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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泽尚:石子对舅父母的感恩

  • 作者:黄汝城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3-04-05 19:3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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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人间冷暖,至亲至爱,那是难得的爱,那是与血缘关系分不开的爱,那是天生的爱。

      01

      二零二零年 “五一”节,八十多岁的二舅妈在农村突然离开了人世,驾鹤西去,一家人沉浸在悲痛之中。舅父和表弟知道石子正月里做了右髋关节置换手术,就没有告诉他,直到国庆节石子和表弟在微信中聊天才得知此事。石子心里很沉重,难受,泪水控制不住往下流,舅妈的恩,石子难以忘怀。

      亲情至尊,亲情至爱。石子是一个在苦难中成长的孩子,不到四岁,母亲随瘟疫病逝,三个月大的妹妹随之夭折。奶奶儿孙多,一个人吃素,边照顾着石子。

      晚娘来后,五四年大水,父亲长年在外忙于工作,照顾不了家庭,娘又陆续生下弟弟妹妹,家庭人口不断增加,没有劳动力,石子就是家中的劳动力,放牛、到生产队劳作、挑水、揽米、打柴、挑煤等家务事,都落在石子的肩上,沉重的担子让石子喘不过气来。日子过的越来越困难,越紧张。

      没了亲妈,石子经常遭人白眼,漫骂、欺负,被人看不起。

      一九六一年冬,自从母亲去世后,石子与三位舅父失去了联系。在上小学三年级时,那是上世纪六零年的冬天,正是饥荒,石子二舅来到石子家乡高赛湖里挖藕,直接找到潘祠小学的教室,对石子说:“明年正月初,安葬外公外婆,你大舅,小舅都到白果公社我那里,我已在那里结婚成家,你也去吧!我知道你们这里都在饥饿,食堂无粮,白果比这边好点,食堂还有点吃的。”那时的石子,真是喜出望外,就想着见三位舅父,等到过年了,天公不作美,北风呼啸,风怒吼!

      02

      大年初三,冰天雪地,白雪皑皑,大地像铺上了一层洁白的地毯,初升的太阳照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光亮,一根根冰棍挂在房檐上,晶莹剔透,石子无心去观赏这大然的美景。

      石子耳边不由响起舅舅的话,我想舅舅,到白果找舅舅去,白果公社在那里?听二舅舅说向南十多里地,过大河就属白果公社了。曾经跟小伙伴们玩,向南去过两里地的金家岭,再向南,听说有条大沙河,没有去过,他心想,白天路上有人,路在脚下,路上多问问行人就是了。

      早晨喝了一碗食堂里打来的一吹三重浪,一吸几条沟的稀饭,肚子未喝饱,心里有些委曲。石子含着泪花告诉奶奶我要去白果找舅舅。奶奶没有同意,说:“你小,路不熟,安葬外婆外公的来,让你爸爸拿点东西去。"

      石子脚踏一双前翻掌后拉跟的旧单布鞋,没有新衣裳,走出了家门,迎着初升的朝阳,踏在雪地上,一脚深,一脚浅,冰雪在脚下喳喳响,冒着凛冽寒风,象个小乞丐,只缺一根要饭棍,心里想着舅舅,天气虽冷心里热乎乎的,有说不出的高兴,小小年纪,哪知天高地厚,心急不知脚下快,“雪里行军情更切”。不怕天寒地冻,踏着洁白的瑞雪,顺着方向,顺着雪盖的道路向南而行,进入圩区,翻过一道道圩埂,穿过一个个大小圩,大地,树木,房顶,圩埂处处银装素裹,一派北国风光,来到大河边,学着大人脱下鞋子拿在手上,赤脚过冰河;冰封的河面,石子赤脚踏破薄冰,平静的冰面咔咔响,冰块撞在腿上也无大的感觉,过了大沙河,上了南岸,沙河无泥,两脚分别在裤腿上擦了擦水,麻木的脚,就放进了哪双船一样的破旧单布鞋里,继续往南行,一路逢人便问,去白果公社,新年里路人虽少,但是,人们都很客气,热情地为小小年纪的石子指路。

      中午时分,石子终于来到了白果公社。这公社就座落在怀宁县与桐城县交界的大圩埂上,向西不远处,就是黄老生产队。来到村前,二舅正在门前用斧头劈柴,一见到石子来了,就招呼起来。大舅,小舅都从屋里出来迎接,石子高兴极了,真是喜出望外,终于都见到了多年不见的舅舅们,小舅看到大石子的样子,(外婆家石湾人,都称大石子),想起了石子母亲,抱着石子的头痛哭起来。二舅母看到石子的脚上穿的是一双没有袜子的破旧单鞋,急忙拿出自已穿的新棉鞋让石子穿上,石子的脚很脏,冬天有很多裂开的血口,怕穿脏舅母的新棉鞋,不穿。舅母打来热水让石子洗脚,拿她自己袜子给石子穿上,再穿上新棉鞋,舅父脱下自已身上棉袄披在石子的身上,石子身体感到特别的温暖,深感舅舅,舅母就是亲,除奶奶外,从未感受到有人对自己这样的亲,这样的好。深深地感受到舅父母的亲情和爱,那真是一种特殊享受。

      03

      正月里,舅舅、舅妈忙于来客的招待和安排安葬外公外婆的事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舅父母为准备安葬外公外婆,在吃大食堂的困难时期,节省度日,捏紧裤腰带,到处挖野菜,跑到十多里外,到石子的老家高赛湖里挖藕,到学校找石子,石子才认识到,舅父母为从食堂节省一点粮食,称点米回家留着用,回想起来舅父当年成家很不容易,外公外婆仙逝早,舅父们从小就自立,到处找活干打工糊口,荒年成家省吃俭用,勤俭持家过日子。二舅母家有母亲,有弟弟,父亲早逝,家里很穷,也只有那三小间低矮的破旧的小草屋。

      舅父母成家不久,就想到从桐城县新安姚圩老家把外公外婆棺木一起运到怀宁县的山上安葬。舅父请人和自已一道抬棺木,从圩区运到山区有几十里的路程,有山有水,寒冷的冬天,冰天雪地,赤脚过冰封的大沙河好不容易啊。小舅参加工作时间不长,工资低,为照顾兄弟都自已主动承担,包括请人选址、买地。二舅小舅都是从自已口袋里支出,真是兄弟同心,黄土变成金。

      多少次石子去舅舅们家中,都是赤手空拳,没有分文,从不计较。见到石子,都非常欢喜,做好吃的给石子吃,视如己出,石子受到无微不至的关心照顾,在他们身上传承着尊老爱幼的美德,舅父母的精神感动着石子幼小的心灵。要向舅舅们学习,敬老爱幼,要像舅舅们那样,敢于承担,敢于吃苦耐劳,不怕困难,为人忠厚, 就是这种精神,一直鼓舞着石子。

      04

      敢于担当,这就是孝敬,是一种社会的美德。那时候人家都在为自己保命要紧,哪有多少人去考虑安葬父母亲,帮助穷外甥。石子的舅舅舅妈们在困难情况下做到孝敬,受到村人的尊敬,敬佩!

      正月里舅舅们都等到安葬好外公外婆才准备陆续离去时,在离开之前,舅舅们看石子母亲不在,格外关心,心痛。为照顾好石子,要求石子一定要常跑跑,要经常见到石子。小舅说:“我们家,你大姨妈去世了,全家没有一个后人。你妈去世只有一个你,我现在没有成家,只有你一个亲人,唯一的亲人,你一个月要到我厂里去一趟,我要看到你过得怎么样。”小舅舅后来成家了,小舅母对石子非常关心,知石子家困难,千方百计帮助,为石子着想找出路。

      石子从失去母爱痛苦中,一下子被释放了出来,不知多高兴,我找到舅父母了,舅父母对我多么的亲啊!那真是开心极了,真是高兴,快乐!

      回家后,石子对奶奶说,对娘说,对村子里人说,对小伙伴们说,我找到了舅父母了,我的舅父母非常好啊,不少人后来都十分羡慕石子有好舅舅好舅母。

      05

      特别是在最困难和受挫折及痛苦的时候,尤其是在小时放牛被别人陷害,遭诽谤,石子心里难受极了,无处诉说,很多人不分青红皂白,指责石子,看不起石子的时候,人落难时,几乎陷入绝境,舅父母始终如一地关心爱护着石子,知石子不会干傻事,另有原因,结果事实如此。

      为了帮助石子,小舅父亲自来到石子的家说服石子的父亲和娘不要打骂,多关心石子。父亲和娘非常欢迎舅舅的到来,自从得到舅父母上门的关心帮助,石子的日子就好过多了。父母也得到小舅舅的帮助,钱,物,计划烟,肥皂,糖等。

      石子记得去金鸡笼电厂,和小舅逛街,看到百货店的货架里的塑料钱包,石子想买,舅笑着说:“你要那钱包啊!”他掏出口袋里钱包说:“我用的就是这牛皮纸折的”,一看一块多钱。舅舅说:“好,你调选一个吧。”石子高兴极了。

      一九六四年夏,石子害搭背,背上红肿疼的很厉害,父亲带石子到镇上卫生所就医,后看中医吃了三包中药,好转,不疼了,背上还有个包块,消不了,父亲说:家里也没钱了。石子只好不治了,来到舅舅的电厂,和舅舅说起害搭背的事。舅舅说:“你转过身来我看看,他看后说:“这背上还有一个包啊!怎么不治了呢?”石子说不疼了,父亲没有钱我不看了,一个包块,没关系。小舅父说:“三包中药多少钱。”石子说上次三包中药两元钱。小舅父从自已口袋里掏出仅有的两元钱,说”你回去上医院让医生再开三包中药,把包块消掉,不消掉怎么去参军。”石子欢天喜地回家按舅父的嘱咐,到镇上卫生所找到黄中医,又开了三包中药,回家服药后背上的包块,果然消的一干二净,真是感谢小舅父。后来石子经常去金鸡龙发电厂挑煤矸石回来烧饭,就到小舅舅厂里找小舅,在那里吃饭。小舅总是让他带点凭票供应的香烟,肥皂,糖等给父亲,并经常给石子零用钱。二舅母回新安,常去二舅舅家玩,舅妈为石子忙着做好吃的,把石子当贵客。石子特别喜欢舅母做的山芋粉圆子烧肉,那真是好吃,软软地滑溜溜地,味道好极了,每次去给石子做一大碗。

      06

      石子小时候的无休无止地劳作伤其筋骨,受其饥寒,饿其体肤,一身伤痛。今天石子对亲人和别人的关心帮助深感甜蜜,真是感慨万千,永世难忘。

      石子十分感谢那些关心过他的人,感谢那些支持过他的人,感谢那些帮助过他的人,感谢那些伤害过他的人,也感谢那些打骂过他的人。

      舅父母和村子里的人和谐相处,哪家有困难,都主动相帮,热情相助,从不计较个人得失,对子女教育严格,村子里人都夸舅母是位贤妻良母,是一位纯朴,善良,勤劳的中国女性。

      石子舅父母的至爱感人之深,两位舅舅高寿,八十多岁的小舅父小舅母退休后闲住安庆市里,常常老两口携手乘车回桐城市新安渡镇看望九十多岁高龄的二舅父,老兄弟两亲密无限,关爱至之。两位舅父母家,都是儿孙满面,享受着天伦之乐。

      石子常常回想往事,一幕幕,一件件,映入眼帘,想在心中,紧记在心里,舅父母胸怀宽广,情深似海。愿二舅妈在天堂安好。

    【审核人:雨祺】

        标题:潘泽尚:石子对舅父母的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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