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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成彪:憧憬与怀旧

  • 作者:凝尘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3-05-04 09:1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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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较之于动物,人的优越性在于有思想,于是人们就有了梦想与憧憬,也有了很多珍贵的回忆。人可以展望未来,追求创造;也可以缅怀过去,朝花夕拾。

      “少年不识愁滋味。”年少的我拥有大把的年华,对于不多的回忆,并不觉得有多珍贵。当然也不喜欢老师总让我们写“一件难忘的事”。我“高瞻远瞩”,目光总在前方,作文则更喜欢写“理想”。我也不想写生病时母亲如何悉心照料,而更想写病好了要干些什么。都说中学时期是人生的“黄金时代”,我反而觉得那段读书的日子甚是无聊。无聊之余,我已经在憧憬未来可以教书育人,可以在艺术上有所作为,可以让父母过得更好,甚至想青史留名了……

      “而今识尽愁滋味。”年入不惑,我已能识尽人生况味。在这个“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我少有闲暇,对于未来的规划则多落在孩子身上。未来比较明朗,自己忆起很多往事倒觉得意味渐浓:那不省世事的天真,那过时的游戏与物什,那些儿时的玩伴,甚至那些苦难病痛……都是我青春的剪影,令人感怀,而又回味无穷。鲁迅写下《朝花夕拾》便是在四十多岁的年纪,连他也要回味往事,更何况是我这样的凡人呢?以前老师讲《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歌颂百草园的自由美好,批判三味书屋的刻板束缚,然而我的中学生活不正像身在三味书屋吗?我并不觉得自己的中学生活有多糟糕,它是我人生的重要组成部分,很多珍贵的回忆——包括那些规则束缚——值得品味。鲁迅既然把“旧事”当作“朝花”,或许只是为了怀旧。

      年少多憧憬,年老多怀旧,我也不例外,这是人生该有的态度。

      关于理想

      理想,是对未来社会和自身发展的向往与追求。它应该是切实、合理、有根据的,否则只能是幻想、空想。

      很小的时候,老师就教导我们要树立远大理想。大人也经常问我的理想是什么,我总是不假思索地回答:科学家。现在想想,当时自己的确幼稚,理想只能算是空想,大概是爱迪生、伽利略的故事听多了。或许让孩子从小就有理想的要求并不科学。小孩子爱玩,这是天性,是他们理想的依据。据说很多孩子谈到理想,就是长大开家玩具店或游乐园。如果一定要他们树立科学家、工程师的理想,就只能算空想。

      我的理想真正变得比较实际是上初中的事了。那时我明白了自身有几斤几两,科学家的理想也该与我分道扬镳了。班主任老师教我们语文,教课很有魅力,是他第一次明确了我的理想:将来做一名语文老师。我也切实地为之努力着……

      我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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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憧憬,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待与向往。它可以很切实,也许只是一顿好饭;它也可以很远大,有点像理想,比如成为科学家;它也可以不切实际,完全是空想,比如变身超人。

      理想应该有理有据,憧憬却可以无边无际。我们总想插上想象的翅膀,大概就是要多些憧憬吧。如果一个人连憧憬都没有了,那也很可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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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的想象总是很丰富,憧憬也会多,他们总是向前看的姿态。

      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现在想来,我似乎很少有什么抱怨。吃得不好,我憧憬着过年过节;冬天很冷,我憧憬着春暖花开;上学无聊,我又憧憬着放假……儿时的我是个浪漫主义者,能从清苦的生活中憧憬出美好。

      刚上学前班,我憧憬自己每天能有两分钱零花,因为两分钱可以买一个棒棒糖,然而以我的家庭条件,这也很难实现。看着有钱的同学经常有糖吃,我只有暗自流口水。一次我不知哪来的勇气,竟抢了一个女生的两分钱去买糖,完后就是老师的狠批和限期归还。憧憬固然美好,它也可能成为罪恶的种子啊!我当然不敢把这事告知家长,因为后果不堪设想。那位女生竟也没有追账,我则感到歉疚,并决心自己还钱。几个月后,我升入一年级,那位女生却留级了,或许她早忘了那两分钱。刚刚放暑假,我在供销社碰到了她。我叫住她,把两分钱塞进她手里,她什么也没说,眼瞅着我,流露出意外又感动的神情,而后握了钱转身离去。年幼的我竟觉得自己有些伟大,因为我完成了一件憧憬中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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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中时候,中华大地开始流行骑山地车。我也憧憬着自己能拥有一辆,然而学校离家近,我步行上学,当然没什么理由要求家里破费。初中毕业了,我要跑校上高中,家里居然同意给我买一辆。我骑着自己的山地车,很得意、很风光地疯了好一阵子,却在上高一不久就把车丢了,真是乐极生悲。当憧憬已久的愿望得以实现,兴奋之余,我们更该加倍珍惜,否则命运经常会捉弄你一下,让人生徒增遗憾。我没脸再要求家里破费,只好骑着二八“大铁驴”去上学,欣喜过后有余悲……

      大学期间,骑摩托车又流行起来,我又开始憧憬自己的摩托车了。我会骑着“大铁驴”转遍全市的摩托车销售点,了解摩托车的品牌、性能及价格,盘算着几年后家里的经济能力买得起哪一辆,并准备要学驾照了。直到参加工作,我才有了自己的摩托车。我骑着它上班,骑着它搞对象,骑着它装修新房,骑着它带妻查胎;也骑着它飞撞出租车,把自己送上手术台……待摩托车要退休,我又憧憬着买汽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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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代在变,人们的憧憬也可能随之改变。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必然带来物质憧憬的更上层楼,然而精神憧憬则可能一成不变。

      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写字,之后接触书法,认真研习。而今字虽不错,我的书法憧憬却不曾改变,那就是:笔耕不辍,精益求精。书法大概不会改变我的生活,但可以丰富我的人生,让我在繁碌之余多一方饶有兴味的憩息之所。我甚至憧憬着儿子、孙子及更多的学生能够从我这里爱上书法,学会传承。总有人——自然包括我妻——问我要不要办个书法培训班,我总说“不”。我从未憧憬用写字去追求什么名利,只要自己写得舒心,别人看着悦目,就很好了!

      从我决定当老师那天起,我就憧憬着能为传统文化的传承尽一份力。二十多年过去了,我觉得自己做得不错:有不少学生从我这里学到了语文知识,更多了对传统文化的敬仰与尊重。文化的复兴尚需时日,我还会继续努力……

      年入不惑,我更能明白自己需要什么。在很多方面,我已没有年轻时进取,但憧憬还是有的:我憧憬着社会更和谐,国民有素养,国足水平提高,自己桃李遍天下……更切实一点则是:家人健康平安,儿子将来有出息。

      5

      梦想总在前方,憧憬不会停歇。上天赋予人思想,很大程度上是让人去憧憬未来。一个人的憧憬可能算不了什么,憧憬的人多了,就是力量,就是洪流,就是人类社会的欣欣向荣。

      关于回忆

      回忆,是对过去的记忆。它会随人的年龄增长而增加,也会随岁月的积累而变得意义非凡。有些回忆会淡去,有些则可能历久弥深。

      年少时,我的回忆不多,我也不会去多想它的意义何在。时光流转,如今,很多以前感觉无关紧要的记忆却变得饶有兴味。

      我身上有件“古董”,是一把上世纪八十年代常用来削铅笔的铁制小刀:粉红的漆身、铁制的外皮、铁制的刀片,当年随处可见。我把它带在身上只是为了切削和剔牙,而这一带就是三十多年。起初我自然不会觉得它有什么特异之处,而今多年过去,这种小刀已很难见到另一把,我才觉得它很珍贵。我没因喜新厌旧而将它丢弃也是一桩壮举啊!想想如今人们常用的小刀:彩色塑料的外皮、光亮但易断的刀片;再端详一下自己的小刀:粉漆早已剥落的外皮、灰黑但依旧锋利的刀片……这不正是时代的对照吗:如今讲究的是靓丽而简单,而当年追求的是平凡而厚重啊!一把小刀就能勾起我对儿时岁月的回忆,我真是岁数大了!

      小学上体育课,老师经常组织我们进行越野跑。我总是跑第一,也一度因此有点自豪。然而追风少年也会老去,我可以跑赢风,却跑不赢岁月啊!

      我怀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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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旧,是对过去的缅怀。当很多回忆变得珍贵或一样老旧的东西容易勾起回忆,人定是多了怀旧情结,自然岁数也该不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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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生活清苦,但那吃窝头就咸菜、穿旧衣生虱子的感觉,如今我已淡忘,因为我对此并不怀旧。而儿时的一些游戏,现在想来却是别有趣味。那时乡下的马蜂窝特别多,屋檐下、石缝中、甚至各种树上,都会成为马蜂的安家之所。初秋,马蜂窝已有小拳头一般大。我们准备一根长竿,悄悄地靠近蜂窝,用长竿对准蜂窝基部使劲一捅,蜂窝便会掉下。我们则趴倒或躲进草丛,待马蜂飞去,就把蜂窝捡来。有的窝里有蜜,很甜的。挨蜇是经常的,被蜇的部位很疼,会肿起老高,但我们还是乐此不疲。

      初中时候,男生之中渐渐流行起玩小霸王游戏机。我没有游戏机,就经常去别人家玩,有时还会借游戏机回家玩。我有些痴迷,甚至影响了自己的学习成绩。而那时父母对我又很少管教,我真是有点不争气啊!当我能够用攒下的零花钱同表弟合资买来一部游戏机,我都快初中毕业了。这部游戏机没玩多久,我就去市里上高中了,而市里流行的是更刺激的投币台式机。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张家口,游戏厅遍地都是。起初我不会玩,也较抵触,怕影响学习。最终还是拗不过同学硬拉我去,而后便是我经常拉别人去了。我是省吃俭用打游戏啊!

      这就是我年少时的游戏人生。我怀旧是因为这些游戏曾带给我快乐,却也让我更深地认识到:游戏始终只是消遣,它不会创造价值,更不该成为人生的主流。

      待踏入大学的校门,我才更多地学会了担当,自觉远离游戏,更多地去读书写字,丰富自己,直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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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活一世,恰似一幕变幻的风景。这风景多是寻常的山水草木,偶有别致之景点缀,人生才多了些美妙的插曲。

      高中一日,中午放学,我摘了两朵花别在耳朵上,以博舍友一乐。他们是笑了,而我却忘了取下来,便“戴”着花上街购物了。武城街很热闹,人们都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我很奇怪:怎么都这样看我?直到走到一家店的镜子前,我才发现那两朵“可爱”的花还调皮地别在自己耳朵上。我飞快地将花撸下丢进垃圾桶,尴尬极了,还好之后再没人瞅我了。这是迄今为止我经历的最尴尬的一件事,如今想来自己会乐,讲给别人,别人也会笑,这“景”够别致!

      一九九九年深秋的一天,我得知寒潮即将来袭,就去逮了几只蝈蝈养到家里。第二天果然气温骤降,想必野外的蝈蝈都小命不保。几只蝈蝈老打架,不几天就只有一只存活了。未来总是留给强者的,这只蝈蝈能坚持到最后,注定要创造生命的奇迹。冬日里,天降大雪,我竟能在家里听到蝈蝈的鸣唱,这是多么奇妙的一件事啊!二〇〇〇年一月八日,这只蝈蝈终于还是死了,它也许是中国北方唯一一只生命跨越千年的蝈蝈。这个寒冬,它带给我的快乐,我会永远铭记。

      一个秋日,我要去岳母家接妻回来。外面却下了一阵雨,天气凉了很多。我本来穿着短裤,因为怕凉,便穿了条秋裤,外面再套上短裤,骑摩托前往岳母家。这种奇葩的穿法,或许只有我敢想敢做。路上行人不多,但只要是看到我的人,都会对我上下打量。到了岳母家,家人更是笑成一片。管他了,把温暖留给自己,让别人笑去吧!这一次,我不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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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旧可以让人重温那旧日的情怀,有时一些老旧的东西也会把我们拉回那逝去的年代。我随身的小刀便是如此。

      有时翻翻那本外皮已褪色的相册,很多昔日的情景又会浮现。初中的时候,学校组织我们到洋河野炊。饭菜的味道早已忘却,而那河边的景致和我们的笑脸却永远定格在了相片里:茫茫的河滩满是河沙,翠绿的柳树粗壮茂盛,一股清流淌在脚边……而今那里是明湖公园,满眼都是人造的痕迹,虽然规整,却少了当年的纯朴与自然。

      歌曲总是带有时代的印记。每每听到那些怀旧老歌,那些遥远的年代仿佛就在耳边。小时候,大喇叭里成天放的是《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在希望的田野上》《十五的月亮》等民歌,蒋大为、彭丽媛等歌者红极一时。中学时期,摇滚乐又甚是流行,黑豹、零点、唐朝等摇滚乐队遍地开花。刚参加工作,我到崇礼支教,那时流行的是《单身情歌》《星语心愿》《有多少爱可以重来》等歌曲。如今再听到这些老歌,我总会忆起红色基调的儿时、不安分的中学时代和短暂又深刻的支教岁月,并该叹上一句:时间过得好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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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逐日积累,怀旧自会产生。人不能否定过去,才会把重要的人和事谈论或记录下来。一个人的往事可能不算什么,而很多人的往事则记录了那个时代的方方面面,这就是历史背景,就是时代风貌。

      结语

      憧憬让我学会追求,怀旧让我懂得珍惜。人生一路走来,我的遗憾不多,收获不少,我想:自己不白活一回!

      奔跑在憧憬里,坐卧在怀旧中:人生有滋有味!

    【审核人:雨祺】

        标题:齐成彪:憧憬与怀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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