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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川:老屋的大门

  • 作者:美文苑
  • 来源: 原创
  • 发表于2023-07-01 11: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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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老屋的年夜门,高峻、气派,门楼飞檐翘角,山墙气焰恢宏,配得上庭院相连、台阶遍及、回廊盘曲的老屋。

      如斯气派的年夜门,竟然像歪路右道,往右朝着笔架山。

      按说,年夜门应当位于堂屋、庭院、厅屋、回廊的中轴线上,可年夜门位置竖着高峻的风火山墙。

      我们争辩不休,料想是砌错了,或是建歪了。

      我想去问四爷,四爷还在睡觉,只能自觉争辩,争争吵吵,吵吵闹闹,惊扰了喷鼻幺爹。

      喷鼻幺爹端着一碗苕走出年夜门,厉声呵叱我们:吵、吵,吵个屁!晃悠着胖身子,挤进我们中心,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他不只长得胖,仍是个盘子脸,鼻梁有些塌,田鸡趴在脸上,脸相又像苕,我心里想却不敢说,就看着他吃苕。

      他动作很清洁,两根指头捻着苕尾巴,仿佛提着一只老鼠,细致打量一番,想剥皮又松手(他们家有端方:吃苕禁绝剥皮),一口咬住苕尾巴,腮帮子登时鼓了,迷糊不清地说:你们懂个屁?年夜门斜着开,避忌河何处的明岩唦!

      喷鼻幺爹应当有讲话权,由于他住在年夜门回廊里,风水不风水他必定知道。

      他是五爷的幺儿子,五爷走得有些早,遗下长幼一年夜家人,老迈老二在外立了户,五婆婆带着其余后代住在回廊里。

      五爷一家为何住在回廊呢?我曾去问四爷挨了一刮包,他说我是抱着盐罐子操淡心。

      回廊并不是回字形,像个半边中括号,面朝厅屋庭院,背靠风火山墙,山墙挺拔入云,平砖丁砌错缝,墙头飞檐滚脊,两头是三叠式马头墙,防雷、防风、防火。远了望去,几分肃静、几分威武,还有几分平和。

      进年夜门就是回廊,沿庭院有一排廊柱和雕栏,曩昔是朗读、吟诗、漫步的地方,后来拆去雕栏砌上隔墙,墙头架着阁楼,楼上可以堆杂物,楼下靠庭院开有门窗,一溜好几间住房,两端还拐个弯,一头跟尾老屋的年夜门,一头连着风火山墙,相对而言屋子宽阔。

      宽阔没有延续多久,喷鼻幺爹兄弟俩前后成家,成家就要分灶立户,回廊劈中一分为二,各分得两三间房,五婆婆跟了喷鼻幺爹,就住到靠年夜门一头,与我们家是隔邻邻人,庭院对面就是厅屋,厅屋是四爷的地皮。

      回廊革新的住房光线差。由于,阁楼遮挡了亮瓦,山墙上没有窗户,庭院的光线又弱,喷鼻幺爹一家只能向老屋的年夜门索取缺掉的光线。

      老屋的年夜门,门楼挺拔,穿梁立柱,楼阁卷棚,雕梁画栋。

      走进年夜门,迎面有墙,并不是影壁,只是隔墙,隔出通道,虽然说有些碍眼,门外不掉气派。

      年夜门当面,竖着一摞青石台阶,上下九级,每级高半尺,宽尺余,长九尺,錾有斜纹,铺铺展展,干清洁净,歇凉的坐台。年夜大都时候,不分年夜人小孩,坐满了台阶。

      拾级而上,门庭宽阔,摆布立柱,装有栅子门,高至屋檐,棕树条干,饭碗粗细,貌似森严。

      走进栅子门,青石门墩,青石门坎,刻有云纹,常见孩子躺在门坎上。

      跨进门坎,摆布门板厚重,门后两道木栓,早开晚关,吱呀一声,老屋的年夜门打开;霹雷一声,关上老屋的年夜门。

      我们上小学时,栅子门拆去,门庭变坦荡,可以打得螺,成了五婆婆坐的处所,只需树上的枇杷还没黄,五婆婆永久坐在门庭里,手里握着一根“响歘子”(轰鸡的竹竿,一头劈有小口,敲打可发出响声),既管束她的孙子,也管束他人的孙子,动辄“响歘子”一敲:号召我揭你身上的皮!

      坎边上的枇杷一黄,五婆婆就会防地前移,不断移到山墙根下,山墙根有喷鼻幺爹的猪圈,回头屋檐下有茅厕,茅厕往外是菜园,菜园坎边就是那棵令我们季候性兴奋的枇杷树。

      四爷说过,割谷子时辰开花,栽秧的时辰吃枇杷,这句话我们从不记错,五婆婆也不会记错,年夜人下田栽秧时,我们会倾巢出动,齐聚老屋的年夜门,齐齐整整坐满台阶,等候着天上失落馅饼,也和五婆婆比耐烦,五婆婆就不傍晚一下吗?五婆婆就不栽栽打盹吗?哪怕是短暂的忽视,我们就有隙可乘,一个冲锋就到了坎边,一眨眼就会山公上树,一伸手枇杷就到了手……可叹,胡想从没有变成实际。

      除开枇杷黄的日子,更多的时候里,我们一排排坐在年夜门口的台阶上看热烈,看年夜路上来交往往、五花八门的过门路。

      年夜路颠末老屋门口的稻场,南来北往,行人不竭,棺木岩、下坪至铺子屋、纸坊河甚至更远的处所,交往必经这条年夜路,年夜路上的过门路多,我们必需看清晰:穿戴是新是旧、长相或美或丑、程序有孰快孰慢,还有随身物件、随行人物,乃至是一条小狗等等。

      老屋的孩子多,人多势众,人众胆年夜,喜好跟风、从众、随年夜流,但凡过门路颠末,不管熟悉不熟悉,冷不防飙出一句:喂,你到哪里去呀?

      过门路忍气吞声,或是不睬,仓促而过,仿佛有狗撵他;或是翻白眼,呛一句:你管我呢!

      这是闹台,好戏就开场了,出色度不亚于四爷的皮电影。

      有人率先出演:不管你?不管你,你不就上梯儿岩哒!

      有人友谊出演,且台词不逊:喂,你是哪一个的儿子啊?

      “儿子”天然是爹的儿子,问得其实是不礼貌,也显得太不伶俐。

      过门路末路怒,嘴里骂脏话,加速了脚步,一边走一边骂:你们老屋的娃子,有娘养无娘指教……

      这时候“响歘子”就响了,五婆婆走出年夜门来,缺牙的嘴年夜声呵叱:还在骂?号召我揭你身上的皮!

      我们知道五婆婆心软嘴硬,“响歘子”哪怕敲得山响,真往身上打她却不会,不过是恐吓恐吓我们,因而我们一齐起身,预备追着过门路打嘴仗,这时候响起一声咆哮,喷鼻幺爹从年夜门里蹦出来,一步三级台阶,挨个儿要赏刮包,我们一哄而散。

      对我们来说,这只是一个插曲,只需喷鼻幺爹不发脾性,或刮包只做做模样,我们仍是喜好他的,特别喜好他打赤膊,短粗粗的脖子,圆鼓鼓的肚子,胖嘟嘟的奶头,上面有几根长毛,我们总想拔失落它,每次他都蹦起来,发出一声咆哮:谨慎我提起胯子扳死你!我们拔他的体毛是真,他提起胯子扳死我们是假,也就是装模作样恐吓我们。何况,老屋的娃子人多势众,若是他真的要扳死我们,他不会顾及他的儿子吗?

      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年夜儿子培,二女儿华,小儿子奎,是我隔邻堂弟堂妹。日常平凡,我都护着他们姊妹,禁绝他人欺侮他们,只是对奎有些另眼相待,次要是想逗逗他,老屋的人都喜好逗他,直到把他逗哭为止,由于他长得太可爱,虎头虎脑,挺胸亮怀,憨态可掬。

      我不断以为,老屋里除恩,恩是老屋的名人,奎是最弄笑的。好比,他端着碗去屙屎,蹲在板板上,上下都用力。还好比,他骑在门坎上吃饭,有人玩弄他,说他碗底爬个虫,他竟然信觉得真,把碗翻过来看,饭全扣在地上。

      喷鼻幺爹出格爱好奎,由于他是老幺,爹妈的断肠儿,奎说要滚球球,赶快上树摘柚子;奎说要个得螺,赶快找木头削;奎说想吃鱼,赶快下河弄鱼。

      喷鼻幺爹不会撒网,他也没有撒网,老屋只有我们家有,就挖蛐蟮去垂钓。垂钓是个慢工活,性质急钓不上鱼。喷鼻幺爹性质急,就找他人讨了火药、雷管、导火索,找个油瓶子做了“炸弹”,单身去了九畹溪的年夜水潭。

      喷鼻幺爹眼睛其实不好,左眼仍是右眼有痼疾,加上他缺少炸鱼经验,迎着太阳光点导火索,明明点燃了,火也导进去了,他拿着火捻子还在点,乃至思疑导火索是否是潮了?就在他踌躇不定的一霎时,轰的一声,“炸弹”在他手里炸响,他被冲击波掀翻在地,苏醒过来睁眼一看,本人的一双手不见了。

      人得到双手相当于丢失落半条命,想一想老屋的老长幼小,面前竖着一条黑路,没有活下去的来由。他奋力一跳,跳进了年夜水潭,只想溺水而亡。

      想死也没那末轻易。喷鼻幺爹是会水之人,会水之人身体有浮力,吼怒的溪水也不想灭顶他,几个浪头一卷,就把他冲走了,冲出年夜水潭不远,就把他推到了岸边,让一个过门路看见了。

      过门路认出了喷鼻幺爹,赶忙把他扯上岸,衣衿上撕下布条,绑缚住两个创口,然后扶着他上坡,呼喊人把他送到了周坪卫生院。

      动静传到老屋,我们呆头呆脑,脑袋里想象着喷鼻幺爹受伤的排场、水平和后果,也盼着喷鼻幺爹早日安然归来。

      我们坐在台阶上盼呀盼,盼了少说有十好几天,终究盼回了喷鼻幺爹,他人是回来了,一双手却没回来。

      他端着两根“杵杵”,走进了老屋的年夜门,我们前呼后应,不断陪他走进回廊,他低着头往前走,看都不看我们一眼,他的肢体和心灵,全都受了重创。因而可知,九畹溪的鱼,不是好吃的!

      得到了一双手,喷鼻幺爹丢了半条命,还丢了曩昔的习惯和快乐喜爱。他不再挤坐在台阶上,也很少走出年夜门来,即使出来也就靠在年夜门边,两个“杵杵”藏在死后。他得到了双手,同时得到了笑脸,脸上的笑纹僵化了,眼睛也得到了光泽。曩昔,他常来我们家串门,也吸烟,也品茗,碰着烧包谷、发粑粑、炒泡儿,喊他吃就吃,从不讲客套。此刻没有了双手,酿成一个迂夫子,请他吃呀喝呀,满口陈腐话。记得我们家正炒包谷泡儿,他想吃但弄不到嘴里,我就抓一把喂他吃,他嘎嘣嘣嚼着,嚼着、嚼着,眼泪下来了……

      我父亲问他,那把勺子啷个不带着?勺子是父亲为他备的,勺子把上绑有筷子,筷子绑有篾筘,吃饭时套在“杵杵”上,喷鼻幺爹回覆说篾筘断了。

      父亲再没言语,换了双鞋走了,回来时拿着一把长长的铜勺子,勺子把上固定有两道铜筘,本来父亲去找铜匠现打了喷鼻幺爹吃饭的家什。

      喷鼻幺爹炸鱼致残的事,在九畹传得沸沸扬扬,九畹溪的鱼也恬静很久,年夜人以此教育我们,说炸弹、枪弹都不克不及挨,前有炼幺爹炸瞎了眼睛,后有喷鼻幺爹得到了双手,还有谁谁肠子都炸出来了,失事的人真不止这几个,都在绝壁边走了一趟,有的失落下崖摔死了,有的没有了退路,也就没有了生路。

      喷鼻幺爹是从绝壁边走回来的,得到两只手,保住一条命,可往后怎样糊口呢?别说是赡养一家长幼,他连本人都养不活。我们个个愁眉锁眼,抱着盐罐子操淡心,坐在年夜门口替喷鼻幺爹忧愁:人不克不及没有一双手,吃饭可以用我父亲设计的勺子,喝水可以用两个“杵杵”捧着瓢,那穿衣服呢?那扣扣子呢?那系裤带呢?那擦屁股呢……

      阿谁炎天,令我们内心不安,也让我们自由自在,所有屋场的孩子都来了,齐聚老屋的年夜门,台阶坐得满满铛铛,门坎上都坐满一排,范围不亚于出产队开会,会议议题很是集中:坎边枇杷黄了。

      一年一季枇杷黄,我们等了几多季?曩昔谁也不敢冒险,五婆婆的“响歘子”不敢惹,喷鼻幺爹的刮包也欠好受,嘎嘣一声敲得脑袋生疼。

      这一季好了,五婆婆立春那天走了,她的“响歘子”竖在门旮旯里无人问津;喷鼻幺爹刚得到了双手,成天窝在回廊里不出门,或许是在思虑将来,若何白手起家,如何渡过余生;喷鼻幺妈是个好大好人,她从不外问枇杷树,看见我们爬树还说稳妥些;培和奎还有华也不管,想管也管不了我们,得到了五婆婆佑护,没有喷鼻幺爹做后援,只能从众,只能随势,只能随年夜流,只能跟我们“一伙”。因而,我们痛利落索性快分工,谁上树谁接运谁分派,半支烟的功夫,树上一颗不存,摆满老屋的年夜门口,各自由台阶上坐好,按高矮顺序分派,分享甘旨的枇杷,枇杷籽儿吐了一地。

      在我的记忆中,那是一次嘉会,也是独一一次。跟着光阴推移,老屋的年夜门垂垂冷僻,昔时挤坐台阶的我们,一每天长年夜,一路上小学,别离读初中,各自奔出息,再没有齐聚老屋的年夜门。可怜那摞台阶,脚泥起头沉淀,本质渐次覆没,台阶缝里竟然长出了狗尾巴草。

      老屋渐次萧条的岁月,也是喷鼻幺爹疾苦的岁月,他不能不强打起精力,走出老屋的年夜门,四周寻觅朝气。

      为了养家生活,没有手,脚还在,脚能走路,肩能负重,因而爬上梯儿岩背柴火,或是帮供销社背杂货,或是去芝兰找“背”,他没有手拿不了打杵,背着货只能找石墩安息,有时找不到处所安息,只能咬紧牙关拼老命,累得血捧心腿发软。有次背着柴火下梯儿岩,两腿一软摔倒了,柴火和背筐扯着他滚向绝壁边,所幸他两个“杵杵”环住一个树兜,捡回一条老命,吓得他在家安息了很久。可是,除背又能干些甚么呢?因而背上背筐继续上路,一天一天,一月一月,一年一年,四处可见他的身影。都说,他吃的一碗气力饭,吃的一碗冒险饭,吃的一碗命运饭,究竟结果是白手起家,也能挣钱养家了,心中的自大垂垂消逝,“杵杵”不再掖着藏着,起头和曩昔一样,捧着碗走出年夜门,把碗搁在门坎上,或是放在台阶上,一屁股坐在石阶上,用那把带筘的铜勺子吃饭,还伸出两个“杵杵”,让我们看清创口,手断在手段关节处,关节成了“杵杵”,留有皮包骨的缝合陈迹,看起来碍眼、不忍,还有几分惊悚。

      措辞间,我们一个个长年夜了,培他们几姊妹也长年夜了,华是女孩自不愁嫁,可培和奎呢,他俩总得找媳妇,找媳妇的前提呢?看老屋年夜门,年夜气、气派,倒是老屋共有。属于他们的,只有回廊的几间房,黑黢黢的几间房,另外还有山墙根的猪圈、茅厕、园田和坎边的枇杷树。无法之下,兴许有高人指导,猪圈改建了住房,培得以成家立户。可是,奎也长年夜了,再没猪圈可改,仍是无法之下,还可能有高人指导,拆去本来的年夜门隔墙,住房直接延长至年夜门口,无形中多出了一间房,并且还有气派的门楼。自此,老屋的年夜门,成了喷鼻幺爹的年夜门。

      我少不得要回老屋,回老屋少不得串门,我想去看看喷鼻幺爹,可老屋的年夜门关着,我推了推没推开,敲了敲也没人应,我就走下台阶,左转就是培的屋子,顺屋檐转曩昔,风火山墙开有门,门前砌着几步台阶,这是奎和喷鼻幺爹的家门么?

      拾阶而上,敲敲门框,有人回声,喷鼻幺妈走出来,她较着老了,额头添了皱纹,头发染有冰霜,岁月的陈迹凝重。

      喷鼻幺爹不在家,从喷鼻幺妈嘴里,我得知了他的环境。跟着春秋增年夜,他已无力去背货,也没人请他背,糊口过得困顿。幸亏九畹溪飘流鼓起,为九畹人带来了财气。虽然说飘流季候性强,但依然有钱可挣,田里的包谷、土豆、黄瓜等,背到溪边摆摊儿,生意出奇地好。与此同时,喷鼻幺爹还发现一个商机:捡旅客喝过的瓶子卖钱,飘流旺季人多时,也是一笔可不雅收入,只不外人更辛劳。

      我听了这些,不由心生感伤:人平生总会碰到坚苦,只不外水平纷歧,相对喷鼻幺爹而言,他也是“揭竿而起”,没有其他好法子,说他白手起家,说得上;说他身残志坚,也说得上。但不管怎样说,一名缺掉双手的白叟,若是不是无路可走,他会掉臂老屋的名声,甘愿答应去九畹溪丢人现眼,顶着骄阳流着臭汗捡瓶子?一个瓶子又能卖几多钱呢?

      走出老屋的年夜门,我又转身多说了几句话,请喷鼻幺妈转告喷鼻幺爹,飘流景区人多车多,开车的“二把刀”也多,他您捡瓶子无可求全谴责,一利于环保二便于收受接管,况且他是个肢体残疾人,但出格要留意人身平安,原本就得到了一双手,再不克不及落井下石了。

      回到城里很久,俄然听人说,喷鼻幺爹失事了,竟然一语成谶,我本来的担忧竟成了实际。他在旅游车后捡一个瓶子,正益处在司机视野盲区,车子往后倒,一下撞倒他,车轮从他的腿上压了曩昔……

      几十年前,为了弄鱼,他在九畹溪年夜水潭炸失落了双手;几十年后,为了保存,他在九畹溪飘流点压断了双腿,四肢举动被糊口的艰苦全数吞噬,从此端着两个“杵杵”,胳膊绑着两根手杖移步,成为老屋独一一名肢体不全的人。

      现在,老屋的年夜门,悄然封闭着,偶然也打开;喷鼻幺爹生命的年夜门,几十年前封闭了半扇,剩下的半扇,摇摇欲坠,岌岌可危,即将塌陷。

      (2023年6月9日键盘稿于武汉)

    【审核人:站长】

        标题:山川:老屋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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