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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绒花文学||梁华:寒

  • 作者:顺俊
  • 来源: 电脑原创
  • 发表于2023-12-03 10:3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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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几天大风降温,晚上时不时地被呼啸的风声吵醒。清晨,街上的行人不多,他们穿着厚厚的冬装徐徐行进,已落掉全部树叶的秃枝在寒风中飘摇。细沙从不甚严密的窗缝里钻进来,窗台上顿时笼罩一层灰尘。

      男人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上,茶几的烟灰缸里满是烟头,一些烟灰洒落在桌沿和地上,他也丝毫不在意。猫咪悄无声息地过来,前爪扒在他身上,小脑袋蹭着他,这是在向他表示它饿了。他不情愿地起身给它抓了把猫粮,嘟囔了句“别烦我”,便又躺下了。

      妻子回娘家了,是被他气走的。平时都是妻子做饭做家务,他是甩手掌柜。如今她不在身边,点了几次外卖,难以下咽。回想着妻做的可口饭菜,他不由得又恼怒起妻子为何还不回家。

      他是他父辈一大家里生的唯一的男孩,从小倍受宠爱,自私任性。父母虽是普通工薪阶层,但仍对他的要求尽量满足。他喜欢摩托车,给他买;过了几年想开车,给他买;结婚时给他买新房,父母仍毫无怨言的全力支持。在他一番番折腾后,父母辛苦半生的积蓄终于所剩无几。

      虽是一副纨绔模样,但他颇有幸,找了个漂亮媳妇,继续照顾他。他对妻也不错,经常带她下馆子,出去旅游,享受生活。自然,工资月光,一点积蓄也存不下。

      有了女儿后,妻节省了许多,可他觉得女儿将来长大嫁人又不用买车买房,花不了多少钱,依然是那副做派。喝酒,打麻将是生活的日常,每月交给家里的生活费少的可怜,因此经常上演家庭战争。

      后来,他迷上了放风筝和钓鱼,购置了各种装备,全都堆放在卧室,屋里显得拥挤凌乱。工作之余,他只顾着自己开心享受,家里的事一概不管不问。妻每天边收拾边叹气,想着做家务总比打麻将输钱强,她也只剩下这样的自我安慰。妻虽满腹委屈,但为了孩子有个完整的家,一直隐忍。

      本以为他提前步入老年生活,谁知后来,他为了寻求刺激,喜欢上了玩机车,享受狂飙炸街的快感,甚至还加入了本地的车友会,相约骑行。休息的大部分时间里,他都随车队出行。伴着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穿戴着全套装备匍匐在机车上高速前行,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二十几岁。

      他玩的洒脱,可把家里人吓得不轻。他父母、妻都多次劝他,说太危险,不要再玩了。他置若罔闻,我行我素。终于在一个冬日,他骑车拐弯时,因速度太快撞到电线杆上。人飞出去十几米,昏迷了半小时,右脚后跟几乎被削掉,全身多处骨折。不幸中的万幸,他撞到的是乡下的木质电线杆,如果是水泥的,性命难保。

      妻得到消息,匆忙赶到医院。病床上的他脸色苍白,表情痛苦,身上满是土和血迹。妻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打电话到处筹钱,找医生联系他的手术。他在医院住了两个多月,在家休养了一年半,前前后后做了四次手术,总算是康复了,但也留下了后遗症。右腿走路时微微有点跛,时间稍长就受不了。

      这期间,都是妻和母亲照顾他,家里为此欠了不少债。按理说他会心存愧疚,感恩家人的付出,可他却非但不感恩,反而向家人和朋友肆意回馈他的坏脾气。这样的事发生多了,家人寒心了,大部分朋友疏远了。终于在一次争吵后,妻心力交瘁,回了娘家,想暂时离开他,享受片刻宁静。

      屋外的寒风还在肆虐,屋内冷冷清清,他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刷着视频。他从未想过一个人生活,但照这样下去,最后也只能是一个人。

    【审核人:雨祺】

        标题:雪绒花文学||梁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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