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 赶
将自己赶出熟悉的小径
那片河汊与阡陌纵横的平原
赶出淮扬菜偏甜的味蕾
赶出酒局 掼蛋圈 老乡群
赶出长镜头中模糊的背景
通扬河水又涨了一次
河水没过常规的吃水线
与它同时涨起的
还有菜价 油价 彩礼的价钱
以及地球上某处竞选与战争的行情
而我的血脉在暗自呜鸣
南方的喀斯特的大山中
隐藏着一条日夜奔腾的命河
一道闪电划过长空
无比惊颤 又无比暗合
盘 阳 河
河流汩汩流淌
人群时密时疏
五进五出的暗河
成为人们踉跄闯入的秘境
收放自如的天空
照彻碧水中透明的鱼类
它们不问来处
侥幸逃脱了各式潜网
在寿山的倒影里
作畅酣的游弋
岸边的石书一一篆录
山村之夜
半夜时分 大地沉静若婴
三两声犬吠平添了山村的神秘
神鬼结伴走过河上的吊桥
踏进老街上那些高低不平的麻石路
夜晚与四野归于转悠的魂灵
白昼与田畴则属于忙碌的村民
这是山村自古留下的规矩
巫师诵声嘹亮
他们似乎想模糊两者的界限
许多村民并不知道
在大山之外的世界里
早已昼夜不分 人鬼同频
石 头
该怀有多大的决绝
才会从悬崖上跳下
纵然伤痕累累
也在人世间站成倔强的塑雕
乱云飞成闲言
雨雪化作碎语
顽皮欢乐的鸟儿们
在河水起伏的乐谱上
作深情的盘旋与舞蹈
风暴过后 一粒来自远方的种子落进石缝中
来年 或能与巨石
为这单调的河道
长出一方绿岛
候 鸟
成千上万地漫天而至
无孔不入地栖落在盘阳河
两岸的各种树丫上
它们显然飞翔太久
早已精疲力竭
喘着粗气
捧着就要吐出的心脏
河面如镜
候鸟照见自己的模样
面色憔悴 羽毛里藏满了各色沧桑
每一朵云彩都有自己的形态
每一片水花已覆盖来时的波浪
黑夜完整地在野外疾驰
第一曙光终于引出众鸟的鸣唱
我的身体已长成这条河流
经过多次的潜行之后
它终于钻出了地面
不管不顾地流进人类的血管
河岸的农人刚刚离去
她的背篓里采摘了新鲜的一天
飞鸟围着山顶落在河道里的巨石盘旋数圈
还是恋恋不舍的继续更远的行程
一片田垄刚刚翻新
大火烧尽去岁的残迹
在浓烟的嚎啕中
旧日已逝 明天待定
我会长成这条河流
并将终老于斯 葬于山巅
日日端详着这被切割的脉河
携带群山的精液
与两岸张望的卵子勾和
我的子孙将遍布大地
汇聚起更多的泉眼
浩浩荡荡 生生不息
我的身体已长成这条河流奔
走过苍原、山沟、猿鸣与暗河
我的筋骨已被万物滤净
留得一身矍铄
我将远去
成为天空投在大地上
若隐若现的沉疴
将自己赶出熟悉的小径
那片河汊与阡陌纵横的平原
赶出淮扬菜偏甜的味蕾
赶出酒局 掼蛋圈 老乡群
赶出长镜头中模糊的背景
通扬河水又涨了一次
河水没过常规的吃水线
与它同时涨起的
还有菜价 油价 彩礼的价钱
以及地球上某处竞选与战争的行情
而我的血脉在暗自呜鸣
南方的喀斯特的大山中
隐藏着一条日夜奔腾的命河
一道闪电划过长空
无比惊颤 又无比暗合
盘 阳 河
河流汩汩流淌
人群时密时疏
五进五出的暗河
成为人们踉跄闯入的秘境
收放自如的天空
照彻碧水中透明的鱼类
它们不问来处
侥幸逃脱了各式潜网
在寿山的倒影里
作畅酣的游弋
岸边的石书一一篆录
山村之夜
半夜时分 大地沉静若婴
三两声犬吠平添了山村的神秘
神鬼结伴走过河上的吊桥
踏进老街上那些高低不平的麻石路
夜晚与四野归于转悠的魂灵
白昼与田畴则属于忙碌的村民
这是山村自古留下的规矩
巫师诵声嘹亮
他们似乎想模糊两者的界限
许多村民并不知道
在大山之外的世界里
早已昼夜不分 人鬼同频
石 头
该怀有多大的决绝
才会从悬崖上跳下
纵然伤痕累累
也在人世间站成倔强的塑雕
乱云飞成闲言
雨雪化作碎语
顽皮欢乐的鸟儿们
在河水起伏的乐谱上
作深情的盘旋与舞蹈
风暴过后 一粒来自远方的种子落进石缝中
来年 或能与巨石
为这单调的河道
长出一方绿岛
候 鸟
成千上万地漫天而至
无孔不入地栖落在盘阳河
两岸的各种树丫上
它们显然飞翔太久
早已精疲力竭
喘着粗气
捧着就要吐出的心脏
河面如镜
候鸟照见自己的模样
面色憔悴 羽毛里藏满了各色沧桑
每一朵云彩都有自己的形态
每一片水花已覆盖来时的波浪
黑夜完整地在野外疾驰
第一曙光终于引出众鸟的鸣唱
我的身体已长成这条河流
经过多次的潜行之后
它终于钻出了地面
不管不顾地流进人类的血管
河岸的农人刚刚离去
她的背篓里采摘了新鲜的一天
飞鸟围着山顶落在河道里的巨石盘旋数圈
还是恋恋不舍的继续更远的行程
一片田垄刚刚翻新
大火烧尽去岁的残迹
在浓烟的嚎啕中
旧日已逝 明天待定
我会长成这条河流
并将终老于斯 葬于山巅
日日端详着这被切割的脉河
携带群山的精液
与两岸张望的卵子勾和
我的子孙将遍布大地
汇聚起更多的泉眼
浩浩荡荡 生生不息
我的身体已长成这条河流奔
走过苍原、山沟、猿鸣与暗河
我的筋骨已被万物滤净
留得一身矍铄
我将远去
成为天空投在大地上
若隐若现的沉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