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小街。
夏日的午后，闷热异常。阿凤就躺在竹编的长椅上，闲得发慌。她，三十出头，有点姿色，特别是身材，该胖的地方胖得丰满，该瘦的地方瘦得苗条，风韵犹存呢。自从跟乡下的老公离婚后，就自个儿带着三岁的儿子到城里，开个烟酒店谋生。后疫情时代，生意很清淡。这会儿，她摆弄纸条解困。她在一张包杂货的旧报纸上看到，上面这样写着：把一个纸条的两端折成斜面，扭成“s”形，首尾斜面连接，就成了拓扑学中著名魔圈。一个“魔”字，吸引了好奇心很强的阿凤。可是，任凭她摆来弄去，这纸条依然是普通纸条的两个面，翻越不过去。报纸上明明写着：拓扑学中的纸条只有一个面。
空调的叶片上下摇摆着。微风吹过，把阿凤手中的纸条吹到了名酒柜上。她顺手去取纸条，偶尔发现酒瓶上的墨迹，心里很疑惑，她自言自语地轻声问自己：这瓶茅台，怎么也有蓝墨水迹呢?
儿子强强，前次玩耍，把墨水瓶弄翻了。那墨水，溅在刘局长托阿凤代售的几瓶好酒上。那次阿凤狠狠打了儿子强强，过后又肉疼，娘俩抱一起哭了。好在小城好酒不多，六瓶五粮液，两瓶茅台，半个月就售完了。买主根本没在乎酒瓶上阿凤精心擦过，还留下的墨水痕迹。
当晚，阿凤去刘局长家送酒钱。他嘱咐过，这钱不能用微信，或者支付宝转账，必须现金给他，阿凤照章办事。
到了刘局长家，客厅里有客人，刘局满面笑容地将阿凤拉到门外说：“瞧，忙得没法子，回家还得办公。”
阿凤悄悄对刘局长说：“两瓶酒钱我已扣下。”
刘局长心领神会：“今天有客人，就不留你了。”
阿凤低声说：“有好酒尽管拿来。”刘局长点点头，俩人握手道别。要是客厅里没有人，阿凤就会和前几次一样，把好酒捎回来再卖。
中午，还是闲得发困。阿凤琢磨着层出不穷的新词，什么“卖惨”，“卖魔”，她似懂非懂，继续玩她的魔圈。终于，扭曲出一个纸面的魔圈，正如包杂货的报纸所云：如果有一只蚂蚁循行其上，不必翻过纸条的另一面。循环往复，以至无穷尽。
阿凤的小拇指指甲象硬壳虫似地爬在魔圈上进行，果然无穷尽。
翌日夜晚，刘局长的儿子世荣把好酒捎来了。待世荣一走，阿凤赶紧察看，啊!十瓶酒里，有四瓶沾有隐隐的墨迹。
阿凤一拍脑门，这不就是“卖魔”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