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雯觉得很奇怪。
她来到这座大山村支教有两个月了,路过田埂时总能看见扎着麻花辫的女人盯着她,这让她浑身战栗感觉不安,每每路过都要紧牙冠硬着头皮走过。
大山村村如其名,一山又一山,峰峦叠嶂,一眼望去,山与天结合在一起,倒是别有一番美景。
黄雯很喜欢这里,孩童嬉闹但不聒噪,村中人对她热情时常送些鸡蛋和蔬果,这边的日子倒是过的别有趣味。
“黄老师,您要走了吗?”
面对孩子红扑扑的脸蛋,黄雯摸着他的脸说:“黄老师得走了,在这里黄老师很开心”
“您能不能留下来啊”
黄雯眼眶湿红,没有回答。
她再一次的经过田埂,她的目光顺着稻田转移到那一位麻花辫的女人,这次黄雯驻足,见周围没有人扭着头疑惑的说道:“请问一下,您是一直在看我吗?”
麻花辫女人蹲在田埂里面,没有说话。
黄雯见人沉默,便准备离开,当她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她听见女人嘶哑的声音:“你是城里面来的?”
黄雯点了点头,有讶异的说:“你会说普通话?”
黄雯刚到大山村的几天,语言很困难,这边的人经常操着一口农村口音让她不明所以。
两个人没有说几句话,黄雯的身边便多了几个中年妇女,她们凌厉着眼神扫过,其中一位叫娟子的妇女又笑着看着黄雯说:“黄老师,您咋子跟这个王生家媳妇说上话了呀,她可是个疯子,说出的话都是疯话,还说自己从城里跑来的”
“疯子?”
娟子说:“我男人说她脑子不好使,被砸过,坏了”
麻花辫的女人没有说话,依然蹲在田埂里,呆呆的看着她。
黄雯朝着女人一步一步向前靠近,没想到,女人像是疯了一样扑倒黄雯身上朝她身上乱拔乱咬。
“哎呦喂,天爷呀,你个死疯子”
“快来帮黄老师.....”
一场闹剧的收尾是王生家的婆婆过来领了回去,黄雯散乱着头发看着麻花辫女人蜷缩着身体跟着婆婆的后面。
娟子说:“都说了,疯子!”
她们的脸上嫌弃,鄙夷。
对上黄雯却一脸笑意,奉承的表情:“黄老师,听我家娃子说你过几天就要走了哇,你败讲我们怪舍不得你滴,个是真的呀?”
黄雯点了点头说:“就这几天的事情”
娟子笑意越来越满,就像是缸子里面盛满的水,快要溢出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
黄雯说:“什么?”
娟子说:“黄老师,我们舍不得你嘞”
黄雯觉得怪异尴尬的迎合着说:“我也是......”
娟子和妇女们走的时候很开心,黄雯看他们的表情觉得不对劲——她刚来时候娟子和村中的男人女人笑好像是被蒙着一层布一样,而现在这层布被揭开了。
黄雯被自己得想法吓了一跳。
手里被刚刚麻花辫女人塞着一个纸条。
她展开来,上面写着——救我。
黄雯知道,自己得想法被放大了,瞬间,她觉得周围得气压变得极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冷静点,冷静点”她努力的劝服自己,幸亏还有几天就要离开了.....
隔天,黄雯没有在田埂看见那位麻花辫女人,她的心脏又开始砰砰跳了。
“黄老师,我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你们.....”
离开大山村的那天,天气晴,湛蓝的天边挂着几片云彩。
看着孩子们不舍的面孔,黄老师从那天的担忧隐隐消失,但是她手中依然紧紧攥着那白色的纸条。
登上去往城镇的车,从窄小的窗户看着田埂的女人,她呆呆的看着黄雯,嘴巴一张一和的像是在跟她说什么话。
一晃又一晃的车颠簸的很,到了镇子里,黄雯觉得有些许陌生,人来人往的贩卖声,她打开自己的手机上面的信号终于显示一格,这让她安下心。
“喂,老师,我是黄雯......”
“我想报警,这里的村我感觉很诡异,有个女人说让我救她......”
“你现在在哪?”
“在山沟镇”
“在那里别动,我去接你,不要报警......”
黄雯挂了电话,在车站一角,看着山峰笑着说着:“怎么感觉还在山里”山一座又一座。
没等再看一眼美景,便突然倒下身子,晕倒之前说:“这臭老娘们知道村里面事了,跑不了了”
王生打着电话,一只胳膊便把人架在身上。
“卖了吧......”
同行一位魁梧的男人对着王生说:“卖到其他村里去,又是一个文化女人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王生邪恶的笑了笑,勾着自己的眼睛贼眉鼠眼的说:“我家那臭老娘们死了.....我得把这个当老婆”
“怎么死的”
“掉井里去了呗”
“把她捞出来味道都臭了吧”
“我对她还算好妮,打了个棺材,谁知道打的是小孩棺材......一个破棺材浪费我那么多钱”
“那咋办啊......”
“俺妈让我把她膝盖打骨折直接放进去,害”
“那可真是花了很多钱了,不用都可惜了”
“不说了,还多亏娟子,得,人刘五家得就是有眼色.....”
等着王生把黄雯扛回家,娟子捂着嘴巴笑着说:“两只鸭子哦......”
一山又一山,麻花女人一张一合的嘴巴说道:“快跑.......”
大山村里又来了一位支教老师,她路过田埂的时候经常能看见一个奇怪的女人,她蹲在田埂里,死死的盯着她。
湛蓝的天,那位支教老师说:“多美的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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