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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雪

  • 作者:楚仪
  • 来源: 原创
  • 发表于2021-12-27 22:0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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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听说雪要来,于是今夜我有了最虔诚的等待,就象等待许多年不见的亲人、爱人、朋友一般,那种迫切相见的情素浸透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它们汹涌地抓起回忆的风筝,一次次扒开那些年曾经相遇、相知、相聚的美好。因雪,白色成了这世界上最经典最过旧的颜色。飘飘扬扬,婀婀娜娜,袅袅婷婷,绰绰约约,这些个美好的词藻由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一半为了沉淀过去,一半为了迎接将来。

      这是一场幸福的雪,这是一场丰收的雪,这是一场新生的雪……我拨弄着茶炉,一壶白茶正滋滋作响,我欢喜煮开的白茶氤氲于整个屋子的香味,那香味又暖和又好闻。以前是不懂茶的,闲时偶有友请吃茶,我也只当茶如水,却不知茶之味。老乡姐姐笑我说,你就该学学喝茶的,爱看书爱写作还能抚琴的人怎么能不懂茶呢?说得我如此被动,不由有些惭愧,却又觉得自己对茶总有些望尘莫及的陌生感。但还是认真读起了茶经,开始慢慢地接触茶,茶也逐渐地走进了我的日常。我对老乡姐姐说,绿茶象十二三岁的青涩女子,稚嫩可爱;红茶象正在恋爱的女子,有着婉约而丰富的情感;黑茶象结了婚过日子的女人,中规中矩、朴实稳重;普洱则象五十几岁甚至更大年岁的女人,厚重而饱历沧桑。我最爱白茶,白茶是和我年纪相仿的,它可以吐气如兰,可以满腹诗书,也可以风情万种。或者是我对茶的理解太过简单,就象对这世上许多的事物一般,只有经过时间的淬炼才能真正明白它们饱含的意义和价值。但我还是固执地专宠白茶,白增加了对它的印象颜值,白是干净、纯粹的,白就是雪的颜色。却说当年宝黛二人雪中赏梅,被栊翠庵住持妙玉请去喝茶,这煮茶之水却是用埋于地下五年的梅花上的雪,陈年的梅花雪一定似仙露一般,透着梅的淡香和雪的清鲜。宝黛二人赞不绝口,足见这妙玉非同一般的生活品位。不由想古人尚如此,我们又有何不可。

      我琢磨着这场雪,琢磨着雪会下在哪些地方。小区里是没有梅花的,其它的花就更不必说,倒是楼下那株桂花破天荒在这个大冷天开了,米粒一般的花儿在寒风中开着却没有半丝香气,倒不似八月的花儿,但我还是认真地注视了一阵。我想象雪落在这桂树上,落在栀子树叶上,落在光秃秃的梨树干上。忽然想起小区里的白玉兰这两天好象正开着,这白玉来也是挺香的,我怎么能忘了它。去年小区的保洁员嫌它开得太多落得太多,早上便使劲地摇那几株开满花的玉兰花树,让花瓣儿提前被摇下来,省却了它时刻拿着扫帚来扫这花瓣儿。我不太理解他的这种保洁办法,花儿明明是干净的,落在地上也是美好的,就该由着它开和落,人为地摇落下来不免太粗鲁太不尊重自然。我又不好说他,只是心里却对他没了好印象。但这些天开的白玉兰没有落花瓣,都精精神神地在树上开着,那花瓣儿又大,雪落下来倒可盛下许多,我有了个想法,却只等雪来。

      风尖厉地由窗户外向我透露着雪的信息,又匆忙跑去别处。在路上在路上,我恍惚听见它这么说。我急不可待地打开窗户,世界早已准备好漆黑的底色,只待雪来时能更精确地描绘出它的模样,雪总是这么躲着我们,在我们专程等着它时,它永远都不会主动来到你的面前。过去如此,现在也一样。它的脾性永远不会为了谁而改变,它总是给人以一种突出其来的视觉冲击,它总爱用一种恩赐的方式,大模大样、得意忘形地看着人们在雪地里疯。南方的人们爱雪,爱得发了疯。只因雪越来越吝啬,由以前每年的一场雪,紧缩成几年才得下一场雪,越是罕见的东西便越招人喜欢,越让人觉得珍贵,雪也一样。北方人看多了雪,常态化的东西让他们见怪不怪,北方的雪就象他们看见水那般简单平常,他们甚至特别恼怒雪太大影响交通。南方人就巴不得雪下得越大越好,厚厚地蒲上一层,人走在雪地里雪最好能漫过漆盖,一家人老老少少都跑出来看雪玩雪。友才电话和我预约了明天与她一起堆雪人,这是个多么浪漫而又极其有趣味的事儿,我扑哧一声笑了,雪呢,不知道这个预订它是否接受。

      我还想静静地等,它越是躲着我我便越是对它动了心,我自然知道它会来的,只是更想见着它大大方方、毫无遮掩、没有一丝杂念地落到我的面前。它可以是圆的、扁的、丑的、美的,什么形状我都可以接受,只要它坦诚而自然,把属于雪的那一份真情落下来,如此,什么都好。

      我还在静静地等,外面响起了雨声,难道是雪来的前奏?

    【审核人:站长】

        标题:等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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