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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小平:行业篇 (7)

  • 作者:毛小平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2-08-22 00:0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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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铁匠

      我国的冶铁技术在春秋时期已经很成熟,铁匠技艺也很古老。铁匠的祖师爷是太上老君,也就是道家创始人李耳。传统铁匠铺作坊内的墙上都会挂老子骑青牛的画像,以念祖师之恩。

      打铁技艺是种“匠心”的传承,是技巧与力量的完美结合,精于工,归于心,口传心授。坊间一直以来认为打铁行当是份赚钱的手艺,俗语有云:一扭扭、二捏捏,三阉猪、四打铁。但人们又把话说回来了,说打铁的活计脏而累。都说白木匠,黑铁匠;又说:世上只有三种苦,撑船打铁卖豆腐。铁匠使用的传统工具全是铁器家什(shi),有:铁钳、铁夹、大铁锤、小铁锤、羊角铁墩、火炉、风箱、淬火盆。其中的大锤和风箱是下手事,称打下手。铁匠师傅将铁块喂入炉中,用碳盖住,下手拉起风箱,使炉火旺盛。炉火到青色时,火候是最盛的时候,这就是“炉火纯青”的来历。师傅左手拿钳子,右手拿小锤,从炉中钳起烧红的铁块,迅速地将铁块钳住搁放在铁墩上,小锤用力地朝烧红的铁块上砸两下,再转向墩角轻敲两下,下手立刻抡起大锤,用力地捶打铁块。此时,师傅会按打击节奏,逐步调整铁块的方位角度,以便铁块受力均匀,打出所要的物件。在捶打的过程中,师傅的小锤在墩角上敲出“叮叮”的响声,指挥大锤用力和掌握节奏,使其不能盲目捶打,以免用力过度。下手用力捶打铁块,发出“砰砰”的声响,师傅的小锤轻轻敲打墩角,发出“叮叮”的声音,在相互配合中,奏响出“叮叮、砰砰”节奏明快的交响。烧红的铁块在大锤的捶打下,红屑四溅,铁块也在逐步成形。坊间有句戏言很有哲理,说:“软铁锯断树,硬铁打出屎”指的就是这个。

      铁匠门上半边联。铁匠虽说是既辛苦又是很脏的活计,但也有雅事。以前铁匠铺门上会挂起一幅上联,要人们对下联,如果有人对上,所打物件半价,对不上全价。该上联为:铁匠打铁铁打铁。该联看上去好对,其实是有难度的。其一是全联都是仄声字,下联必须全是平声字;其二铁匠是门手艺,要对相应的行当;其三铁属金属,五行属金,要对相关的物品;其四铁打铁指的是行当和器物,更要与之合理。故此,一直以来,很少有人能对出下联。

      一直以来,石木两匠亲如一家;其实木匠与铁匠也密不可分,渊源深厚。相传木匠祖师鲁班与铁匠祖师李耳都会法术,且技艺高强。起初他俩谁都不服谁,木匠不与铁匠做风箱,铁匠不与木匠打铁钉、铁箍。没风箱,铁匠只好用竹筒吹火,累得够呛;木匠没铁钉,只好用木钉,浪费时间,被逼之下发明榫卯架料。他们是有道行的人,明白了这样有失行业风范,便握手言和,不再斗气。自此,两行当通力合作,共同进步,为各行各业的手艺人树立了良好的榜样,为后来手艺界的和谐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棺材匠是木匠的一种。木匠做枋(棺材)需要铁匠打棺材钉和排插(使棺材上下合紧的铁扣)。木匠需要这些物件时会将尺寸规格向铁匠说明,并还会带去一块红布。铁匠明了尺寸规格,接过红布,说明应承了这单活计。铁匠把红布撕分成三小块:一块挂在铺门口,表示这两天不接外活,有打物件的人回避,以免触了霉头;一块给下手用,一块自己用,用来擦汗和洗澡,行话称“洗霉”。物件打好,棺材匠来取要时,除了工钱,还会给些小礼,这称“彩钱”。给彩钱是行规,除了表示铁匠搽累(辛苦),主要是为了给个彩头,以示添彩去霉。

      铁匠行业虽然又脏又累,但属于较为赚钱的手艺。在以前,几乎每个行当的工具和所需的物件,都离不开铁器。一直以来,铁匠手艺受到人们的尊重。人们生产生活的用具,如:犁、耙、棹齿、锁链、锄头、铁耙、菜刀、火钳、火杈、火铲、锅铲等等。平时谁家的物件损坏或磨钝了,也会给铁匠去维修,铁匠也乐意帮忙,有些小事不会收钱。大农具维修费铁,这是要收钱的,如:杠犁头、杠锄头、杠尖锄、灴钢钎等。铁匠手艺一般是家传,不会外传。我们这的铁匠行业有句行话:铁匠虽微,艺不外传。

      在传统行业中,不管任何一种手艺,都有其核心技术的要领。铁匠有两样是关键的,一是观炉火,铁块在炉中,打造什么物件,什么物件需要什么火候,方可取出煅打,这是非常考验铁匠眼力和经验的。人们常说的火候不到、几成火候、掌握火候,借此来表达和形容一个行业师傅手艺是否高超。二是淬火,淬火是铁匠技艺的重中之重,一件打造好了的物件,刚口(韧硬度和锋利度的俚语)好不好,就看淬火这一下。淬火分清水淬、盐水淬、油淬;一般物件锻造好,用清水淬火即可,需要硬度充分的物件,用盐水淬火是很好的;需要猪油淬火的一般是刀具或一些要求硬韧结合,且光亮锋利的物件。

      铁匠与杀猪匠关系是很好的,他们各取所需。杀猪匠的铁器用具钝了,给铁匠铣利来,铁匠不但不收钱,还会去尽力铣得很锋利;铁匠所需的猪油和猪皮,杀猪匠也会无偿提供。古往今来,各行各业相辅相成,尽心尽力地为人们的生产生活,奉献着自己的勤劳和智慧!

    【审核人:雨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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