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韭菜坪的日出

  • 作者:张永辉
  • 来源: 原创
  • 发表于2021-11-07 20:4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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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8月底,我参加了赫章同学会。有学生开着车从贵阳来,顺路我搭了他的车,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我终于享受了高速公路带来舒适旅程。离开赫章已经二十多年了,感谢学生还没有忘记,他们一定要我来参加他们的同学会。

      8月的阳光是火辣辣的,同学们的热情更是火辣辣的,再怎么冰冷的心情也被烤暧了。这就是当教师有别于其他职业的地方。只要你真正做好了一个教师,学生们的心里就永远记住了你。你当时是怎么上课的,说了些什么话,用了什么样的手势、画了什么不同凡响的简图等等,他们都记得十分清楚,你都忘了,他们还能用他们生动活泼的语言展示在你眼前。这就是当老师的幸福,更是当老师的欣慰。你手下的这些人一个个都成器了,你于是看到了几十年的辛苦是多么的值得,你于是不再后悔当初的选择,因为你的生命已经有了巨大的价值,你塑造了这么多优秀的人,使他们成为了合格的公民。

      夜,以前的老师们大多被请来了。我们坐在宾馆会场的主席台上,看着当年的学生们,谁不感慨,谁不荣光?从而再一次感受到了作为一各教师的尊严与幸福。只是在坐的老师们都老了。学生们都四十左右岁了,又如何不老呢?只要健康就好,我们还能再奉献几年。第二天上午,在老一中合了影。满头白发的葛里宁老师被扶来了。他后来去了政府,此时早已退休。他曾经说过,他要写一本厚厚的书,他是教语文的,有那样丰富的经历,他应该能实现他的愿望的。陶家礼也来了,他当了一中多年的校长,后来也去了宣传部,现在退休了还在私校干着校长,他好文,还有诗歌发表吗?他说他要给我“上课”,可他从来也没上过一次。龙寒松战胜了绝症,虽然嗓音还嘶哑着,总算还能有健康。汤世智离了婚后去了水城,还能再婚有了一个不错的家。陈大方从校长的位置退了下来已多年,他也很不错,曾经只是一个普通的历史老师。胡大洪呢,还是老样子,来时年轻,现在还上着课,也不过是年把的事。他有了高血压,拒绝长期服药,他是都生物的,他什么也不怕,活得整日嘻嘻哈哈的。没有什么欲望就是好,反正一切都满足了,不愁吃不愁穿的。

      中午,在新建的广场附近会了一次餐之后有的老师就回去了。我们继续着我们的旅程,向韭菜坪出发。韭菜坪是贵州屋脊,海拔二千九百多米。我们到达时,天气很是凉快,但阳光更加炽烈了。长桌宴上,好客的彝族小伙姑娘们敬着高山流水的水花酒,灌得人不醉也醉了。

      为看日出,我们在山麓露天宿营了。第一次野外露营的我很是新奇。第一次吗?应该不是吧?那一次我和王老师去华东、去北京,为节省住宿费就睡在西湖边上、躺在南京火车站的广场上。但住进这样的帐篷里却还是第一次。

      睡到半夜,山风起了。现在才知道真正的山风是怎么样的。山风在帐篷处鬼哭狼嚎的,又有一股飞沙走石的架势,简直就是在摧枯拉朽,可我不是反动势力啊,所以我的帐篷还能保住,我用不着胆战心惊。

      风停了,我们走出了帐篷。迎头看天,那才叫什么星光灿烂。于是,同学们纷纷叫教他们观察星座。说那次我带他们认识的星座好些都忘了,这一刻他们多想回到过去。

      我们上山了,一弯残月正挂在东边的山顶上。附近还有着一颗灿烂夺目的金星与它作伴,就像月亮的耳环一样。天空纯净如洗。天气冷得仿佛已进入寒冬。走出轿车的我们,裹在军用被子里还有些发抖。晨光已经让我们看得见周围一片朦胧的韭菜花了。紫色伞状的韭菜花,就像彝家姑娘那么美丽、那么热情奔放,此时又是一副羞涩的样子。大家登上了山顶,夜幕还没退去,星光仍然灿烂。启明星正依偎着一弯残月,在湛蓝的东天,在起伏群山之颠闪烁着更加耀眼的光芒,与金黄的残月交相辉映。这天象是难得的美丽,不亚于东升的太阳,有着别样的美丽。但人们只关注日出,也是他们此行的目的。

      渐渐地,东方天际红了起来,一抹朝霞已经让星月暗然色,宣告着一轮新的朝阳即将升起。人们赶快找好了位置,举手机。女人们已经摆好了姿势。终于太阳从远方的山顶上冒了出来。贵州屋脊上喷薄而出的旭日同样壮观,我们简直就是在观沧海了。这海是绵延不尽的群山之海,这浪也就比海的波浪更为雄壮了。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于是,晨风骤起,满山的韭菜花如火如荼地舞动起来,与壮观的日出遥相呼应。那些女人们,不,那些老师们,她们飞腾着、飞腾着,正托起这如火的朝阳,天地间顿时一片红光。红光中,每个人都年轻了,孩童一般欢呼雀跃。头顶的天空也渐渐地由浅蓝到深蓝,已经升高的太阳暧暧地照耀着我们,这时我们才把身上的军被脱去,一下又回到了炎热的夏季。我们再一次欣赏这满山的韭菜花,昨日还没有看够,今日还得多看几眼。这些原生态的韭菜长得半人多高,茎粗叶肥,花开如伞,更是芳香袭人。这得益于这天上升起早落得晚的太阳、纯净芬芳的空气与晶莹剔透的朝露。山高了,盛开的花朵也心胸开阔、眼如明镜,得天地之精华,所以,这才是真正的太阳花,接受了太阳过多的抚爱,我们高山顶上看日出不也是为了这吗?人生就是寻找爱的过程,以获得他人永远的眷顾。

      我们爱太阳,太阳也就爱我们。

      (编辑:黔州)

    【审核人:站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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