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人生哲理 美丽人生
文章内容页

【晓荷.奖】难忘的故乡(散文)

  • 作者:东栏一株雪
  • 来源: 原创
  • 发表于2023-03-08 21:18:20
  • 被阅读0
  •   因为疫情,已连续三年的清明节都无法回故乡给父母上坟。天国的父母会不会伤心?故乡会不会觉得我已把它忘记?

      四十多年前的那个秋天,当一辆大卡车载着我们母子五人离开故乡的那一刻,我把背影留给故乡。故乡的亲人一挥手,我就去了远方。从此,开始了心一直在流浪的城市生活。

      陌生的城市尽管远比我的故乡繁华,可我的骨子里就是故乡的孩子。我记得当年因为我是秋天进的城,所以我只能作为插班生进入陌生的学校读书。有同学问我:“你是从哪个学校转来的?”我直言不讳地回答:“我农村转来的。”现在我都清楚地记得,当我的新同学们听到我说是农村来的后,他们投来齐刷刷异样的眼光。接下来我常被同桌的男同学欺负,他故意把他的胳膊伸到我的课桌这边,我胆小又不敢与他争吵,写作业时只能把身子向外斜。幸亏我学习成绩好,我的班主任程老师对我特别照顾,她是我进城后第一个给我温暖的城里人。

      即便是有程老师给我的温暖,大多时候我还是处于自我封闭的状态,这也许与我的性格有关。我天生喜欢独处,很多时候是自己与自己对话,找不到也不想找倾诉对象。我甚至有时候问自己,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究竟要去哪里?这样的问题一直困扰着我。于是,我总是盼望着寒暑假的早日到来,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回故乡了,逃离我不喜欢的城市生活。

      有了城市生活的经历后,耳濡目染下我的意识形态不知不觉有了变化,这也成了我的一种痛苦。痛苦的根源在于,我的心在故乡,身却处于他乡,我的身心貌似被分割开。而等我再回故乡,已经不习惯故乡奶奶家院子里的旱厕味道,还有围着炕桌飞来飞去的那些苍蝇,以及虱子在头上发威的烦恼等等,便有了心生嫌弃。我开始怜悯起爷爷奶奶和故乡人,“奶奶,您和爷爷和我们一起进城去吧。”

      “城里有啥好的,买啥都要票,可不去受那个罪。”我知道奶奶是故土难离。

      不与奶奶争辩,是啊,城里有啥好呢。我也在问自己,我只知道城乡是有差别的。

      渐渐地,我回故乡的次数越来越少,我在躲什么、又在逃避什么呢。尤其是自打爷奶奶离世后,于我而言,故乡便成为记忆里的一个符号,想起它心中五味杂陈。

      突然想起当年妹妹养的那只猫,它是一只对故乡特别忠诚的动物。

      儿时的故乡,家家户户几乎都养猫,因为家中都有口粮,那个时老鼠候特别多,常常出没偷粮食吃,所以养猫是也是为了捉老鼠。妹妹特别喜欢猫,当年她养了一只黄白色相间的小花猫,天天抱着它玩。进城前父亲说城里不许养猫,不允许把它带进城。母亲好说歹说父亲才勉强答应了,妹妹高兴的不得了。那只猫也是第一次坐大卡车,在路上母亲怕猫记路会跑回老家,就用一顶草帽盖着它的头,不让它看到外面的景物。在车上它就一直“喵喵喵”地叫,进了城后也是天天叫,而且不爱吃食。母亲想了多种方法也不见效果,就随它去了。突然,有一天发现那只猫不见了踪影,妹妹大哭,吵着要她的猫。一家人在附近找个半天也无果,母亲猜测是不是被谁抱走了,又或是吃了什么东西被药死了。妹妹天天盼着她的猫回家,结果是一场空等。那年春节我们回爷爷奶奶家的时候的时候,母亲和家人谈起了那只猫。婶子说那只猫回来过,还在她家吃过食,再后来就不见了。

      我有时候问自己,一只不会说话的动物都那么忠诚于它的故乡,它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从陌生的城市,流浪回故乡的呢。故乡在它心里的份量究竟有多重,忍心离开养它疼它的主人,毅然决然地离开。都说动物通人性,而那只猫最终求的是魂归故里。我没有那只猫的勇气,因为我有貌似有各种理由和借口,我不能和家人分离、我得读书、我得工作诸如此类。好吧,就算理由成立。无需自欺欺人地说:“我还是很想回故乡的,城里生活太艰难了。人情世故复杂不说,城里人还不如故乡人淳朴……”矛盾与纠结中过着浮萍般的生活,城市不是你的城市,故乡已不是你的故乡。

      少时不懂乡愁是什么,人到中年,故乡成为魂牵梦绕。

      兜兜转转,是否总是在给自己找个理由苟活,我该如何存在?没有谁给你答案,人生的答案只能自己寻找。

      走走停停,我看到过无数风景,走过很多路。我也有在十字路口徘徊、迷茫的时候,我终是知道,唯有双脚踩在故乡的土地上,才有一份踏实。尽管我不愿承认有违初衷,可事实上我已经辜负了故乡。而故乡就在那,一直默默地目送一个个远去的背影,或许它也在等,哪怕只有一个人为它转身……

      安抚自己?还是在安抚故乡?我不辩解,我想去看看故乡的那棵老国槐,拥抱或是抚摸它一下,不知道它是否还记得,当年那个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小姑娘。我想听听风吹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我还想和它说说话。说点什么呢?说说当年围着它做游戏的快乐童年,还有挂在它树枝上的那个老铜钟敲响时的清脆声,以及孩子们那朗朗的读书声,我有好多好多话想对它说。多想坐在它的浓密的绿茵下,读书、听细雨淅淅。

      我还想循着记忆,去当年老石碾放置的地方,听它述说一下它所见证的故乡的变迁。再摸摸它的温度,闻闻它碾出来的玉米渣香。当年砸碾子的那些婶子、大娘可健在?我是否还能听到她们唠家常的欢笑声。我还想去寻一下那口老井的位置,尽管我知道它在多少年前早已被填平,我只想站在那口老井边,看看那清澈甘甜的井水,还想看看井水中自己的倒影是否能会重现当年的容貌。

      我想去村南那个水塘边的草丛中,找萤火虫说说话,看看它们发出的那一闪一闪的黄绿色的光,是否还一如当年夜空撒下来的点点繁星那么漂亮,还想偷偷问问它们是第多少代“后裔”。想着捉萤火虫的乐趣,然后我坐着岸边看月亮、数星星。我的那些青蛙王子们呢,我也会一并邀请它们,蛙声一片响遍田野。还有草丛中的那些“唧唧”的蝈蝈、蛐蛐等昆虫们,独享它们天籁般的声音是多么惬意。月光如水,田野吹来清风。仰头高望夜空,月是故乡明。

      我还想循着记忆的路线,去当年我出生的那个老宅的地址看看。不去打扰新的住户主人,哪怕只在那附近停留片刻,或许我能听到婴儿呱呱落地时的第一声啼哭。如果我够幸运,或许还能看到一树枣花香,花香扑鼻。

      最后,我想去田野走一走,闻一闻泥土的清香,那是我最留恋的味道。再看看田野里的那些青纱帐和种庄稼的故乡人。我希望故乡的土地永远不被荒芜,村庄永远不会变老,它一直是我心里的永恒。

      这都是我怀揣着的美好梦想,我还能回去吗?我难忘的故乡。

    【审核人:站长】

        标题:【晓荷.奖】难忘的故乡(散文)

        本文链接:https://www.meiweny.cn/zheli/chenggongzheli/57839.html

        赞一下

        阅读记录

          关注美文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