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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柴火

  • 作者:淡文竹雅
  • 来源: 原创
  • 发表于2024-04-27 04:1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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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打开尘封的日记,我的思绪穿越到55年前的冬天。好多故事在我的眼前浮动,那些不知愁滋味的小青年,战天斗地,满腔热血,满怀激情,青春的火焰如此炙热!读着日记里的文字,心潮难平。

      一

      阿拉新青年点有70多名知青,吃粮、烧柴都是大问题。青年点5间大房子,中间开门的是厨房,四个大锅台连着四铺大炕,天天得用烧柴。冬天生火炉用苞米瓤子,做饭、烧炕用各种秫秸、苇子、茅草等。烧柴主要以各生产队提供,主要是苞米杆,而且苞米杆不禁烧,火苗也不旺。各生产小队提供的烧柴根本句不够日常烧柴使用,大部分靠知青自己打柴。

      刚开始,我们依靠各生产小队提供烧柴,总是供给不及时。负责后勤生活的几位知青就自己想办法,他们看到屯子外面的路边有一棵倾斜的大树,特别粗壮,便想伐树做烧柴。那么大一棵树,怎么才会伐下来呢?副点长老姜发现驻在当地的大庆地震队有炸药,便说明情况,要了几十斤炸药,准备去把那棵大树炸倒,拉回来做烧柴。地震队的人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诉他们,一定要注意安全,还教他们怎样使用炸药。

      一天,他们几个男青年,赶着青年点的小毛驴车,拉着几十斤炸药,来到了大树旁边。按照地震队的提示,把炸药安装好,点着导火索赶着毛驴车就跑出好远,只看见树摇了一下,地动了一下,轰的一声,那棵大树倒下了。他们几人又麻溜赶着毛驴车跑了过来,只见大树根部炸的稀烂,好端端的一棵大树,就这样被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青年给断送了生命。他们找来大马车,把树拉了回来,劈成段做了烧柴。

      当地村民知道了,特别气氛,那是神树啊!几位村民找到大队支部书记告状:咱们的神树被青年们给炸了,还拉回来烧火,太不像话了呀!支书你得管管啊!支部书记听了他们反应的情况以后,却说:“青年点没柴烧,是我让他们炸的。”支书一句话,村民们也不好说什么了,悻悻地离去。大队支书对青年们的保护真是超出了正常范围。

      过后想想,还是知青们理亏,没柴烧也不能去炸树啊,要不是大队支书承担了责任,还不知道闹出什么事儿来呢。

      二

      炸树这事儿,引起知青们的反思。还是得找一个可靠的办法解决烧柴问题。看来还得靠知青们自己想办法解决。负责后勤的副点长四处打听打柴火的途径。听说江桥那边有柳条,可以割下来做烧柴,他们几个人赶着小毛驴车去江桥江边踏查,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后来又听说泰康境内有一个大苇塘,可以去推苇子做烧柴。只是路途有些远。

      点儿长与大队领导商议,由各生产队出车,知青自己集中时间打烧柴,解决一年的烧柴问题。冬天是农闲时间,农民都猫冬准备过年了,知青们就可以集中时间去打柴火。

      1969年的12月,正是数九天,那时的冬天特别冷。我们全体知青参加推苇子劳动。早上5点多钟,10台大马车,每车坐6个人,我坐的那台车4个男生,2个女生。打柴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去近30里地的泰康县境内的付站地房子的大苇塘推苇子。冬天的清晨5点多,村民们都在酣睡着,我们却顶着满天星星和凛冽的寒风出发了。天还黑着,只有天上的星星眨着眼睛,陪伴着我们。赶车老板子穿着大羊皮袄,挥动鞭子,发出清脆的声响,马蹄哒哒,向付站地房子奔去。

      冬天黎明前的清晨是天最黑、最冷的时候,开始大家还有说有笑地,过了一会儿,寒风吹透了棉衣,手冻得伸不出来,冷得受不了,我们就下车跟着马车跑一会儿,然后再坐在车上,这样反复几次,就到了地方了。这时候,太阳出来了,稍微暖和一些了,我们开始推苇子。只有几个推苇子的工具,我们大都用铁锹推。苇塘的冰早已冻实成了,苇子很细,我们用锹顺着根部一推,苇子就倒下了,然后归拢到一起,捆起来。

      在路上冷得不行,这会儿却浑身冒汗,我们把大衣脱掉,把手套也摘下来,干得热火朝天。偶尔停下了远远地望去,偌大的苇塘里雾蒙蒙的,如同仙境一般。我们忘掉疲劳和寒冷,越干越来劲儿。中午,吃着带来的干粮,虽然有些冰凉,也不在乎了。下午开始装车,每台大车上都装得高高的,我们爬上苇子顶上,就开始往回返了。迎着夕阳余晖,看着10台大车装着高高的苇捆子,心里特别高兴,这是我们的劳动成果啊!这是我们的烧柴啊!有了这些苇子,我们不再去炸树,也不担心没有柴火烧了。就这样。我们连着干了三天,打回的苇子堆成了小山一样。看着高高的苇子垛,心里就觉得又踏实又温暖。打柴火有了经验,再干起来就顺手了。后来,青年点又组织青年们去时雨村的大甸子上搂茅草做引柴。

      三

      打柴火成了我们每年一次的大型活动,点儿长也非常重视,告诉我们把伙食弄好,让大家吃饱吃好,干活儿才会有力气。

      每当知青们要去打柴火了,我们三位负责做饭的就提前做好各项准备,尽量把饭菜安排好。头一天晚上,就计划好明天早上吃什么主食,做什么菜。凡是去打柴,做干粮时就在玉米面里放一些白面,做两合面的馒头。晚上由张姐负责把面发上,用一个大白铁盆,放上苞米面和白面,和好面了,把大盆放在炕头上,再盖上一床棉被。再把第二天早上吃的菜洗干净,切好,放在一个大盆里,只等明天早上起床后,就把菜炖到大锅里。还要把明天早上用的烧柴抱进来,放到厨房一边,省得第二天出去拿柴火,冰凉不说,还不好点柴火。这样省去不少时间,我们起床就开始炖菜、蒸两合面的馒头。

      第二天早上不到5点,就得起来,我烧火,打杂。张姐和卢姐一个负责揉面,一个负责炖菜。我们仨人一顿忙乎之后,等饭菜好了,喊大家吃饭。当热气腾腾的馒头被大家一扫而光的时候,我们特别地开心。等到大家走了之后,天还黑着呢,我们收拾好碗筷,洗刷干净,才能坐下来吃饭。

      有一天,我起来晚了点儿,张姐让我帮着拿“面起子”(小苏打),我睡眼朦胧地错把洗衣粉瓶子拿了过来,因为天黑,屋子里灯光昏暗,张姐也没细看,就当做“面起子”和到面里,手感还挺蓬松的,蒸出来的馒头除了有些发红外,还是很好吃的,宣腾的,还有些淡淡的甜味儿。

      等知青们吃完饭,带好干粮出发了。我们收拾完厨房,才开始吃饭,张姐说:“今天的面起子放多了,怎么发红呢?”我吃一口,又甜又宣的,还挺好吃的呢。这时候,我回过头来一看,大吃一惊:桌子上放着那个瓶子不是面起子,是洗衣粉!张姐、卢姐过来一看也是吃惊不小啊!哎呀,这可怎么好啊!可把我吓坏了啊!都怨我啊,怎么就没看清楚呢!原来装小苏打的瓶子和装洗衣粉的瓶子都是代乳粉瓶子,一模一样。

      我们三人忐忑不安地等了一天,不知道青年们吃着咋样,会不会中毒啊?我的心情更是特别难过、自责、愧疚。终于,打柴火的青年们都回来了。张姐试探着问:“今天的馒头吃着咋样啊?”有人回答说:“挺好吃的,就是颜色发红了点儿,碱大了吧?”看看大家都没有啥不良反应,我们的心就放下来了。但是我们不敢说面里放了洗衣粉。

      都是一群年轻人,嘴里藏不住话的,过了一段时间,大家都知道了面里放洗衣粉这事儿,可是没有人说刁难的话,也没有人抓住这事儿不放,却成为大家闲谈的笑料了。  半个多世纪过去了,这些故事依然那么新鲜,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如今,我们年过古稀,经常团聚,每当谈起过往,都会开心地说说洗衣粉的故事。也会讲一讲当年自己如何能吃苦、能劳动,不惧严寒的往事。那些闪光的青春岁月,深深印在我们的记忆里,是值得回忆的年华,是不老青春的底蕴。

      2024.4.24.

    【审核人:站长】

        标题:打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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