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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占萍:头痛记

  • 作者:李占萍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4-03-09 10:0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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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的头痛史该从哪年算起呢?一说历史,总得有一段时间了。

      大概是起于高二吧!当时痛苦的记忆已渺渺,只记住了同桌五胖那双绵软有力的手。她用双手的四指环绕我的后脑,两个拇指紧贴我的脑门中心,然后用力向外刮。刮着刮着,钝钝的、闷闷的紧紧的脑壳便活泛了松开了。离开父母,在外求学,难免孤单无助。老师的微笑夸赞,同学的雪中送炭、春风送暖,如暗室逢灯、绝渡逢舟,让人没齿难忘。

      1994年6月1日,高考在即,我们进入自由复习。我开始读不懂题,大脑拒绝接纳有关文字、习题的任何信息。课本、笔记突然疏离陌生,让人无所适从。那种隐隐的痛、闷闷的钝再次不期而至。焦急,绝望,无助。好像一觉醒来,已置身荒岛。没有寻医问药,没有告诉老师,没有惊动父母。百爪挠心又听天由命。

      我的后面是个男生,好像叫王晓杰。别人心无旁骛、争分夺秒最后冲刺,他却闲得无聊,不做题,不看笔记,不归纳总结。于是胸有成竹和破罐子破摔的俩人天天在方格纸上下五子棋。我不知道如果没有那个胖胖的笑眯眯的男生,那几天自己该怎么过。他不知道他是我绝境中的救命稻草。我们之前没有交情,之后没有交往。他是从天而降的神!顺便搭救了一个溺水的人。一进考场,我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正常。正常得不可思议,会做的题还会,不会的依然不会。

      大学是轻松的,我在中外名著的海洋里不能自拔。工作是热情似火的,教然后知不足,电量不足,用电量又大,只好时时充电。身体是最给力的,偶尔的感冒咳嗽、头痛脑热,不足挂齿。

      最近几年,头痛如深夜耳边的蚊子,吵吵不止,叮咬不止。我却对它抓不住,打不死。伴随着浑身乏力,脖颈僵硬,双肩酸困,恶心呕吐,日不能安,夜不能寐。

      老赵现学现卖,找穴位,寻痛点,舒经络。我的头、肩颈、腰背在一阵似有章法似无章法的揉搓按压中放松警惕,麻痹大意,我得以安然入眠,晨起无事。后来,他买了按摩床,成了御用按摩师。他当了班主任,经常晚归。我也心疼他,便强忍着,强忍着,又是一夜无眠。第二天,顶着那颗自己一度想敲开看看的脑袋,无精打采地去上班。

      去云南旅游,在苗寨,商家推销银镯,我当了一回实验品。用银镯刮痧,刮出了黑泡也不疼还醒脑。880元的银镯,在老家买,最多200元,我欣然买下。回家如法炮制,效果廖廖。它时时提醒我景区购物要谨慎。

      一年回娘家不过十次,头痛病发作了两次。第一次吓坏了老父老母,久不行医的父亲重操旧业,症状得以缓解,从此我迷上了打针止痛。

      去年,新冠后遗症的持续发力,更年期的各种不适,高考季的过度劳累,老毛病隔三差五的烦扰,抑郁、敏感、烦躁,不想工作,不想应酬,不想见人,不想挪窝,也不想看病。虽然工作还做,家务还干,但我知道,我变懒了。热情不足,动力不足,兴致全无,怕作废,勉强支撑。

      年前,大扫除,头又开始痛。一天,两天,一连几天,曾经熟悉的木木的钝钝的疼痛变成了右边某个部位的暴动。人们忙着采购,我忙着煎药针灸。

      人到了一定年龄,大概总得与病为伴,与药为友吧!疾病也很少是独角戏,主角配角,角色定位分明。主角戏份多,表演到位,吸人眼球,扣人心弦,自然受重视,片酬也多;配角看似无足轻重,实则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出彩喧宾夺主时有发生。

      如果没有刘震云的书,蔡崇达的书,马伯庸的书,李娟的书,很多知名作家的书,我一定是祥林嫂一样的人,陷在自己的痛苦里不能自拔,每天咀嚼,到处输出,别人生厌,自己不知,越陷越深,直至消失。庆幸自己有那么一点点儿的爱好,庆幸家人朋友的照料关怀,才没有放大痛苦,才能够消解痛苦。

      渐渐地理解了负重前行者,祸不单行者,卧床不起者,越挫越勇者……生命在斗争中熠熠生辉,在体验中成长,在磨难中通透。

      山雨欲来风满楼,彩虹总在风雨后。

    【审核人:凌木千雪】

        标题:李占萍:头痛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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