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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封:一缕清辉和流膏似的香甜

  • 作者:信封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2-09-10 13:2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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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室外的初秋骤热骤冷的,最难以保养将息。

      受疫情影响,整个成都处于静态管控,接到这通知,我就在脑海中预设了一张居家课程表。锻炼,阅读,一日三餐,是我在封控期每天的必修课。

      今日,白露。我从书架上拿出有时间买没时间看的那套《诗经》来,试着用我的椒盐普通话朗诵《蒹葭》与《葛覃》。我的普通话还是在疫情初次降临时学会的,至于好不好反正就一个应景罢了。

      在夏天,我们是不是会想念秋天。在秋天,我们是否想念老家的夕阳黄昏?月可是故乡明啊!

      明日,即是我从母亲十月怀胎降落到人间的大好日子,再过一天即到中秋月圆日,八月出生的我与这些充满诗意的日子前后交织,不为是一种浪漫欢欣。值得鼓舞我的是,于岁月的长河里我又添了岁数。写到这里,是不是早已有人在旁边笑出声来,笑声如朗月明净。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轮月。

      想月,想林清玄先生笔下的钟笛,想欣赏那婉致的少女,想听父亲附耳讲指月指人的故事。你听过指月的故事吗?

      孩子已长大成人,我们已到了遇事临危不惧的年龄,转眼便知云烟无形,但也少不了约一二好友,煮茶闲磕。虽然我们有时也喝点红酒但我不配喝酒,我是有自知之明的。也像我虽然想写诗但我根本就不配写诗,道理是一样的。喝酒是不易的,这话让人想起李白“当看斗酒诗百篇,气势如奔雷。”写诗也如此。

      于这座城垛角落,喜欢月光或与月相关的事物来打扰我。

      欢喜故乡月下草垛边那水一样的月色奔流,欢喜哥姐们讲鬼故事时吓得我瑟瑟发抖又被他们抱在怀里的画面,欢喜回忆夜黑风高时,一人摩挲着给劳作一天还未归屋的父母送手电筒去的勇敢。

      城市的月,它是跟着车马而动的,病毒来了,车马静止了,有时候它也就不动。总之,城里的月光,它定有它自身的姿色和随从,似乎车马静止它也静止,而故乡的月可就不一样了,它是活的。

      挚爱故乡月的人,何止今日你我啊?

      你们都是坐在阳台或说是月光照耀的空茫的城垛吗?

      我慢慢梳理着这些愚钝的文字。梳理未居家隔离时江安河边晚雾的渐次蒸腾又渐次散去。

      在这个偌大的,寂静的城市里,终于有时间想故乡,想故乡夕阳的橘,想发小和我的衣裙在上边退却,想一曲牧笛。

      在我居住的这个不算大的小区,也有许多晚树,它们在这个赋予情调的日子里也有了一些灵动。

      这时的夜安静得,能听见一声平日不能听见的声响,打断了我的思绪,我便和孩子两目相对且从嘴里飚出“居然还能听见窸窸窣窣草虫的声声慢,声声明暗又曲折。”这句话来。

      一会功夫,河边的,小区楼下的那些苍绿便像酷热的夏,不知不觉完全隐在夜色里。

      说起草虫,就让人想起曾居住的乡村,那时的乡村是更富有灵性的。

      提及乡村,我就想起那些亲切的事物。想起那些事物就想起给我生命的那个人及八月桂香。

      夜已晚,我正坐在沙发上追《梦华录》的精彩,一股芳香浓郁甘醇的味道从那扇虚掩的厨房门扑面而来,依稀的光把暗哑的屋子剪成了一幅画。

      一缕光透过来,我仿佛看见着一粗布,腰系蓝布碎花围裙的身影,捧着一只盛满香甜醪糟的土碗向我走来,轻轻唤着我的名字。

      家人总说我是个闲不惯的,我也不知是受他们这些话的鼓舞还是受母亲及外婆的影响,总是欢喜有事儿做是一件好事,对于我来说,事儿无关大小,好像我就知道自己是干不了大事的人。有事干,人才不觉无聊和空虚,生活不空洞,但我们要学会给生活留白。不是有说水满则溢,月满则亏,物极必反吗?

      我抽了一些空白的时间,边想母亲做醪糟的画面,自家也学会了做醪糟,下面是关于醪糟的故事。

      在捣鼓橱柜的同时,正好发现一袋糯米安静地躲在角落,我在想,难道就让这些糯米就这样被打入冷宫吗?长期这样,我的人民币不就白白浪费了吗?我想那些蛀虫总有一日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会在沉默中死亡。

      母亲做醪糟的画面历历在目,母亲做的醪糟香甜可口,可谓远近闻名。

      在老家,母亲每年都要在夏天和冬天做醪糟。

      母亲在夏天做醪糟时,她拿出甑子,人多米多就拿大甑子,反则就拿小甑子。我们家人多,肯定就是拿大甑子啦。

      为了方面快捷,大多数人都是用市场上买来的不锈钢蒸格来代替木甑子蒸东西。

      我一边想母亲做醪糟的画面,我一边把昨天用清水泡过的糯米端出来,经过三五次冲洗沉淀,冲洗沉淀,碎米和糠末几乎全被我揪了出来。

      曾听母亲说过碎米和糠末淘得好不好,是一盆醪糟成不成功的前提。

      影响醪糟的好坏还有就是,米不要泡太久,泡久的米太软,太软的话醪糟会结团,颜值不好看。

      我拿来母亲留下的甑子,把消毒过的白纱布平铺于上,纱布要宽大的原因就是要铺满整个甑子还要有多余,然后再把用纱布铺好的甑子放入到加了适度清水的锅里,最后铺上备好的糯米,边铺边有筷子擀平。

      母亲教我在擀平的糯米上用筷子直直地插入很多孔,这样是为了均匀受热,气流畅通。再把宽出来的纱布收拢连同盖子一起盖好,上锅!蒸的时间长短,这个要根据你自己一次用米的多少而定。

      上锅蒸的期间,其实我的内心充满了诸多忐忑不安。第一次做醪糟,怕万一把这几斤米搞砸了,功夫不就白费了!虽然是第一次做醪糟,我相信我会把醪糟做成功。

      十五分钟的时间已到,锅盖下的白亮亮的糯米连同蒸汽腾出我视线,为了检验糯米是否蒸好,我不得不一边扇开蒸汽一边用筷子扒开米团的中央,扒到底可真见分晓呢。算过了蒸米这一环节,黯然添喜!

      把蒸好的糯米完全放到盆里,小心翼翼将抱团的糯米扒呀扒呀,差不多完全扒松散后,再摸摸它的温度。

      这个温度更要把控好,过高过低都不行,温度的高低直接影响酒曲能不能正常发酵,一坛醪糟的命运如何,都是掌握在这些关节中的。

      母亲做醪糟的年代,家里根本就没有温度计。那时候母亲是靠眼法和手温去判断温度是否合适。为了确证温度的有效性,我在网上也搜了些资料,很多人都是这样做的。想起只念过几天夜校的母亲,她有着与读书多少无关的聪明和智慧。

      家里有温度计,但我还是习惯模仿母亲的做法,捏起一米团,放在手腕处,直到如今才明白为什么要在手腕处测温而不在其他部分测温的道理。温度差不多了,我一边用筷子在米团间走动,一边把用凉白开化好的酒曲均匀地拌在糯米里,边搅拌边撒酒曲,这样酒曲也均匀米也不会抱团,蒸出来的醪糟煮开后,米粒定将一颗是一颗分部的碗里面,招待客人或者自己时,看着都舒服。

      从左到右,从右到左,从上到下,从中间到两边,筷子在盛满糯米的盆子里画着米字,这样如此反复快速地捣腾着,花了好一会功夫。终于可放心地把拌好的糯米压实在盆子里,然后在中央用擀面头向下戳一个大孔,孔的四周也要沾上用凉白开化的酒曲,然后敷平,最后把盖子盖紧保温发酵,在发酵的过程中千万不要动盖子。夏天或者秋天就不用再在盖子上盖一层厚厚的棉被,只要过一两天,一坛香甜的米酒就呼之欲出。母亲在冬天做醪糟,她还会给盖了盖子的醪糟坛子裹上一层棉被。

      两天后,我打开盖子一看,哟喂,中间那个窝窝里全是酒水,上锅时的糯米全漂浮在酒水上,好像故乡那一泽清澈的井泉,像那个八月回故乡时的一洼飘满绿萍的水潭,那些绿意在渐次被夕阳染红。

      控制不住的欣慰让我急急地揍上鼻去闻它,咕咕香甜顿让我的思绪咕咕咕地往外冒。

      这个生日,刚刚踏入工作岗位的孩子给我买了一个最贵的包递给我以作礼物,还煮了一碗热腾腾且香甜的米酒给我端来。我甜甜地喝起米酒,漾起的笑意迟迟不肯散去。

      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朗月清辉,以月映心,空灵虚静寄语。我把这份香甜给母亲捎去,捎给八月,捎给中秋将至,这是一代一代爱与传统的接力。

      八月,秋来,白露霜来。

      时间的钟笛吹响了一缕清辉,辽远的惆怅,甜美的回忆,交织在满为流膏似的夜色里。

    【审核人:雨祺】

        标题:信封:一缕清辉和流膏似的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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