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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国清:记忆里的美丽时光

  • 作者:简单生活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3-03-19 00:1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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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时光总是往前走的,正如一首老歌唱的那样:“时光一去不再回。”不过,时光里有些美好,却会永久地留在我们的记忆中。只要打开记忆这道门,很多过去的美好就会浮现在我们的眼前。既然这样,那我就来回顾那些过去不再复返的美丽时光吧。

      读小学三年级时,我家住在贵阳郊外的一条小街,叫半边街。街东面是居民与菜农的住房,居民多是住黑瓦灰砖房,菜农多是住茅草房。街西面,断断续续也有些住房,没住房处,可见到菜地。站在我家门前往西望,可见一片开阔的菜地。这菜地是菜农们赖以生存的地方,他们在这里周而复始地栽种,浇水,收获,翻地。同时,这也是我这般大孩子们的乐园。

      菜地的瓜、豆等植物开花时,白色的蝴蝶飞来飞去,吸引一些像我这般大的孩子前往。我们去不是为欣赏它们飞舞,而是为捕捉它们,让它们成为我们的玩物。捉住一只蝴蝶,就用一根棉线捆在它们的腰间,然后用手捏住棉线的另一端,再放开它飞。然而,它飞得多高,都摆脱不了我们的控制。它怎么挣扎,都在我们的掌控里。它们越是挣扎,我们越是快乐。

      捕捉蝴蝶的方式不只一种,有时用竹竿、铁丝、纱布做的网罩一挥,它就在其中。有时见它们停在菜花上,手一抓,就在手中。不知是谁发明很绝也很妙的一招:把与蝴蝶一样大的纸片,弄个小孔,把一根线穿进去,打一个结。见到单只的蝴蝶,就上下左右地挥舞。这单只的蝴蝶见了,以为是异性的同类,就飞过来跟着起舞。当它靠近这只假蝴蝶梦想成双成对寻欢时,却被我用衣服轻易地罩住。

      这些蝴蝶真傻,这么假的东西居然都能骗得了它们,让它们为寻欢而失去自由。现在感到,也许正是它们的傻,儿时我们才会得到那么多的快乐。

      那时最开心的是夜晚去菜地捉萤火虫。萤火虫飞动着,它们的腹部闪耀着绿光。望着天上眨着眼睛的星星,我觉得这些萤火虫就是星星飞来大地,像仙女下凡到人间。我甚至有到了天上和星星在一起的幻觉,产生在梦里的虚幻和美妙。

      捉萤火虫,比蝴蝶好捉。捉蝴蝶在白天,有时它们不等你抓,就飞逃了,扑空和失望的时候不少,有时还要用线串的纸片去来欺骗。捉萤火虫,只要它停下来,只要你走近它,总是十拿十稳。如果说蝴蝶傻,那么萤火虫更傻,它们傻得没有点防范。

      正因为好捉,很快就满意而归。回到家,发现在瓶里的萤火虫没有在野外的亮,渐渐地,不仅光弱了,也渐渐不闪动了。有些虽然有光,却不会爬动,难道是小瓶里缺空气,它呼吸困难才这样吗?

      与一个小伙伴说到这事,他说把萤火虫装进瓜杆内,用纸卷起来堵住瓜杆的口,就会很亮,也会亮得久。第二天晚上我拆了几根瓜杆,去掉瓜叶,把捉住的萤火虫放在里面,用纸塞进瓜杆口,萤火虫在里面的光果然很亮,也亮得久。把这瓜杆放在枕头旁,让这些萤火虫的光亮,伴着我入睡。这样进入梦乡,显然不会做噩梦,而是做美梦。

      那时,用水很难,得自己去挑。挑水有两个地方:从我家出门,沿街朝北走大约一里路,有个自来水站。守水站的是六十岁左右的还俗尼姑,从年龄上,我们该称她奶奶,因她曾是出家人,她姓林,大人让我们叫她林公公。挑水人把两分钱交给她,就能接水。另一处,从菜地走两里左右的土坎小道,有个叫白腊井的水井,井上有石子水泥铺得很宽的台面,中间是圆圆并凸出的井口,挑水人把桶放进井里,一手拉住桶绳,一手拿着桶把往旁边打横往下一压,往上一提,滿满一桶水就到井台上,再打下一桶。把扁担套在桶绳两头,挑起就走。

      因距离的远近,我愿去自来水站挑水,一是路途短,二是路好走。去白腊井,路长还不是最重要的,要命的是下雨时,土坎路就会有许多稀泥,不仅鞋底的泥越来越厚,走起来吃力,不小心还会摔跤。有次挣扎着快要到家时,居然摔了跤,水全没了,桶还被摔漏。父亲边用水泥糊补漏水的桶底,边指责我造成的损坏。一想他没打我,反正指责又不痛,就当叫他唱歌吧,这样我不但没有烦恼,而且还偷着乐哩。

      更主要的是,水站的水,是通过水管从墙那边的林业厅汽车场接过来的。墙那边一到上班时间,就得用水。这样,水站水龙头里的水就会越来越小,当它像线一样淌时,后面排队的人知道,很快就会没有水了,于是就不得不去白腊井挑,否则家就会断水。

      我开始挑水很晚,比我小两三岁的伙伴挑水,边换肩边小跑时,我还迟迟没有挑水。父亲骂我好吃懒做,这么大都不去挑水,要不是和父亲赌气,这一辈子我也许都不会去挑水。

      初次挑水,虽然只挑半桶,走起路却像喝醉酒,东倒西歪的,想走稳都无法走稳,桶里的水不断地往外溢。有个长辈见了哈哈大笑,他问我的桶里是不是有大鱼?我傻乎乎地回答没有呀。他说没有怎么会起这么大的浪花?这下我明白人家是在取笑我,有些不好意思,恨不得地上有缝,钻进去躲起来。

      后来挑水是满桶的,不仅走得稳当,而且小跑水不会起浪。换肩时,不需停下来。去借一个伙伴家的桶挑水,他家是农民,桶特大,听说装满水两桶有120斤,他都只能挑大半桶,我却能挑满桶。那个曾经嘲笑过我的人,此刻竟伸出大拇指,夸我力气大。他的夸奖,让我的心里乐滋滋的。

      初中毕业后,我被招工离开贵阳到都匀深山一家三线厂工作。这时我才意识到,在家时,出生居住地叫家乡,远走他乡时,家乡就不再是家乡,而叫故乡。虽然地方还是那个地方,但家乡给人的是亲切,而故乡则让人想到忧伤。

      家门外西面有一棵杨槐树,在家时不怎么注意它,春节回去与父母相聚,远远看见它站在那里,就惊异地想,它在迎接我吗?假期很快过去,离去时,我沿着西边菜地小道往前走,停下往回望,见到杨槐树站立在家门前,我妈站在树下,这杨槐树此时没有树叶,只有光秃秃的枝杆。妈的头发白了许多,腰伸不直了。树与我妈,都在望着我远行,都在为我送行。

      走了一段路,我再回眸,树还在那里,我妈也还站在树下。只是,比先前见到的要小得多。往前走,又回头,树更小。我妈也更小,小得只是一小点。最后彻底看不到。但无论是树,还是我妈,都留在我的心里,越来越大,并占满我的整个心,永远不会消失。

      如今,回到故乡,我到半边街多次,虽然在路边立着的路牌写着“半边街”,但靠东面的那些老房不见了,西面那片菜地不见了,我家的房子和门牌15号不见了,只见到35以上的门牌号,那些房子都是陌生的,见到的人没有一个熟悉。我虽然已走近故乡,但它却不是我过去的故乡,我过去的故乡离我已经很遥远,遥远得我再努力,也走不进它的怀抱。

      在时光里,家乡已变成故乡,故乡在时光里,已变为乡愁。正如台湾诗人余光中的诗里写所那样:“后来啊,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在外头,母亲在里头。”的确,自从母亲离开人世间,我再也没有了故乡,只剩下只有乡愁。我只能在清明节,去母亲与父亲的合墓前,向她和父亲敬白色的菊花,供奉水果与糕点,与他俩说说话。那些飞舞的蝴蝶,闪光的萤火虫,取之不尽的白腊井水,初次挑水在菜地小路上走得东倒西歪的我,站在杨槐树下为我送别的妈妈,都只能重现在我的白日梦里。这个白日梦,就是我记忆里最美丽的时光。

    【审核人:雨祺】

        标题:李国清:记忆里的美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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