不是我经受,那“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的惆怅,更不该是我独自承受。然而,你还是去了你的远方。而且,我呢,不久后,我也去了我的远方。

      我可以独自面对月光,也可以独自面对流水,更可以独自面对雪花梨花似的飘飘洒洒,只是无法独自面对花开。格桑花就开在我身旁,够得着,却再也看不出它的美,看不出它的情柔,看出的只有伤悲与相思。原本日子可以这样安逸的过下去的,怎么也想不到,你会离开故乡,去了你想要的远方。

      为什么会这样?无情的东西,我突然的一句,连我自己也没想到,我还是有点怪罪你,还是有点怨呢。  三

      在一起时,稍有不如意,我很无理的握小拳击打你的脊背,就会轻轻的说着你:无情的东西,无情的东西,你坏,你坏你坏……

      你一边躲着一边回复:落花本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哈哈,谁说我无情,那是一往而情深呢,记住了,最爱你的人,是我是我还是我……你边唱着,边嬉笑着说:记住了呀,别再用小拳头抒情,最好是用你的小嘴儿来亲吻一下你最爱的我,这种抒情多淑女呀。

      我说我是在打你呢,你以为我是抒情吗?接招吧,有本事,你也回过来呀?

      哦,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自在,我求之不得呢,还会回过去吗?我可舍不得嘞。哈哈。你笑着,从不还手,满脸笑意。你的笑,好似早晨的绿荷间滚动的露珠儿的嫩粉荷花,鲜活美艳,令人陶醉。

      我一直都在想,最好的情爱,就是能够相守在一起,不离不散。其余都可以去忽略,都不要再去计较,更不必纠缠。可是,为什么要选择一种分离的方式来对爱情,难道是为了考验爱得不够深,还是爱得不够甜蜜呢?

      跋山涉水,什么也不再顾忌了。我一路向着你去的方向,不惜一切,去到你的身边,去与你相守。爱情让我变得如此坚强,如此勇敢。我拒绝着分离,拒绝着朝思暮想,我要和你在一起,和你一起赏风景看月初出月没,赏海水潮汐潮落。无论风雨,也无论酷暑严寒,始终和你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心愿,最美的人间幸福。

      看到我来的那一刻,你眼睛湿润了,你说:是不是我连累了你呢?

      我微微笑着,说:没有谁连累谁,有的只是爱让人相守,只有情让不要轻易分开。还有,还有呢,我也要加入到你的远方中来。

      异乡,不知这样的土地还是不适合生长桑格花,也不知道桑格花离开故乡后,是否还能不能再次盛开,再次盛开的如火如荼。

      小小屋子和庭院,是你我温暖的家园。我们新婚后的那个早春,他一锨我一锄的,我们一起种下了格桑花。很快,在小小庭院里,在门外的山坡上,盛满了格桑花。格桑花,不择地势,贫瘠的土地没有阻碍它的盛开,也没有影响它们丝毫的热烈与奔放。

      这里条件艰苦,物质贫乏。然而,这里却有我们共同的事业。我们也如格桑花一样,扎下根去,努力生长,开出娇艳的花儿来。

      就在这里,我们在这偏远而艰苦的异乡他地,看着那些一双双渴望知识的孩子,却因为没有学校太远而不能入学。就这样,我和你承受这许多困难和对未来的未知与不确定。竟然,拿出我们所有积蓄,开办起一所小学校来,希望山区里偏远落后地区的孩子可以入学,可以学到知识。

      同时将格桑花的种子也播撒进这片异乡的土地里。格桑花果然不负众望,它盛开的就如故乡时一样火热。我和你伫立在蓬蓬勃勃的格桑花花海里,一起想起那首诗,一起大声诵读着:人生若只如初见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每天看到一群烂漫天真孩子的笑脸,我就会很开心的笑,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感。你也会很开心,原来,你的远方就在这里,你的诗句就在这里延伸着。

      哦,格桑花,我庆幸,带着你去远方……

      

    【审核人:站长】

        标题:【箩筐】格桑花,带着你去远方……(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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