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生活随笔生活感悟
文章内容页

手工鞋、妈妈鞋、老婆鞋

  • 作者:美文苑
  • 来源: 电脑原创
  • 发表于2022-05-03 20:34:20
  • 被阅读0
  •   人只有在寂寞的时候才会任由思绪泛滥,将那些泛黄的往事读了又读。有时候,我以为自己是在怀念过去,其实,只是在悼念那些逝去的时光罢了。

      我是60后,童年时期物质还很匮乏,衣食住行,第一位的就是 衣服。那时做衣服是这样的,给老大做的衣服要尽量大一些,这样可以多穿一些时日。当时有句顺口溜:“大点儿穿一年,小点儿穿一年,不大不小又一年”。即便是这样,老大穿旧的衣服老二还得接着穿。实在穿不了的衣服也舍不得扔,母亲就用这些旧衣服的布裁剪成方块形状,用面粉打一些浆糊儿,找一张平整光滑的桌面,刷一层浆糊儿铺一层布,有个五六层了在太阳底下晒干,就成了做鞋底的材料。

      做布鞋是个体力活,也是个精细活,因为做成的鞋穿出去会被别人看,手艺好坏一目了然。如果作出的鞋工整好看,着实会被连里的女人们夸赞一番。母亲是裁缝而且是性格要强的人,自然不会在这方面落了下峰,做鞋要先找鞋样,用旧报纸或者旧书的纸剪出样子来。黑条绒布做鞋面,也和旧的布料刷了浆糊儿贴在桌面上晒干,这样的鞋面即挺实又耐磨。用大针脚把鞋样绷在上面,按照鞋样的大小就可以剪成合脚的鞋面。

      最复杂的工序是纳鞋底,把那些晒干的刷了浆糊的布板按照脚的大小肥瘦剪成鞋底的形状,再用三四层这样的布板摞起来,当然这些旧衣服颜色各有不同,母亲用白色的棉布剪成一指宽的布条围在已经是鞋底形状的布板周围这样看起来颜色统一,还很干净。开始纳鞋底了,母亲总是在夜里做鞋,煤油灯昏暗的光线下我和小妹趴在桌上无趣的写着作业,母亲则在傍默默的纳着鞋底,草草的写完作业后便上床睡觉了,半夜被尿憋醒见母亲仍在灯下纳着鞋底。

      纳鞋底用的针比缝衣服用的要大一些还要配合锥子,顶针,顶针是一个类似于戒指或者扳指样的金属圈,套在手指上,由于鞋底很厚扎不动时就用顶针顶住针鼻,用手上的力量穿透厚厚的布板。

      记得有这样的细节,针用的时间长了难免有些发涩,所以母亲纳鞋底时不断的拿着针在鼻子上或者头发里摩擦几下,动作娴熟连贯,我那时不懂这是为了润滑,总觉得像是一个仪式,在昏暗的灯光下母亲纳鞋底的画面,深深地刻在记忆深处。

      纳鞋底讲究用线均匀,这样鞋底才不会松散变形,而且那一排排整齐美观的针脚,也缝进了多少的爱啊。最后一道工序是上鞋面,用锥子扎透鞋面和鞋底的边缘,在用大号针带着粗线细细密密的坠在一起,一双舒服体面的新鞋就基本完工了。砸上扣眼或者缝上松紧口,就可以上脚了。多余的碎布料还可以用缝纫机匝做鞋垫,又松软,又合脚。后来好多年过去我给女儿讲这些回忆时,我总是不由自主的说这些纳底的鞋叫“妈妈鞋"。

      我是80年代末结婚,当年母亲年岁己高,长年的劳做造成手指僵硬以纳不了鞋底了,幸喜妻子风英也会这门古老的手艺,妻子做鞋往往是在冬日农闲时,我喜好吃肉喝酒,特别是在冬日,室外朔风凛冽寒气逼人,天黑后在取暖的火炉上炖上几块肉温上一壶散白酒,室内温暖如春座在火炉傍慢慢的自酌自饮,妻子则座在炉傍纳着鞋底细声的说着往日的回忆,妻子说女儿彤彤的姥姥做惯了农活对家务活不甚喜好尤其是针线活更是不精。她是家里惟一的女儿,自幼聪明怜俐少女时看不上母亲的针线活,自己便琢磨做些针线活手指被针扎破数回手艺才变的精熟,纳的鞋底针脚细密排例有序平整干净,大人们都夸她做的鞋比有些多年做鞋经验的女人还要精致。红红炉火照在妻子圆润的脸上,丰润的手指一下一下抽拉着针线,时不时把针在浓密的黑发上磨擦几下,动作竞于记忆中母亲的动作惊人的相似,夜慢慢的深了,絮叨中肉吃净酒喝完,微醺的我渐渐有了睡意,妻子见状便把没有纳完的线在鞋底上缠绕几圈起身添煤铺床服待我睡下,多年后这种温馨的画面时常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现在暂时不穿手工鞋了,妻子早年做的几双鞋被我仔细的存放起来以便老了再穿,我把这种鞋叫老婆鞋。

      随着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已经很少有人做鞋了。我依然会想起母亲在昏暗的灯光下纳鞋底的样子,那一针一线,沉重而又温暖。“妈妈鞋"已经从有形化作了无形,但那一针一线的温暖早已渗入心底,我依然会记得妻子在炉火映照下纳鞋的样子,那一针一线幸福而温馨。“老婆鞋"虽己存放,但那一针一线的温馨将永存心里。

    【审核人:雨祺】

        标题:手工鞋、妈妈鞋、老婆鞋

        本文链接:https://www.meiweny.cn/suibi/shenghuoganwu/17924.html

        赞一下

        深度阅读

        • 您也可以注册成为美文苑的作者,发表您的原创作品、分享您的心情!

        阅读记录

          关注美文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