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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行车的故事(散文) ——共十篇十个小题目

  • 作者:赵声仁
  • 来源: 原创
  • 发表于2023-05-24 00:4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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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新买了一辆二手捷安特

      我终于又买了自行车,在闲鱼网上,二手的捷安特。开汽车跑了30多里地,拉回来后,我就迫不及待地绕了几圈儿,油路上,土路上,社区里,村庄里,边骑边看边想,一种久违了的亲切感,一种释怀了的收获感,油然而生,心里一阵阵放松。手套都没戴,竟骑出了汗。

      油价猛涨,停车位难找,扣分罚款,防不胜防;共享单车,四处受限,有几次,已经进入单车的停车位里了,它还是三番五次地喊“锁车失败”。这都是逼我买辆自行车的原因。

      更重要的,是在我的心目中,自行车的份量太重了,自行车和我、和我家的故事,太多了,在我大半生的人生路途中,自行车和我相伴的时间最长,给我的帮助最多,成了我抹不掉的印记。

      没买新的,是因为怕丢,天天往楼上搬,嫌费事;买辆旧的,一点不影响用,还放心;我平时打乒乓球、游泳、散步等,运动型的山地车之类,一是昂贵,二是也不想用它锻炼身体。

      就这样,150块钱,有大梁有轱辘,有车把有后架,我的车子的故事,完全具备了延续条件。又花了10元钱买了个链锁,可放心地停放在任何角落了。

      中国是自行车王国,也是自行车大国,但法国人是自行车的发明者。据查,18世纪末,法国一个叫西夫拉克的,自制了一辆自行车,木制的,没有传动系统,没有车把,动力来自人的双脚登地,改变方向靠人搬,这是人类自行车的滥觞。自行车有了方向系统,已经是19世纪初的1817年了,发明者还是法国人,叫德莱斯。有手把又有脚踏板而成批量生产并进入大众生活,已是100年之后的事情了。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是中国拥有自行车数量最多的年代,盛行的“三大转儿”的首项,就是自行车,其次才是手表、缝纫机。上世纪四五六十年代出生的人,哪个人的生活,不和自行车有着密切的联系。家里拥有一辆自行车,是富裕的象征,令人羡慕。有多少个小伙子,因能够骑上一辆名牌自行车,而娶个颜值更高的媳妇。

      永久、飞鸽、凤凰、红旗、金狮,是国产五大名牌,几十年不衰。上世纪90年代开始出现的捷安特、美利达、崔克等品牌,则是外来品,冲击了本土品牌,开阔了国人的视野;起初,自行车的功能主要是交通,轻便、折叠、山地、变速、赛车等五花八门车辆的出现,则将自行车的功能,由代步衍生为运动、健身、娱乐等。这是科技进步、人们生活水平提高的标志之一。

      卖二手车的小伙子很精明。到手的车子不是太轻灵,有点轴。我估计中轴受过伤。但无所谓,只当多驮了几斤物品,这是当年最多的情景。因为轱辘能转,骑着骑着,那一连串的故事,就随着轱辘的转动,转上我的心头。

      老家那里,管自行车都叫车子,就如南方人把汽车叫车子一样,这朴实响亮实用,也和排子车、独轮车、摩托车之类区别开来。现在,汽车、电车(三马子)等,充斥了大街小巷,车子的美称,仍归自行车独享。为了保留一份真实、亲切,以后所有篇章,凡涉及“自行车”,我都称车子。

      二、大梁上的趣事

      我与车子结缘,是从大梁开始的。大梁,就是车子三角架上边的那根。

      先是坐大梁。那天,父亲骑车子带我去看二姑,叫我坐在前面大梁上,双手扶着车把。我嚷嚷着坐后面,父亲说我个头小,坐在后架上,他看不到我,怕我掉下去丢了;或不小心把脚绞进车支子(辐条)里,出血。

      父亲把我抱上车,让我的身子紧凑点。正是晚秋时节,天空湛蓝,微风习习,土路两旁,是绿中泛黄的庄稼,有玉米、花生、红薯,还有豆谷、芝麻等。我不住地问这间那,父亲耐心地解答。这是我第一次坐车子,就如同坐在在父亲怀里,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和身体的暖意。

      距二姑家有10多公里。不多日前,下了一场雨,路面虽不泥泞,但两道牲口车的车辙很深,疙里疙瘩,车子又破,尽管父亲曲里拐弯地寻找平坦一点的路面,还是非常颠簸,我的双腿在里侧,小屁股在外侧,身体的全部重量,就压在大腿根部的横梁上。还不到一半的时候,我的大腿根,就麻酥酥的生疼,父亲就下车,和我一块步行一会儿。到二姑家一看,我的大腿根红了,右边的磨掉一块皮。回来时,父亲和二姑,把大梁上绑了一个棉垫,感觉好多了。

      那年我四岁。

      接着是掏大梁。七八岁的时候,就想自己骑车了,但个头比车子高不了多少,根本够不着,也上不去,就掏大梁。掏大梁,恐怕是那个年代,独属小孩子们的骑车姿式,两手把着车把,左脚踏在左踏板上,右脚从车架子中间穿过去,踏在右踏板上,两脚用力旋转,驱动中轴转圈,车子前行。右腿伸到那边,很像掏的动作,这种骑法叫掏大梁,挺生动的。

      整个身子是斜跨在车子左边的,重心偏得厉害,很不好掌握平衡,不摔十个八个的跟头,根本学不会。稍不小心,整个车子就向左边倒过来,把自己压在车子底下;要不车子干脆倒向右边,把人带过去,砸在车子上,磕破头啊背啊腿啊,是常事。有时,裤子绞进车链子里,非摔倒不可。

      但我觉得这是长大的标志,没什么可怕的。我忘了摔多少跤了,总之很快就学会了。这以后,就会玩具似的,只要看到车子在家,就不顾家人阻止,推出去掏一阵子。最令人兴奋地是,我们几个小伙伴,事先约好,在乡间小路上,进行掏大梁比赛,有时摔得人仰马翻、鼻青脸肿。

      第三是骑大梁。有掏大梁的基础,贴边上车,像大人一样骑车子,就易如反掌了。但十一二岁的时候,够不着车座,屁股就卡在大梁上,身子一扭一扭地骑,往往骑不长时间,屁股沟子就蹭得生疼。但有瘾啊,宁可疼,还是抓空摸空地骑着玩。很快就熟练了。

      于是,赶集卖小羊小兔,给姥姥送白菜萝卜,去舅家要米面商品票,只要大人没空,车子在家,我就主动把这些活揽过来,骑着大梁,跑来跑去,漂亮地完成任务。我小小的个子,能够骑着二七五的老飞鸽大梁,走东闯西,为家里干点活,觉得挺光彩的。

      很快,一件让我脸红的事儿就发生了。一个周日,妈妈叫我去古冶(姨夫在东洋耐火厂工作),给老姨送红咸菜。算计起来,穿唐山、过开平、跨洼里、到古冶,得有40多公里,这可是个大活,我高兴地出发了。想着老姨家有好饭,我抄近路,甩开膀子骑开了。进了东联合工房,五六个和我大小的孩子,开始在后面追我,大声喊着:“快来看啊,他的屁股不怕磨!”连续喊,声音不断加大。不一会儿,又有几个孩子加入追我的队伍,也跟着喊,如同发现了新奇动物。我不看他们,加劲蹬车,意欲甩掉他们,但他们不急不慌,就在后边追着我喊。我才真正意识到,我的骑法,对他们来说,确实新鲜可笑,心里上火,脑袋早大汗淋漓了。看到他们还没有停下的意思,我干脆下子车,恕目直视着他们。他们可能看不到我扭的姿式了,一窝蜂回去了。

      “祸不单行”。过了开平,有个岔道,我下车问路,是个中年人。他并不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看我的屁股,问我从哪来,到哪去。我如实相告。他大笑,说,“我盯你半天了,照你这种骑法,不把下边的部件磨出血来才怪!”之后,他祥细地告诉我怎么走,嘱咐我加小心。

      老姨的饭,特别好,但我吃得并不香甜。我在想,回去后,还是等够着鞍座,再骑吧!

      三、前轱辘朝天了

      正八经儿骑上车子,是我10岁以后的事了。但这时的车子于我,不仅仅是交通工具,更不是健身器材或玩具,它的职责,多半是运载货物,是分担忧愁,是承负生活。大人们下地干活挣工分,不敢多请假,赶集上店,走亲访友,买东卖西等,凡是我骑车能干的,就都交给我了。

      祖上留下的老宅子挺大,就种各种各样的菜,吃点,多半,是偷着去卖,换回点钱,贴补缺口挺大的柴米油盐。黄瓜豆角西红柿,菠菜韭菜大萝卜,不同季节,几十个品种,从春天开始,就卖个不停。家里那辆破车,忠诚的战友一样,伴我走街串巷。

      高一那年暑假,我驮着一筐秧苗去卖,天黑了,也没卖完,急着回家。不小心,在沙务庄,把一个从家里往外跑的小孩撞了,她妈跑出来,看着没事,就哄哄孩子,叫我赶紧回家。告诉她我姓名哪村人,就回来了。过了三天,小孩妈找到我家,孩子锁骨骨折,已经住院。次日,在我妈的执意下,我用车子驮着她,摇摇晃晃,走了20多里地,到二院(矿山机械厂对过)看看小朋友。苹果罐头、桃罐头花了四块多,又给了两块钱。

      秧苗,我一共卖了五块多。那时,日子穷,人情好啊!

      冬天,我就赶集卖薄墩。薄墩是我自己拧的,用玉秫皮。村里,大部分是女人干这活。看着能换回几个钱,玉秫皮又不用花钱,父母就逼着我学。天天晚上,我就拧,熟练了,一晚上拧一个。够十六七个,车子后边两摞,我就赶集去卖。开平、胥各庄、丰润城关等较大的集市,都是我经常出入的地方。大点的,一个卖一块来钱,小的也卖四五毛钱,如顺利,赶趟集,可卖十来块钱。这样的时候,我就丈义地花上几毛,买碗烩饼一个馒头,给自己解解馋,给妈妈带两耷豆片(妈妈最爱)。钱呢,自然给妈妈一半,留我上高中换菜票一半。四五毛钱,可买一份猴顶灯(白菜上边放几块炖肉)。虽然我的手指肚都磨薄了,沾水就疼,赶集也非常辛苦,但能换几回好饭吃,心里还是蛮滋润的。这不得感谢那辆车子?

      看着我骑着车子一趟趟出去,能卖回几个钱来,在我家厢房住(父亲教师时的同事,无偿居住)的王大婶,就和我妈说,叫我带带他的儿子,也出去卖点自产的东西。这是表现我的时候,大婶家小奎,是我的小伙伴,经常在一起玩耍,我痛快地答应下来。第二天,我们拴好车子,带上杆称,每人驮有七八十斤土豆,奔向唐山。目标定在开滦自建工房。那钱厚点,价儿好。让人做蜡的是,到了市里,我们横穿一条小马路,进入一个小胡同的时候,两个穿白工作服的人追过来,喊着叫我们站住。不由分说,拽着我俩到路边一个商店,六分一斤,把我们的100多斤土豆全部拍卖了,价格差多一半,少卖了20多元钱。他们执行的是什么政策,现在也不得而知。平时来卖东西时,东躲西藏的,倒是没遇到这种情况。回去怎么向王大婶交待,对得起这辆已经上了年纪的车子么?真倒霉!

      记忆更深的,是去奔城赶集。那边的粮食便宜些,玉米不到5毛一斤,唐山周边要5毛多,为了多买几斤,好多人就宁可来回多跑200多公里,去那边赶集。大概是地震前一年的春天吧,我是跟二哥去的,二哥借了辆大水管车子,我骑家里的。凌晨4点多,我们就出发了。第一次跑这么远赶集,唐山、南范、茨榆坨,一路顺畅,7点多到奔城,因时常有市场管理人员堵截、扣罚,我们一切从快,买上玉米,就装车往回赶,我驮100斤,帆布口袋。275的老飞鸽,连人带物,200多斤,我就跟在二哥后面,吭吭哧哧地往回骑。记得茨榆坨那段,是个大上坡,我翘起屁股,弯着腰,使出吃奶的劲蹬着脚踏板。没想到,骑到上坡一半,正叫劲儿的时候,突然,手脚全不听了使唤,先嘭后哗地两声,车子骤停,我被甩下车子,后架上的100斤玉米,全部砸在地上,前车轱辘朝天,风车似地旋转着。我大声喊着二哥。

      二哥把车靠在路旁电杆上,跑过来,看看我没伤,就帮我一块扶起车子,正了正口袋。我不敢再骑,推着车子上了坡。

      四、关键时刻掉链子

      随着熟练,也出于好奇,我骑车的胆子越来越大,有时候违背常规。现在回忆起来,有的挺后怕!

      十一二岁的时候,我学会了从右边登车,且前后都可以。这源于一位本家大哥的诱导。一天傍晚,我正在大街上骑车溜弯,任民办教师的本家大哥从学校回来,把我叫住,说,北边打仗呢,要是打过来,逃命想跑,逮住车子再找哪边,就晚了,左右都要会上。大哥说得非常严肃,我也知道珍宝岛自卫反击战的事,又想起前些日子刚看完《小兵张嘎》,敌人追上来,确实左右手方便。在大哥的指导下,摔了两个跟头,当天就学会了。半个世纪过去后的现在,也没忘,这次买二手车后,去老家在乡亲们面前表演一番,获得一片大拇指——他们都不会!

      在冰上骑,还是我的拿手好戏。我家南门口,是个大水坑,南北长有150多米,一年四季有水,是孩子们天然的娱乐园,夏天,戏水、抓鱼,自不必说;冬天,滑冰、抽陀螺,天天有人。我比他们多了一项运动——冰上骑车。父母不让,我偷偷地骑。头几次,摔过几个跟头,但很快就掌握平衡了,主要是车把扶稳、不拐紧弯,不快骑、不制动,不突然加速减速,上下车时,保持车子大致垂直地面。艺不压身,以后骑车赶集上店,及至再以后的上班下班,路遇冰雪道路,我很少摔倒,这得力于那时的经验。

      遇到障碍物或马路牙子等坡坎,我一般不下车,而是提前加速,到坡坎处猛提车把,将前轱辘抬上去,同时使劲蹬车,后轱辘也就带上来了。车子往往猛地一晃,挺令人害怕,省事了,但费车子。前年,在友谊路龙华道交口桥下,我骑着哈罗单骑,上马路牙子时,也曾这么操作一回,但车把不一样,轮胎又光,速度挺快,前轱辘一滑,没上去,我被摔下车,来了个前滚翻,才幸免受伤。温馨提示,这是危险动作,不能效仿;年岁大了,更不能逞强。

    【审核人:站长】

        标题:自行车的故事(散文) ——共十篇十个小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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