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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青春不曾经?

  • 作者:毛鹏举
  • 来源: 电脑原创
  • 发表于2024-03-14 17:4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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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男孩叫风,踏入初中的那一刻,面对班里陌生的同学,原本腼腆的他反而显得几分大方和自然,无知和对一切未知领域的渴望,使他身边迅速拥有一堆朋友,前排的沂,是他入学第一天便认识,并成为很好朋友的。

      那一天,他兴奋地敲敲前排,“你好,我叫风,你叫什么?”“我叫沂。”沂边说着边在纸上飞快地写下名字,风很快记下,永远记住了。

      初中的时光,很快地过着。风与沂融洽地相处着,风打篮球时沂总是默默地呆在一旁,帮着拿外套、递水擦汗、呐喊助威,铭记每一次漂亮的弧射,风与沂相互交心,彼此信任,风有什么心事,专告诉沂。他知道沂会帮他,是那种真心实意地帮忙。毕竟好朋友之间是没必要任何隐瞒的。沂的功课很好,老师都说她能考上重点,风也这么对她说时,沂笑了,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说:“谢谢,风!”

      初三很快来了,紧张的复习开始了。风与沂很少有时间在一起交流,后来的日子,风见不到沂,因为沂经常不到校,连续旷课好几周,别人都在问风是不是沂出事了,风却笑笑,一点也不着急。因为沂曾说过:如果不到校,那肯定是在家里复习,不必担心。别人让风去看看,风去了,踏进沂家门的那一刻,他惊愕了:屋内原有的彩电、沙发、洗衣机不翼而飞,几周前还很健康的沂母,面如苍纸,躺在床上睡着,床柜前放着一只盛有少量中药残渣的碗,沂父在厨房忙碌着,煎着药。浓浓的中药味弥散在整个房间。沂的房间空荡荡的,书橱里的书整齐排列,有些灰尘,像是很久没人动了;被褥一尘不染,很久没人动了,见不到熟悉身影的风很是失落,他走进厨房,帮着沂父干活。“是风啊!你来啦!”“叔叔,沂呢?她已经好几周没上课了,还有两个月就中考了。”风一脸茫然,“沂啊,她不上了。”“什么?不上了?为什么?”风不明白沂会做出这种决择,毕竟,她离重点学校只是一张试卷的距离。“唉,你也看到了,她妈妈几个月前查出来有病,怕她学习有影响,就一直拖着没太在意,三周前,她妈突然在家晕倒,不省人事,后来到医院一查,才知道病情恶化。她妈在医院里住了五六天,家里电视、洗衣机能卖的都便宜卖了,这还凑不齐医院费,然后又借了许多,最后我们实在没办法,这才决定回家养。那天沂哭了一晚上,流着泪对我说:‘爸,我不上了,我去挣钱,给家里还债。’我当时狠狠地骂了她,让她安心学习,别想其他,后来我见她是铁了心,要去挣钱,也就答应了,她连夜坐火车去了广东。”

      风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从沂家走出来的,只觉得心一下子被抽空了,天旋地转的,仿佛什么马上要塌下来,压得他喘不过来气。之后,风麻木地上课,麻木地考试,一切都显得太多的麻木,更多的是对沂强烈的思念。

      在孤注一掷的考试中,风以略显优势的成绩进入市重点中学,开始新一轮全新的学习,又一个女孩不经意间闯入风的视野。

      那天,他低着头在街上走着,突然他抬起头,看见一个背影,女孩中等身材,秀发垂肩,像极了沂。一个声音叫着:叫吧叫吧,那是沂,她回来了,她考上了,她来了;另一个声音说:不可能是沂,沂还在广东挣钱,家里还等她还债,怎么可能是她?于是,风就那么痴痴地站着,既没有喊,也没有追上去看个究竟,只是那么呆呆地望着,望着那个酷似沂的女孩倩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人群。

      不久,在校园里,风再一次见到那个女孩,确切地说:是街上碰到背影似沂的女孩,听人说她叫慧,是从风邻县中学转来的。也分在风的班上,几天前才报到。

      风与慧距离不远,风更多愿意接近慧,就像当初他跟沂一样,慧也觉得这个男孩聪明、老实,蛮不错的。慧住校,除了去宿舍及与风说话,大多数时间她一个人呆在教室,埋着头默默地看书做题,有一次风忍不住问:“我们可以做朋友吗?”慧微微抬起头,笑着对他说:“可以啊,我们现在不是朋友吗?”

      晚自习后,慧问风:“你晚上回家还看书吗?”风说:“不看,怎么啦?”“好啊!“风很乐意地接受了慧的这一提议,于是便把书包交给慧,以后的日子慧便一直帮着拿书包,一直都拿着。

      一天晚上,慧与风相约在灯下散步,一伙人醉酗酗地朝他俩走来,风心头一紧,糟了,要出事,他拉着慧的手,正准备离开时。这伙人围了上来。“小子,你刚才说什么?”有个提着啤酒瓶、摇摇晃晃的人问道。“没说什么。”风心想自己是个学生,又不认识人家,没必要惹事。“没说什么?刚才你是不是骂我们了?”“没有,我一直和我朋友在一起,你见我抬头看你们了吗?”风扭过头看着慧,很镇定。两只手紧紧地握着,慧微微一笑,表示只要和风在一起,并不害怕。

      “小子,我看你也就一学生,现在都会出口伤人啊?骂了人还不承认,素质也太差了。“另一个叼着烟、满脸横肉的家伙说道。“我没骂人,为什么要承认,我看你们是没事找事,也太不讲理了。”风毫不示弱地回击道。“我们不讲理?好小子,骂人你还有理了。我看你是想挨揍,哥几个,帮我修理这臭小子。”风很快从慧手里挣脱出来,双手紧握,作出一副不甘示弱的样子,慧见此情景,抢先站在风的前面,用身体死死地护着风。“几位大哥,我朋友在言语上有可能冒犯了几位,希望各位多多包涵,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挣船,如果他错了,我在这给你们赔不是,希望各位大哥多体谅。”“这女娃说话,还中听,我看算了吧。”叼烟者望望那拎洒瓶的人。“不行,让他骂了,还白骂了,今这没完。”“谁也没听到是不是骂了,再说他跟咱又不熟,无仇无冤的。就算他骂,咱也没什么损失,我看算了吧。”叼烟者跟几个同来的人商量,并希望能取得一致意见。“不行,今我不走,要走你们走。今我非得狠狠教训这小子。”拎酒瓶的坚决不同意。听说这话,慧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这位大哥,就算他做错了,冒犯了你,你看能不能原谅他一次,我保证他下次再也不敢了。”慧很坚定地说。“小子,算你今走运,看在你女朋友份上,我今饶了你,以后如果遇到你,不会像今这么走运。”说完,这伙人走了。

      看到他们走远,慧悬在半空中的心这才放下来,两腿发软,一下瘫在地上,最后是风扶着,一步一挪回家。回家后的慧病了,医生说是惊慌所致,精神不济,需要时间休息。

      风知道慧挺身而出的那一刻,一定很怕。怕那帮人和自己打起来,怕慧不能保护风。然而慧愿意自己受累,也不愿意让风受一点点苦。风知道自己欠慧的,因此,风每天都去看慧,关心她,替她打饭,替她抄笔记,这样,慧在生病期间,课程不但没有拉下,反而进步不少。

      不久,慧康复了,风很高兴,只想以后好好待慧。

      高二的会考结束了,分了文理科,风选择理科,而慧选择了文科,他俩彼此见面的机会慢慢少了,但风仍坚持有空去看看慧,不管多忙多累,都想着去看看。

      高三机械而紧张的备考开始了,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学业前途命运盘算着,为上个大学而不辞辛苦。因为紧张,所以班上常闹些传闻,有一段时间是关于慧的,让风不禁吸了口凉气,传言说慧跟文科班的一个补习生在谈感情,风自然不信这些,传闻沸沸扬扬,越闹越凶,好像还有老师介入什么的。不过有什么处理结果没人知道,风不相信,也从不在慧跟前问或是提这些。他不想让慧分心,一颗心全力支持着慧,他坚信慧不会那么做,一直都坚信。

      高考很快完了,慧凭借超出分数线十八分的成绩,考上了西安一所很不错的大学,而风发挥失常,去了一所普普通通的专科学校,学校离家很远。那天风是一个人背上苦涩的行装,踏上远去的列车的,那时慧一家人正溢扬着胜利的喜悦时,风走了,带着思绪万千,离开了家,离开了慧,不曾有声告别时的祝福便提前先离开了。

      慧是后来托人打听到风的学校住址的。她连续写了三封信给风,然而风却没有回信。第一封信写她是如何如何打听到地址,及高中时的一些琐事;第二封写她在新学校里的一些事情,和想念风的一些肺腑之言;第三封则写自己现在在大学里结识了一位很英俊的男朋友,男友如何如何,唯独没有提当初上高三时的那个传言。风把信工工整整地装进盒子,他清楚地知道这个女孩由于种种原因,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待他;而他也不会如昔日般对慧、尽管当初的奋不顾身,现在每每想起依然让人感动不已。

      时间是剂扶平伤口的良药,也是冲淡一切的最佳麻醉剂。之后的慧再也没写过信,风也试着遗忘。以后的日子平静如水,尽管风也曾说我自己欠慧很多。风在教室、宿舍、餐厅之间来回穿梭,在卿卿我我的绿荫路上,孤单地一个人默默行走。风没有知心朋友。至少在那个名不见经不传、称下三等的学校里没有,一个也没有。风的心不属于那里,连风自己也说不清楚应该属于哪里。

      三年的时光很快,麻木的风结束了自己的大学生涯;慧继续跟她男友交往,继续考研、考博,这跟风一点关系也没有。两个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几年后,风意外地收到一封来自广东的信,信是沂写的。信如实述说了在广东的一切遭遇,并告诉风她可能以后不会再回去了。

      风看着信,一阵风吹过,鼻子一阵酸楚。风看完,背起行囊,投入到滚滚红尘之中,以后也杳无音讯了。

    【审核人:凌木千雪】

        标题:谁的青春不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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