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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肺结节

  • 作者:张坡
  • 来源: 电脑原创
  • 发表于2024-03-14 17:4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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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

      半夜醒来,咳痰咳得睡不着了,想想自己近四个月来诊疗肺结节的经历,说一说,也算心理疗愈吧。

      手术

      以前总觉得没时间忙活自己,这次遇上了史上最长版寒假,终有时间忙活忙活自己了,把自己送到了省四院胸外二科的手术室里去了。

      像印度苦行僧似的举着左胳膊也不知多长时间,在手术室外的缓冲病房等手术。实在坚持不了了,就把左前臂放到了额头上,缓缓劲儿。

      平躺在那张窄窄的床上,只能看到缓冲病房的天花板,听到手术里传来的音乐,无聊至极,就数天花板的格子。

      听着一个个等手术的病人被手术室出来的人验明正身后推了进去,可就是没人叫我,老长时间啊,推我来的那个小大夫也早就走了,“你先等会吧,会有人来推你的。”一句话,让我这个等啊,像没娘的孩子似的。

      终于有人来问我哪个科的,我说胸二的。满以为他会推我进去,可他说再等会啊。又不知过了多久,又终于出来好几个人,问了我的姓名,把我挪到了从手术室推出来的床上,这次终于进去了。

      过了一间亮着“手术中”灯牌的手术室,我被推进了隔壁。他们又把我从推进来的那张床上放到了手术床上。

      “叫啥名?”“有什么过敏药物吗?”“抽烟喝酒吗?”……一番例行询问之后,有个人开始在我左胳膊提前扎好的留置针里推麻醉药。“等麻醉后我再扎右胳膊的针吧?”后来听说那个针可疼可疼了。

      “怎么他这就手术,我这就让观察啊。”一个女的看了我的病历说,看来有磨玻璃小肺结节的不止是被手术的人啊。

      ……

      “张坡,醒醒,手术做完了。”我被叫醒了。醒来后还挺精神。“几点了?”我问。“晚上六点半。”

      接着我就被推回了病房。

      后来媳妇告诉我,给我做手术的主任说,术中做了冰冻病理,报告是微浸润,那就是早期肺癌,术后就算痊愈了,虽然这个结果比我预想的和加强CT报告的腺瘤样不典型增生或原位癌更严重了一步。

      看来,我也是一脚踩过肺癌大门的人了。

      (二)

      昨晚睡眠渐好,咳痰渐少,无名之梦反倒多了起来。

      定位

      人为刀殂,我为鱼肉。手术,就是这一百多斤交给人家随意处置了吧。

      我的肺结节个小儿,几个毫米,所以术前要行钩丝定位术,就是相当于一个术前小手术。

      下午两点,那个小大夫带我们到CT室定位。因为我们是手术做CT,所以不排队,直接递单子做。第一次在医院体验到插队的感觉,爽!

      CT室大夫在我左下腋处边观察CT,边把那根丝插到肺里边去。当然,是先局麻。要不,生插,那谁受得了?不过打局麻针还是有点儿疼的。

      从开始做定位,我的左胳膊就印度苦行僧似的,放到脑后了,大夫说坚持到上手术台。

      定位结束了,我也没感觉,那根丝啊,肯定是从肋骨缝里,进入皮下,穿过组织,进入胸膜,插进肺里,找到结节,开始了与魔共舞的一段难忘记忆。

      定位前,我问病房护士,钩丝疼不?护士说,麻药过了会很疼。定位好了,那个小大夫就推我去了手术室。幸好,直到做手术,我都没感觉到钩丝的疼。

      手术,也像人生,定位自己,经历曲折,祛除弊病,涅槃重生。

      (三)

      术后48小时,怎一个“熬”字了得!

      渡劫

      术前12小时,已禁饮食。手术室刚苏醒就觉得口渴,可是回到病房护士说还要禁饮食,直到第二天做完吸痰。

      那时真的是感觉到了,口渴难耐,想喝几口热水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好不容易盼到了第二天,有大夫通知了准备做吸痰,想来做了回来就可以喝水了吧,苦行僧式的举着胳膊都熬过来了,这也快看到头儿了。

      谁成想,吸痰回来,什么都不想吃喝了,那简直是受刑。

      病床推到吸痰室里,人被摇成倒呛的样子,上好心电监护,口鼻套上不知是什么管着固定的套子,好几个人摁着,跟杀猪似的开始吸痰。

      一根黑细管子从鼻孔直接插到肺里,已然呛得不行,开始剧烈被动的咳嗽,再通过管子往里灌两次淡盐水,那家伙感觉快要憋死了。

      肚子里面翻江倒海,“咳咳咳……”不停地剧烈被动地大声咳嗽,而且还是只有前半声听不到后半声的咳嗽,然后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就不断从嘴里喷涌而出……“心率120了。”听见有人说…… 总算结束了,感觉好长时间。

      可出来媳妇却说就一会儿。此一劫也。插管放射疼痛,打止痛针吃止痛药贴止痛贴,疼得不吃不喝不咳,此二劫也。忍痛咳痰,小护士手指按压气嗓强迫咳嗽,此三劫也。术后强制排尿,要不就下尿管,弄得两个小时酝酿排尿,最后还尿量不够,此四劫也。出院头晚发高烧,退烧针不顶事,就喝热水,弄得由喝水的奢望变成绝望,此五劫也。

      隔壁病友因为不是一个主任做的手术,术后肺部恢复方案也不一样。我的是吸痰被动恢复,他的是咳痰主动恢复。由于他的不配合咳痰,以至于第二次胸片检查,我猛然间看到机子中他的两挂肺抽抽儿成了俩腰子大小,还是庆幸自己渡了第一劫。

      我按时出院了,他还住着,或许,还要渡自己的劫。

      (四)

      为了咳痰不被呛着,出院以来都是坐着睡觉。昨晚第一次试着躺下睡,还可以。原来,“躺平”的感觉真好!

      纠结

      从2021年10月初体检发现肺磨玻璃结节,到2022年1月决定手术切除,就一直处在切与不切的纠结中。

      第一次省四院判了要切除,自己一直也接受不了,5毫米的一个小东西值得吗?

      接下来就开始了咨询查证之路,网上听广东、浙江、北京等地胸外科专家的科普和病例分析,熟悉肺磨玻璃结节的发展。网络发我的结果给一个专家咨询,他一直建议随访观察。

      去过省二院、省三院现场看片子、做检查,有的说可以做,有的说不够手术指征。弄得你在大把的时间里迷茫。四院首诊三个月后根据片子上的时间要求去复查,加强CT就报告了怀疑腺瘤样不典型增生或原位癌可能。

      我还是犹豫不决,当我问四院主任能否再继续观察或没变化就一直观察时,他说的一句话惊醒了我。“命在你身上你自己掌握吧!”

      又去省三院找人研判,又根据唐山在医院工作的老同学的建议,又问省四院切除方案,又考虑自己和家庭的各种因素,在回来的车上才自己决定了要做手术了。

      办住院时人家主任说我是不怕死的共产党员,都记住我了,或许是我的人与病例都有点儿拧巴。

      这中间还打算去北京找专家看看,专家约了,车票买了,宾馆定了,天津出疫情了,权衡再三,又都退了。我是约好17日去的,15日还在省四院时,突然看到301医院所在的海淀区发现了阳性病例。真悬啊!

      一直纠结,迷茫,但是在某个瞬间你会突然成长。

      北京之行取消了,主任的话震撼了,返程车上决定了……

      那就做了吧。

      写于2022年1月

    【审核人:凌木千雪】

        标题:我与肺结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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