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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强:品味人间百态——读梁晓声长篇小说《人世间》

  • 作者:陆强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2-11-01 22:2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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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长篇小说《人世间》以北方某省会城市的一个“光字片”平民区为背景,以周秉昆的生活轨迹为线索,集中展示了以周家三兄妹为代表的人生经历,生动展示出近五十年来中国社会的发展变迁和人民生活的巨大改变。面对纷繁复杂的社会,在跌宕起伏的一生中,坦然、执着的选择,使他们在风雨飘摇的人世间活出了自我。

      一部好的小说就像一杯温热而香醇的茶,让读者慢慢地感受着一点一滴的温暖和香甜,品着品着就会浑身发热,甚至热泪盈眶。《人世间》之所以让读者痴迷,是因为它太贴近生活了,讲的仿佛就是我们身边的故事。

      纷繁的世事,复杂的人性,构成了一部人世间的悲喜剧。只要生在人世间,就必须要生活,生活本身是无法选择的,但我们却可以选择自己如何生活。在生活面前,或许人心难测,或许我们还很弱小,但只要秉持着最初的善念,真心做事,真诚待人,相信人生即使平凡但一定很有意义。

      说门当户对的本质

      “门当户对”一词出自元朝王实甫《西厢记》的第二本第一章:“虽然不是门当户对,也强如陷于贼中。”

      在人世间小说中周秉义和郝东梅的婚姻就是典型的门不当户不对。

      周秉义这一生成功吗?

      就事业和做人而言,他是极其成功的。在官场上他是像海瑞一样的清官,正直、担当、一心为民。从文化厅到军工厂、到教育部,从市委书记到省会城市的副市长,他一路惩治贪官,为民办事,呕心沥血,始终坚持一名共产党员的信仰。即使他不断地被误解、被中伤,他都没有改变自己的信仰和原则。

      在家中他是父母心中最优秀的好儿子,在“光字片”他是百家仰慕并以教育孩子为榜样的成功人士,在朋友心中他是他们像山一样的最后依靠。

      他是幸福的却又是不幸的。

      周秉义和郝东梅在学生时代就是恋人关系,当时周秉义并不知道郝东梅是高干子女。“文革”开始后,郝东梅的父母都被抓起来不知关在了什么地方,生死不明。郝东梅无依无靠,周家收留了她,在周家,所有人都把她当成自家人一样对待。

      后来两人成了知青到兵团,郝东梅因为一次意外导致终生不能生育,周秉义仍然不离不弃。特别是沈阳军区一位首长抽调他到军区任秘书时,他却为了郝东梅主动放弃了这次机会,后来好多人都为他感到遗憾和不值得。

      周秉义对郝家不仅有情,而且有恩,且恩重如山。

      按说这么优秀的人又是自己唯一的女婿,郝省长夫妇应该对他非常满意和喜欢。但是,事实却是自从周秉义和郝东梅结婚后,郝省长无论是在言语和态度上,都表现的冷漠无情和傲慢无礼,他从没有和周秉义推心置腹地谈过话,甚至是连正眼看过都没有。周秉义在他家里生活的如履薄冰,很郁闷也很谨慎,始终有如芒在背的感觉。

      “文革”结束后,全国恢复了高考,蔡晓光因为父亲的牵连,高考的问题单位不批,就请周秉义在郝省长面前说个情。后来蔡晓光以全省第二名的成绩被传媒大学录取。

      从理论上说全国恢复高考后,帮助有志青年参加高考本就是政府的一项工作,也是省长份内之事。但郝省长夫妇却因为这件事情大动肝火,认为女婿提了一个不合理的要求,同时结了这么个“光字片”的亲家,将来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以致反复的不依不饶,冷嘲热讽、使脸色。

      周秉义的父亲周志刚退休时从贵州大山深处带回来几盒茶叶,,加之周秉义的朋友从广州送来的高档礼品,自己家都舍不得享用一起送给了郝家。郝家后来也定下日子说要来看周家,为了这一刻,周家放弃了千载难逢的全家照机会,打扫了一整天的卫生。结果等来的却是郝省长的秘书,说省长突然生病了,委托他带着礼物来看望周家,结果是周家送的礼物又原封不动的给送回来了。

      如果说之前郝家对周家是轻视、无礼,那么这次就是赤裸裸的蔑视和侮辱。

      真是不门当户对,没法说理!

      一个这样的女婿,舍弃前程不抛弃女友,为了不让家人反对自己的婚事,把郝东梅不能生育说成是自己的原因,却仍然不能赢得郝省长夫妇的真心认可,真是令人可叹!

      郝东梅的母亲金主任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我一直把你当儿子对待”。其实如果真的当儿子了这样说吗?她还经常私拆周秉义的信件,明确要求要由他把关。

      在外人看来,周秉义的婚姻风光耀眼,但只有他清楚自己有多么卑微,在这个家他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地位和话语权。

      长期的郁闷和压抑,周秉义落下了严重胃病,后来发展成了胃癌。在周秉义去世仅仅三个月后,郝东梅就很张扬地嫁给了一个外国人。

      一对情深意重的夫妻,真的可以在丈夫去世仅三个月就改嫁吗?没有忧伤的缓冲期,甚至没有任何的留恋吗?

      如果周秉义的妻子来自像周家的普通家庭,凭着自身能力,我想周秉义也一样能出人头地。那样他是不是会更幸福呢?

      周郝这对儿女亲家,同住在一个城市,却二十多年没有任何交往,甚至连周秉义的父母去世郝家也从无问津,这不能不让人诧异、让人悲哀!

      周秉义的身上有太多值得赞美和学习的品质,也有太多值得我们整个社会思考的地方。他无愧于事业、无愧于人民,但却愧于父母、愧于自己!

      周秉义既是幸运的,但也是可怜的!!!

      读自私任性的狭隘

      读《人世间》,你只要读到周蓉的部分,你就会读到一种傲慢感,她以自己的美貌和才华傲视着一切。在父母面前,她是个只知道索取的人,对待弟弟周秉昆一家始终处于一种居高临下的状态,她从未看上过郑娟,也从未把周楠当成过周家人,在冯化成面前她骄横跋扈。因为,她的骨子里是有一种傲气的,她的内心里一直就是自私的。

      她当初不顾一切的不辞而别,既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同时也改变了弟弟周秉昆的命运。如果她当时把这个知青的名额留给了周秉昆,周秉昆可能也会上大学,命运就不是现在这样。

      纵然这样,周家人个个依然爱着她、疼着她。

      父亲周志刚放弃几年一次的探亲假,跑到大山里去看望她,见了面却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她说:“如果因为我连累了咱家什么,我可以跟你们断绝家庭关系,你们就当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没爸没妈,没哥没弟。”

      周蓉这番话像刀子一样,句句直戳周志刚的心窝子。他不明白,二十年的父女情,难道就这样一文不值?

      后来因为她和冯化成的事,把妈妈气成了植物人。

      周秉昆和郑娟一直替她抚养孩子,她不但没有任何的感恩,反而把别人替她带孩子当成了理所当然,甚至还不满女儿的学习为什么没有周楠的学习好。

      她把蔡晓光对她的感情当儿戏玩弄,需要时就利用,不需要时就弃之一旁。

      因为学校房子分不到,找到了蔡晓光帮忙。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房子还是没有分到,她却固执地跑到了教务主任家里把蔡晓光送的一盒海参要了回来,还责怪蔡晓光办事不力,搞的上下左右的关系都尴尬的要命。

      因为她的自私和任性,邻居们都对她嗤之以鼻,筒子楼里没人愿意和她说话。她更是把曾经挚爱她的冯化成逼得尊严扫地,最终和她离了婚。

      在她最低谷时,蔡晓光接纳了她,给了她温暖、重新给了她家庭,但她却连一声招呼都没打,一去欧洲就是12年,丝毫没有体谅过蔡晓光的感受。

      她标榜自己很伟大,原因是她爱自己的孩子。殊不知鲁迅先生说过一句话:“疼爱孩子是连老母鸡都会做的事”,是动物的本性而已。

      她为了弥补亲情上的缺失,不惜揭开弟媳郑娟被强奸致孕的伤疤,也要帮女儿追周楠……

      周蓉不管是对父母还是对弟弟,包括对郑娟和周楠,她始终都有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冷漠。

      她既不是一个好女儿,也不是一个好母亲,更不是一个好妻子。其实,她这种自私,是需要太多人为她买单的。给她寄钱的家人,帮他养孩子的弟弟,还有为她的任性买单的蔡晓光等等。

      周蓉作为一名知识分子,她不可能不懂得成长的代价,但是她只愿活在理想之中。她一生中把自私、任性、虚伪、冲动、假清高的本性展露的淋漓尽致。

      周蓉是幸福的,但是她也是最可悲的!

      论真正孝顺的含义

      读完《人世间》这本书你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周秉昆就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孝子。

      他心地善良,特别孝顺,天天都守护在母亲身边,在自己的父亲、哥哥和姐姐在外地工作的10多年里,毫无怨言、默默付出撑起这个家。

      母亲因为周蓉夫妇的事变成植物人昏迷不醒两年多,在最困难的时候周秉昆让他所有的朋友都不能告诉父亲、哥哥和姐姐,他毫无怨言地独自承担着一切,他没有和哥哥姐姐攀比,没有要求她们和自己一样。

      他和爱人郑娟一起照顾,擦屎刮尿,穿衣喂饭,翻身按摩,硬是把母亲从死神手中抢回来,恢复了神智,康复如常人。

      他不仅伺候母亲,还毫无怨言地养了姐姐的女儿周玥。因为嫂子不育,他甚至想着把唯一的亲生儿子周聪过继给哥哥。他为了堵住流言蜚语,把曾遭遇强奸的妻子的儿子,对外宣称是自己未婚先孕生的孩子。他对待朋友像春风般的温暖,在生活困难的揭不开锅时,他都要想着把父亲、哥哥、姐姐过年带回来的礼物分给好朋友。

      他没知识,没文化,没本事,无法给父母撑起门面和荣耀,但却是一个大家庭里最朴素、最实在、最无私、牺牲最多、奉献最多的那个孩子。

      周秉昆虽然在家庭中付出是最多的,但他一直没有成为父亲周志刚心中的那个份量最重、最疼爱的人。父亲总是从心里看不起这个儿子,对他的孝顺和付出也是轻描淡写。

      但周秉昆不管父母多不认可他,也不管哥哥、姐姐多凉薄自私,他仍然一如既往地孝顺父母,关心哥姐,只要他们遇到了困难,他依旧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甚至是会毫不犹豫地牺牲自己的利益。

      在周家任何最艰难的时刻,他几乎都以自己的一力承担,他从没想过他是周家最没本事、最没能力、最让父母和哥哥姐姐瞧不起的那个孩子。

      读《人世间》这本书,我越读就越想为周秉昆这种人流泪,因为他原本最没能力,最没本事,最不被父母看好,可是,他却用他平凡的一生、平庸的方式、奉献的姿态,真心真意地为父母、亲人、朋友付出了自己所能奉献的一切。

      周秉昆是平凡的,但他是最伟大的!!!

      品万物皆爱的善良

      《人世间》这部小说中善良的人很多。比如:马守常和曲秀贞夫妇、蔡晓光、常怀宇、邵敬文、白孝川等,但最让人感动的非郑娟莫属。

      她在周母出事不久,便顶着非议与白眼,来到了周家,接过了周秉昆手中大部分的重担,不论是出于报恩,还是出于情义,郑娟的到来都是挽救了周家。

      自从郑娟来了以后,家里家外的事全都依靠她张罗,每天除了洗衣做饭、收拾屋子、照顾年幼的周楠、外甥女以及盲人弟弟光明外,其余的时间全是给周母按摩,很短的时间手上就磨出了厚厚的老茧。

      坦白地说,那段时间,最难的不是周秉昆,而是郑娟。

      尤其是周秉昆入狱的那半年,郑娟一个人拼尽了全力撑起了周家一大家子,这其中的心酸与苦楚,是常人难以想象的。那时,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她是用母亲去世前留给她的仅有的200元钱支撑的,周秉昆给她留的存折她根本就没有动。结果周志刚从贵州回来后就把她给撵走了,她却没有任何怨言。

      郑娟这样美好的女人,是这世间可遇不可求的,她很少抱怨,看似柔弱的外表下拥有着一颗无比坚强的内心。特别是在周秉昆蹲监狱12年出来后,郑娟成了周秉昆的精神支柱,照亮了他看似灰暗的人生。无论周秉昆做什么,说什么,郑娟永远是他的忠实“粉丝”。给予他温暖,给予他无条件的支持和信任,给予他作为一个丈夫能从妻子那里得到的所有。

      郑娟的一生,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她心里什么都明白的,别人跟她一打交道,她就能迅速感知到对方对她的恶意或者善意,但她因为天性的善良,不太去计较。因此她那份善良就显得更为珍贵。

      有时候,我们总是以为,善良该是企及到一种高度,一种境界。可却不知道,人这一生能始终守住善良这个底线,始终无愧于心,无愧于任何人,就已经是最了不起的成功了。

      相信好人一定会有好报!

      郑娟的一生虽然多灾多难,但是她是最幸福的!

      看人性丑陋的面孔

      小说《人世间》写尽了世间百态,深刻地揭露了世间阴暗和丑陋的一面。

      金钱是试金石,不论是亲情,友情,爱情,一旦与金钱有关,即刻便能看出人品和德行。

      无论再深再久的交往,当自己的内心的要求不满足的时候,或者当内心的阴暗被人窥探之后,就翻脸无情,也许这就是人性里最丑陋的一面。

      骆士宾、水自流是丑恶的,冯化成、冯玥是丑陋的,郝省长一家人是阴暗的,而乔春燕和曹德宝则是卑鄙的。

      周秉昆在新区定居后,他的好友曹德宝曾找过他一次。希望周秉昆求求他哥哥,利用权力给他家“弄套”房子,即便哥哥违纪做牢也要办,且就像孙赶超那样只花三万。这让周秉昆很无奈,因为曹德宝不符合条件,且房价已经涨到二十多万了,哥哥也已经退休了,所以周秉昆气得摔了杯子。最终,两个人不欢而散。

      几天后,曹德宝的妻子春燕来了,目的自然和曹德宝一样,并且要求周秉昆不帮不行,还要周秉昆向曹德宝道歉,周秉昆只好违心答应。结果在周秉昆去找哥哥的路上,他哥哥因胃癌在医院去世了。

      曹德宝夫妇不但没有同情周秉昆,反而对他恨之入骨。

      后来,周秉昆偶遇曹德宝,想和他打招呼,但曹德宝装作没看见置之不理,她们还写检举信举报了周秉义。而且曹德宝和春燕换了新手机号,他们俩和众人失去了联系。

      三十余载感情毁于一旦,人性的丑恶暴露在了大庭广众之下。

      其实在分房这件事上,周秉义已经够照顾春燕一家了,不仅给他们家选了一个有小院的房子,而且还给没有光字片户口的春燕二姐分了一居室。但即使这样,春燕一家还颇有微词,为什么不给春燕二姐分个二居室?

      贪心不足蛇吞象,有了好的还想更好的,并且一旦不如意,甚至是一句话不合心意,就把别人的好全部抹杀,却从不反思自身的问题,这样的人在现实生活中大有人在。

      乔春燕看似大大咧咧,其实是个地道的“心机婊”。本来她和周秉昆两人和两家人都已经订下了婚约,结果在见到曹德宝后就用“酒后失控”侵犯了自己的谎言来逼曹德宝娶自己,在“六小君子”的帮助下达到了目的,是个绝对不择手段且心狠手辣的人。

      因为乔春燕一直有工作且是个领导,她们两口子的生活条件一直很好,光阴的洗礼使他们和周秉昆早已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了。在他们两口子心里,周秉昆是到死也不应该和他们过上一样的生活的。

      所以他们根本不管别人的死活,只要满足不了他的要求,什么友情、亲情全是狗屁。道德和良知在他们心里已不复存在,他们的灵魂已经彻底扭曲了。

      人世间的恶竟然如此丑陋!

      其实这个世界上,只有真正拥有过友情的人,才能真正懂得“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的那种凄惨。不知我们是该为了曾经拥有过友谊而幸福,还是该为了那友谊的零散而更加悲哀。

      乔春燕物质生活是富足的,但她心里是空虚的,灵魂是卑鄙的!

    【审核人:雨祺】

        标题:陆强:品味人间百态——读梁晓声长篇小说《人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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