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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胜:刘小毛的幸福 | 小小说

  • 作者:天龙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3-06-23 21:1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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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刘小毛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刘小毛又是一个淫荡的女人。我的表哥李大牛却是有自己独到的眼光,他对我说,刘小毛不但长得漂亮,而且还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人。

      情人眼里出西施,李大牛正在追求刘小毛,说出这番话来,是既合情又合理。

      1998年的春节过后,我入职在泉州市晋江磁灶的这家陶瓷厂。而今,做品质部的经理已经有一年的光景。我的表哥李大牛沾了我的光,在这个⺁里当上了保安班长。

      李大牛二十七岁,高高大大,整天的沒心没肺,脸上总是绽放着开心的笑容。

      这让我很是纳闷,这欢喜劲儿是从哪里来的?他在家里,住着低矮破旧的老房子,自己和爹妈守着几亩薄田在死嗑,根本就挣不着啥钱。所以,也就沒有哪家的姑娘喜欢他,至今为止,还是单身。

      我要刨根究底。最终,我跟他在一家小酒馆吃饭的时候,趁他微醺之时,终于套出了情由。他整天乐哈哈的原因,是因为正在处对象,那个心中的女神是刘小毛。

      他喜欢上了刘小毛。喜欢她高耸的胸脯,喜欢她肥白的大腿,更喜欢她腥红色的嘴唇。他喜欢刘小毛身上的一切。虽然,刘小毛是一个死了丈夫的女人,但是,李大牛不在乎这些。喜欢了就是喜欢了,你之前有几个丈夫,经历过啥,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与现在是八杆子也扯不上边的。

      刘小毛是品质部的检验员,负责釉水的工艺参数检测,原料车间里的颗粒级配和含水率的测试也归她管。她每过两个小时就要取样品检测一下,然后,把数据填写在表格上。

      那天,总经理助理林梅英来找我,她打了声招呼,说是商量个事儿。

      林梅英是我的顶头上司,是一个二十五岁的小姑娘,由于事业心太强,一直找不到个对象。

      在公司里,我俩的关系有些微妙。她与厂长老孟的关系,与厂长助理小郑还有人事经理王俊良之间,都不是很融洽。他们几个人合起伙来抵制她。

      林梅英不太了解生产管理这一块儿。比如,瓷砖出现了裂纹,她分不清是因为砖坯瘠性原料过多造成的呢,还是烧制过程中因为急冷急热造成的。有一次,瓷砖出现了大量的色差。她不知道原因,只能看着厂长在气定神闲地指挥着工人干这干那。事后,她来问我。我告诉她,色差如果是整批出现,说眀窑炉的烧成温度整体上不稳定。如果是两侧出现色差,说明是两侧的温度不一致。

      她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林梅英与我的关系非常好,好到什么程度呢?遇到问题产生了分歧,争来争去,我若一动气,她就不吱声了。

      林梅英找我商量什么事呢?她细声细语地跟我说着话,打算辞退品质部的质检员刘小毛。

      刘小毛是品质部的质检员,若是辞退她,按照正常的程序,必须要我这个部门主管签字同意。

      林梅英辞退她是有理由的。一周前,公司通过了lSO9002质量管理体系认证。认证机构的专家在认证过程中,质管部这边发现了问题。刘小毛把一些检测的表格记录弄丢了。赶紧去补写呗?只是,已经来不及了。这个,做为整改项目,被专家们记录在册。

      其实,我感觉,林梅英打算辞退刘小毛,是另有隐情。

      公司里的员工在背后议论,说刘小毛是一个烂货,按照我们老家的叫法,就是”破鞋”的意思。她在别的瓷砖厂干活的时候,与一个男人”搞破鞋”,最后,气得老公喝了两瓶白干酒,因为喝过了量,不治身亡。

      是做釉水的老罗介绍她进这个厂的,两个人是同乡。两个人在一起又不清不楚。老罗在老家是有媳妇的,他长得不咋样,还有两个上小学的孩子。

      这不,如今又跟李大牛搅和在一起了,弄得人尽皆知。

      林梅英的一席话,算是戳到我的软肋上了。我的软肋就是表哥李大牛。

      现如今,李大牛正跟刘小毛爱得死去活来的,恨不得为了这个烂女人丟掉性命。我若是签了字,同意辞退刘小毛,表哥李大牛会不会来找我拼命,甚至是动刀子,这个,还真是不好说。

      若是再回老家散布谣言,说是让我把他的对象搅和黄了,这个锅我背得起吗?亲戚朋友会咋想?我大爷大妈会咋想?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力保刘小毛,哪怕是拼力一博。

      我的情绪有些激动,我对林梅英说:”刘小毛是品质部里的人,她出了错,我这个质管经理监管不力,也有一半的责任。如果是一定要处罚,我也算一份!”

      听了我言之凿凿的一番话,林梅英楞怔了一下,也许,是万沒想到我会冒出这么两句话来。

      她沉吟了一会儿,说了句:”你言重了,怎么会这么说呢?”

      然后,转身离去了。

      晚上召开例会,由林梅英主持,专门讨论刘小毛这件事儿。参会人员有厂长老孟,还有厂长助理小郑,人事经理王俊良。另外,两个车间主任也列席。

      大家意见不一,有的赞成辞退,有的赞成罚点钱了事。林梅英把这个球踢给了大家,我知道,在这件事儿上,她是不想跟我产生什么隔阂。

      我的表态比较直接,就是辞退也好,罚款也罢,我也脱不了干系,算一份儿。

      也许是出乎了大家的意料,在坐的都沉默不语。最后,厂长老孟哈哈一笑,在和稀泥:”叶经理,你喝醉了,哈哈。”

      厂长助理小郑打个哈哈:”算了算了,多大点事情,至于吗?”

      于是,这件事儿算是不了了之。

      那天,刘小毛对我说:”叶经理,我想请你吃个饭,然后呢,说说我跟你表哥李大牛的事儿!”

      我呢,正想了解一下他俩之间的感情,看看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于是,就欣然答应下来。

      我跟林梅英说了这件事儿,并讲了心里的打算。林梅英注视着我面部的表情,思索了一下:”那就去吧!”

      待我转身而去之时,她又不忘了说一句:”记得买单哦,別让一个女人请吃!”

      那天,在一个僻静的小饭馆里,我要了几个菜,青椒肉丝,爆炒猪肝,辣烧田螺,素炒空心菜,外加几瓶惠泉啤酒。

      刘小毛在说着经过深思熟虑的开场白:”叶经理,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嘴上冷心里热,对我很是照顾,你们管理人员开会的事儿我都听说了。”

      我含含糊糊地说:”你别多想,这其实没什么!”

      刘小毛说:”我对李大牛的感情是真的,是实实在在的,叶经理,你有兴趣听听我过去的故事吗?”

      我说:”好,我很有兴趣,你说吧!”

      她从手袋里拿出一个手绢包,打开来,里面露出一个端午节用来避邪的香囊来。刘小毛把这个好看的香包放在桌子上,然后,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刘小毛的家乡在西南边陲的一个偏僻山村里,村名叫溪水沟。

      那年,她还在镇上念初中。她长的漂亮,学习也好,很受大家的喜欢。

      她清楚地记得,端午节的前一天,学校放假了。她特意到集市上,千挑万选,买了一条红线绳,还买下了这个好看的香包。

      刘小毛是在端午节的那天晚上出的事。那天,她和村子里的四个女孩结伴,去五里外的老鸦坪看电影。

      电影散场了,几个人手拉着手,往回赶路。中途解了个手,刘小毛落在了后面。

      端午节的夜晚,她独自在幽静的小路上走着。抬头望去,天上是闪烁的星星,那勾弯月,在发着柔和而又清幽的光。一朵云儿飘过来,像一件盖头,蒙上了月亮的脸。

      夜幕下,冷不丁窜出来六七个人,促不及防间,捂着刘小毛的嘴,把她拽到了树林里。

      刘小毛被强暴了。当家里的人沿途找来时,发现她赤身裸体地躺在地上,挂在身上的香囊也不见了。那年,她十五岁。

      刘小毛念完初中之后,就辍学了。在家里帮着父母喂猪喂鸡放水牛,到了季节,还要采摘茶叶。

      十七岁那年,老鸦坪的春枒子托媒人上门提亲。就这样,刘小毛稀里糊涂地嫁了人。第二年,生了个男娃娃。

      春枒子长得又矮又壮,像个地墩子。刘小毛瞅着他就不烦别人。但是,她谁也不怨,只怨自己的命苦。谁让自己是个烂女人呢!

      那天,她给孩子缝补衣裳,去婆婆的针线笸箩里找针线。发现有一个手绢很好看,打开手绢,眼前的一幕让她惊呆了。

      手绢里包裹的那个漂亮的香囊,刘小毛是再熟悉不过了,她想起了那年的端午节,那个恐怖的让她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夜晚。

      那香囊的边上有一点破损,买的时候只图好看,沒注意这点小瑕疵。是刘小毛亲手用线补上的。她清晰地记得,自己用线缝上了,用的是绿线。

      刘小毛用手捏着这个香包,左看右看。看着看着,她的手就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的心开始战栗。她万没想到,自己的丈夫,竟然是那个团伙的成员,一个强暴过自己的人。

      刘小毛的心里,就”腾”地一下,生起了一股怒火。脑海里,委琐的丈夫,瞬间变成了一个狰狞的恶魔。

      只是,愤怒的情绪稍微平缓之后,她又开始左右为难。如今两个人已经是合法夫妻,还有了孩子。她思来想去,想了好久也沒弄明白,自己怎么会遇上这种烂桃花呢?跟一个强奸过自己的人做了夫妻,还在一起生儿育女。唉,认命吧!

      以后,两个人把孩子放在老家,随着乡亲出门去打工。

      有文凭的人都进厂做了管理,自己的男人春枒子,只有小学毕业,进了一家瓷砖厂,干起了护窑工。自己初中毕业,在球磨车间做了质检员。

      这时候,我插了一句话:”后来怎么样了?”

      刘小毛喝了两口啤酒,叹息一声:”后来,我与车间里的一个品管员好上了。春枒子呢,我是铁了心,不过了,一定要跟他离婚!”

      这么一闹腾,春枒子也没心情上班了,整天吊儿郎当,一门心思喝大酒。那天喝了两瓶,就喝过去了。

      刘小毛愤恨地说:”这个屌毛,他早就应该去死!”

      只是,跟她相好的那个品管员,知道死了人之后,连个招呼都没打,工资也不要了,连夜跑回老家去了。

      说完这些,刘小毛又叹息了一声。

      在厂里待不下去了,托人帮忙认识了同乡老罗,就跳槽进了这个厂。

      刘小毛说,我跟老罗之间是清白的,两个人的关系就像是一张白纸。

      刘小毛的情绪有些激动,对我说,叶经理,我说了这么多丢人现眼的事儿,你不会瞧不起我吧?

      我心里就生出一份怜悯来,连声地说,不会的,不会的,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刘小毛说,那我真的要感谢你,有你这么个暖心的好主管。

      那次回来后,我与林梅英有了一次长谈。于是,她对刘小毛的印象,也有了一个质的转变。

      春节来临,员工都放假返乡了。林梅英因为要在厂里值班,让我留下来陪她。

      我的表哥李大牛买了套西装,把自己打扮的像个新郎官。刘小毛欢欢喜喜,一脸的幸福,她对我说:”叶经理,这次,我跟李大牛回我们老家去扯结婚证,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喜糖!”

      她穿了件红色的羽绒服,向我挥着手:”回见!回见!”

      望着他俩远去的背影,我的心里就突然生出一份感慨来。刘小毛终于遇见了一个真心喜欢的人,两个人那彼此爱恋的亲热劲儿,真是令人歆羨。我衷心的祝福她。

      朴室长的怨气

      阳春园韩餐料理店的二少东家朴室长,穿一件颜色清爽而淡雅的卡其色西装,蓬松着头发,在四处巡视。他的工作就是四处巡视。

      他今天的心情不错,昨天夜里打牌赢了钱。嗯,今天很好,没有玩手机的,没有聊闲话的,也没有磨洋工的,嗯嗯。

      抓不到违犯劳动纪律的员工,朴室长有些失落。昨晚打了通宵的牌,他有些困倦。他打个哈欠,慵懒地踱步到门口,放眼四周。对面的凉亭子里,一副烟熏火燎的景象。那个乡下来的烧烤工正手拿一柄大芭蕉扇子,在手忙脚乱地忙乎着。

      朴室长的目光在漫不经心地撒摸着。突然,他布满血丝的眼睛一亮,发现了狗子黄,那个天天在院子里游荡的流浪狗。

      朴室长与狗子黄已经斗智斗勇了好久。此刻的狗子黄还没有预感到即将祸事临头。它脏兮兮瘦巴巴的,蹲坐在凉亭的石阶上,瞪着一双可怜的小黑眼睛,分明就是在期盼着什么。

      “去死吧!”朴室长低声骂了一句,顺手找来半块砖头,藏在身后,若无其事地走过去。趁狗子黄没有提防,冷不丁的,猛力一掷,砖头从手中飞出去,砸在了它的腿上。狗子惨叫一声,疼得一骨碌从石阶上跌下来。

      狗子黄遭了暗算,嗷嗷叫着,在凄惨的叫声中落荒而逃。

      “去死吧!”望着狗子黄逃遁的背影,朴室长又低声地骂了一句。朴室长打瘸了狗子黄的腿,是因为它曾经凶巴巴地朝他呲牙狂吠了一通,今天算是解了气。

      朴室长感觉有一肚子的怨气发泄不出来,憋得慌,他对老爹朴老爷子有怨气,对大哥朴老大有怨气,对员工有怨气,甚至对狗子黄也有怨气。归根到底,是对自己目前的处境不满。

      阳春园韩餐料理店若退回三十年前,在蛤城地面上也算是声名在外。阳春园位于蛤城南崂区的东部,紧邻海水浴场的旅游风景区,地理位置可算是得天独厚。

      当年的老爹朴老爷子四十岁出头,正是精力充沛的年纪,硬是把个饭庄搞得红红火火的。那时候的员工,精神壮态个个都是喜气洋洋的。但是如今,古稀之年的他早已经沒有了当年的精气神儿。

      朴室长对朴老爷子有怨气,暮气沉沉的人了,柱个拐杖,布满黑色老人斑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个不停,形神枯槁的他不但走路颤颤巍巍的,连说话也口齿不清了。这种状态了,不但店里的事全揽着,还要求自己的继母,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漂亮女人,每天早上陪他到店里吃早餐,来享受温馨的时光。

      朴室长对大哥朴老大也有怨气,老爹的泡菜厂归他管理,一年下来就亏损了一百万。哼哼,鬼知道咋回事。

      店里的员工,也让他十分的不满。从前在家里通宵达旦地打牌,偶尔来店里溜一圈儿。员工见了他这个人,主动请安问好的几乎是没有,就像是路人一般。哼哼,不懂规矩。

      当上室长的第二天,朴室长就制定了新的规矩。他要用新规给自己树立威望。

      朴室长对考勤抓得紧,员工迟到一分钟罚款十块,两分钟罚款五十块。如果迟到十分钟,那么一天的工钱就没有了。

      汤部的老豆一个月下来,五天的工钱沒有了。老豆苦丧着脸,找到朴室长告饶。他诉苦说每天要送孩子去幼儿园,要服侍自己有病的老婆,还要去早市上买来一天的菜疏。

      朴室长铁青着脸:“你最好是天天迟到,到时候一分钱也沒有…”

      老豆不敢言声,因为他有车贷要还。从此以后再不敢懈怠。

      朴室长狠抓细节,谁在岗位上打个电话,被他抓住,要罚款二百,若是不在规定的位置吃工作餐,也要罚款二百。至此以后,员工见了他都毕恭毕敬,有些人还刻意去讨好他,这让他很受用,赚足了存在感。

      当然,也有不信邪的,洗碗工滕破锣就算是一个。滕破锣是一个光棍子,属于无父母无妻无子的”三无”人员。他每天晚上必喝一斤散装高粱酒。酒足饭饱之时,混身躁热的他会脱了衬衫,露出满身的刺绣,一条张牙舞爪的大青龙。它瞪着一双怪眼,好似无时无刻都在轻蔑地瞟着对方,让人打怵。

      朴室长不满足于现状,他要深挖细找。他鼓捣了一个检举箱,要求员工互相检举抖搂。这天在早会上,就突发奇想,要求每个人都递交一份材料,写一个表现最好的,再写一个表现最差的。

      滕破锣交了白卷,如此就遭到了朴室长的呵斥。

      滕破锣跳着脚儿与他对骂:“我在洗碗间里干活,哪里知道你们这些破事,我胡诌八扯一顿,是想让别人来拾掇我吗?”

      朴室长气得噎在那里,瞪着眼睛不说话。

      一番无脑的操作下来,他感觉这么搞下去不可行,于是,决定再想其他的法儿,来个人性化的管理。即使是这样,朴室长还是有一肚子的怨气。

      刘大嫚

      刘大嫚今年五十岁,因为模样长得特别年轻,左邻右舍的老太太们见了她都称呼“大嫚”。

      “嫚”在这个地区的方言是年轻女子的意思,可见刘大嫚给人的感觉是很年轻的那种。刘大嫚是今年办理的退休手续,不了解底细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你这么年轻就退休了?”

      刘大嫚在一家鱼片食品厂上班,选择在这个年龄段退休也是不得已,因为去医院检查出血脂高和血压高,常常是头晕头痛,心慌胸闷气短。

      刘大嫚检查出了“两高”病症,这与她的饮食习惯有撇不开的关系。因为老公喜欢吃鸡鸭鱼肉,现在生活好了,就换着花样每餐必有肉食,今天红烧肉明天五花肉包水饺,后天再来个石锅炖母鸡。

      全家三口夫妻俩人再加上二十出头的闺女都喜欢吃肉,于是自己患了高血压高血脂,一米六七的闺女吃成了一百八十斤的胖女。好在老公在单位里是常常出差,再加上胃肠吸收也是一般,还没有发现高血脂的症状。

      刘大嫚退休之后就参加了一个老年舞蹈培训班,于是学会了跳广场舞。早晨五点就到水清河公园一处空旷的场地,百十号人集合到一起敲锣打鼓放着旋律优美的音乐,这拨人在扭大秧歌,那拨人在跳广场舞。一直闹腾到九点钟,再回家研究中午的饭食。

      傍晚六点钟又准时集合,又闹腾到晚上九点。一个月下来,称称体重发现少了六斤,于是暗自欢喜。思忖着照此下去半年减肥二十斤是小事一桩了。

      正在得意的时候,也许是减肥心切,舞跳得太疯狂,一个旋转舞姿时候不小心跌在地上,伤了腿上的筋,痛得呲牙咧嘴挪回家里,热敷冷炙膏药按摩都用上了,总是不见起色,于是烦恼就从心里涌上来,不足一个月,发现又增肥了十斤。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慢慢地刘大嫚可以到水清河公园里遛弯了,只是还恢复不到当初跳舞时候那种疯狂扭动的程度。

      今天刘大嫚感觉心情大好,就起个早到水清河公园去转悠。公园附近有一处卖旧货的地方,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在摆摊卖旧物件,刘大嫚对这些东西可是提不起半丝儿的兴趣来,她今天只是来转悠一下遛遛腿脚而已。

      突然一个摊位却是吸引了她,一个老头儿在摊位上出售的山参儿吸引了她的目光,这么大个的参儿粗如包饺子的擀面杖儿,肥实中透着黄白色,下面长着须儿,齐齐整整的。第一次遇到这么大个的参儿,不由的就伫足观望起来。

      几个赶早市买菜的老人纷纷上前看货色询价钱,又纷纷掏钱你一棵我两棵地买下参儿,然后心满意足地走开了。看到大家纷纷购买刘大嫚的心中也泛起了涟漪。自己身体不好听邻家赵阿姨唠叨过,用山参加蜂蜜炖一只老母鸡,每天早上吃一大口对身体大补呢。时常想淘捞只参儿来补一补,今天算是有幸遇到大个的了,于是不加思索掏出四百买下两棵大个的参儿,高高兴兴地走了。

      临近公园的西门出口,就见附近围了一簇人,中间一个六十开外身穿僧衣的和尚微闭双目杵在那里,一个虬髷汉子在大声地替他渲染能知晓前生今世和后世的道行。乍一看刘大嫚不禁吃了一惊,这个和尚不是乡下娘家村里的远房亲戚何二吗?他咋跑到这里来了,还出家做了僧人。

      刘大嫚对这个何二是再熟悉不过了,当初他在村子里就是不务正业嘛,他家地里的庄稼都是杂草丛生,每年下来也收不了几颗粮食。

      有一年因为与村长呕气的缘故,大年除夕夜把村长家的柴草垛点了火。开始是认为小孩子放鞭炮引起的火,后来何二在一次酒后吐了真言,结果是东窗事发判了三年大牢。怎么如今是立地成佛开了天眼,还能知晓前生今世和后世的事了?

      周围的人都纷纷掏钱向何二咨询前生和后世的事儿,刘大嫚一拍脑门顿然醒悟,知道这些人都是所谓的“托”。

      为了避免熟人见面的尴尬,刘大慢避开何二绕道而行。望着何二的背影再瞅瞅自己手中的两棵山参,似乎有一种预感但一时又云里雾里的说不清楚。

      回到家里见到邻家赵阿姨,就拿出两棵刚买的山参来鉴别。老太接过参儿仔细地端详了一番,说这是野生的胡萝卜呢。

      刘大嫚将信将疑,赶紧到附近的中医珍所找大夫。老中医翻来覆去地研究了一阵子,说这是一味中药属于桔梗科,俗称野生胡萝卜。刘大嫚幌然醒悟,知道买了冒牌货,于是又生出懊恼来。

    【审核人:凌木千雪】

        标题:金胜:刘小毛的幸福 | 小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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