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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煞景:烟·酒·茶

  • 作者:大风煞景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2-04-23 12:0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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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烟

      自小生活的环境中,听说彝人成人仪式中无论男女有一项目就是吸烟。当然未曾考证,只是幼年时候就笃信,于是看着大人吸烟的动作,仰慕的同时内心也充满了欲望!

      第一次吸烟,记忆犹新,是在读小学之前,也就五岁左右吧!当时家里条件相对还好,父亲是手艺人,带有好几个徒弟一起讨生机,大都吸烟。我也就跟着混在一起,每天看着大人做家俱的同时也接受了烟的熏陶。那时候纸烟还没有过滤嘴,也有吸旱烟的。也许是我的起点较高吧,第一次就偷偷地点燃了旱烟,大大地吸了三口,一晕便倒在刨花堆里睡着了,幸好醒得挺早,没有被大人发现,否则免不了一顿打。在家里木工房散烟比较多,我自此便染上了吸烟的恶习。

      父亲的烟一般都是整条买的,偷大人的烟很有经验,整条烟待大人拆封取走一盒以后便可以偷走一盒,然后在开封口的一头只留一盒缺口,大人是很难发现的。因为烟的来源不成问题,所以我很小的时候便上瘾了!

      读高中的时候,良心发现,戒了一周的烟,实在忍不住了,索性买了一盒,居然一口气抽了半盒。也正是那时候不知在什么书上读到沙叶新先生的一句话,一个抽烟的男人如果能把烟的戒掉,那么什么不要脸的事都干得出来!沙老本是强调男人的意志力,没想到却成为少年不戒烟的理由!读书曲解遗害终身呀!

      吸烟有害健康,勿庸置疑!当然,好处与坏处并存,也是辩证的存在,取舍之间,也当就事而论。大二时候,一天踢球,本来在前锋踢得好好的,鬼使神差般回球门把守门员换到前面去,刚站到位,对方球员一脚射门,我也敏捷地扑倒将危机解除。正当队友用掌声给我喝彩的同时,甚至听到右手掌被锋利刀子割开清脆之声,拿起手一看,一块玻璃真的插在手掌上。赶紧拔掉,一股鲜血喷出,又迅速地用左手按住,不加思索地便跑向三公里外的汶川县医院。

      急诊室的医生大叔看了一下说,恐怕要缝好几针,如果打麻药(那时候只有全麻)要等好半天而且伤口愈合的慢,不打麻药好的快,但是很痛!为了尽快处理好伤口,草率的便给大叔说不打麻药了!大叔看我勇敢,从衣兜里拿出一盒烟和打火机说,小伙子点支烟吧!正合我意!在我用左手取烟点之际,伤口缝合已经开始了。烟嘴的海绵被咬得死死地,每一口烟都被我深深地吸入肺里,也许是尼古丁和焦油的作用,始终把眼泪锁住,让我亲眼看着弯头针线在手掌肉上扯动着,心脏也一起跳动。三支烟的工夫,缝了十二针,上药,纱布绷带一挎,又精神抖擞地走回学校。回到宿舍便一个人静静地抽烟,感受着心脏扯动着的旋律。如果撇开吸烟有害健康的问题,我诚谢那人生中的三支烟,让我经历并忍住无言无泪的痛,那痛,在我今后的人生中时常回味,让我坚守着信念,何惧之有?

      也许正是那次经历,让我后来才深刻领悟到“老西藏精神”。我特别能吃苦,特别能忍耐,特别能战斗,特别能团结,特别能奉献。

      大学毕业在藏区工作,年龄大一点的藏人有吸鼻烟的习惯。鼻烟是磨成粉沫的烟叶,用手指甲醮上些鼻烟,揍到鼻腔处,使出半边脸的劲,深情一吸,一股刺激,让你浑身精神起来。经常吸鼻烟的人都配有一张帕子,说实话非常的恶心!不过偶尔我也会感受一下那种刺激,主要是在村里与老百姓聊天和咳嗽不止的时候!他们也常常给我炫耀鼻烟壶,于是围绕文玩鼻烟壶,我便开始给他们讲故事了:

      在旧封建王朝时代,能走上朝堂见到皇帝的人必定是封疆大吏,能当上封疆大吏的人年龄也差不多了。上年纪的人谁没有个毛病,尤其是上朝点卯的时候又早,在皇帝面前总不能咳嗽不止吧!咋办?鼻烟就是解决问题的好东西。久而久之便传到社会底层,进而成为一种时尚,精致的鼻烟壶挤入了文玩行列。所以,鼻烟最初的作用是止咳药,吸太多,上瘾反而害处更甚!吸了别人的鼻烟还要劝人家戒掉,虽然不地道,但是为了止咳而吸鼻烟必竟不是好办法!

      戒烟!是必然的归宿,只是这个痛苦的过程亦如信念般难耐而漫漫!

      酒

      酒与烟,异曲同工!也是染上吸烟之时学会喝酒了。

      第一次喝酒是在过年的时候,饭桌上拿过父亲的酒杯,好奇而认真地大大喝了一口。当时大人倒是不太在意,而我在意的是因为喝酒了,晕了,睡到第二天早上,压岁钱没有了,鞭炮也没有玩成,成了幼年时代深深的一次遗憾!

      自古话酒瀚海,小时候喝酒只图壮胆!尤其是在夏天,几个小伙伴儿去河沟里光屁股洗澡,下水前都要弄一口,待感觉浑身热血,才千姿百态地跳入水中。这项活动成为那个年代男孩子的独有快乐!

      酒喝得早,初中时候便开始了。学校里有一个万师傅,是当时教师食堂的厨师,除了学习我便跟着他混了,学会了切肉炒菜,至少保障每天都有一顿肉吃。跟万师傅混,让我学会了所谓的“勤工俭学”。他除了当厨师以外,还承包过学校的自行车场,于是我就是场主;承包学校开水浴室房的时候,我就是烧锅炉挑送开水的工人,收洗澡票的门卫。所以,为了免费的饭,免费的停放自行车,免费的淋浴,尤其是每天下午一顿足足地肥肉和一盏白酒,我俩成了忘年之交!

      老师傅从不让我多喝一口,每天下午他会从教师食堂带回一大碗炒肉和两个人的饭菜,然后给我倒一盏酒,也就一小口!给他自己倒一满碗,我俩便开始享受丰盛的晚餐!边吃饭,边喝酒,他就会问我学习,然后给我讲人情事故,讲酒品和人品,若父子亦挚友。初中三年如一日,毕业那天,他终于让我倒酒了,我给他倒了满碗,自己只倒了大半。他问我为何不倒满,我只想剩下的酒留着以后和他慢慢喝,因为他告诉过我细水长流,月满则亏的道理!那天,万师傅醉了,一个知命之年的老朋友,永远红润的脸,睡着后眼角流下了一丝泪水!以后每年放假回去,我俩都会喝一场酒,仍然是我半碗,他满碗,直到他真的走了!

      其实,何止是那一盏酒,酒里全是老师傅一生的阅历,我如同遇上“逍遥子”前辈一样,机缘性的接受了他几十年的功力。以致于我今后的人生中笃实人情事故不失正良之信念,忘年交喝的何止于酒?

      也许是在不该喝酒的年龄把酒喝足了,该喝酒的年龄却喝不动了,未到不惑之年几乎戒酒了。准确地说,年少之时酗酒,全拼身体;懂酒以后只为品,寻味而斟酌!

      饮酒有度,酒品亦人品!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消减,饮酒便过渡到品茶。

      茶

      在巴蜀之地,常见的便是一撮花茶往杯、盅一放,开水一冲便可半晌。

      戊戌之年,有天赐甘陇和鹭岛之友齐聚,旬月补我识茶、品茶之道。我亦通畅酥油茶而回敬。

      青藏高原独有的酥油茶,蕴藏着一段美好的爱情故事。江那边的藏族姑娘爱上了江这边跑马帮的汉族小伙儿,姑娘的阿爸给小伙出了个难题:除非把酥油融到水里,否则坚决不同意两个年轻人在一起。小伙还真的做到了,用雅安的大茶煮了以后,再放一点盐巴和酥油,倒在茶桶里搅拌,原汁原味的酥油茶将酥油的奶香和茶的清香在热温中神奇的调和。后来随着经济的发展,部分地方在酥油茶里面加入了花生仁、核桃仁或者芝麻等,让酥油茶的味道更加的多样化。真正地道的酥油茶品的却是他的茶香和酥油的奶香。很多人闻不惯酥油茶的味儿,原因是没有品尝过真正的酥油,除了奶香味儿,其他的杂味儿都是因变质或者杂质而引起的。

      酥油茶是藏民招待客人最常见的饮品,更是拉近主客之间关系的催化剂。虽然喝的是茶,但其真谛却是人与人之间的真诚情感。

      以酥油茶真情文化的交流中,我也深入领悟到传统的茶道。识茶如若识人,茶品亦如人品;茶性即人性,没有最好只有适合;茶具好似人器,不同的茶用不同的茶具,不同的人熟练不同的器物;功夫之茶如磨练之人,练达或生疏源自用心;茶礼中见人节,交流中现修养。关于茶和茶道,实在有太多的内涵。

      也是在日积月累的交流中,一点一滴的积淀着关于茶的内涵。有的人追求高端上档次的茶,有的人独品某种茶,不过还有一种称呼叫做“口粮茶〞。其实更多时候我们喝的还是口粮茶,正如艺术一样,最终都会溶在柴米油盐酱醋中。或许我们品茶之时已经是它留给我们最美好的一刻,哪有岁月静好,不过都是负重前行。一位茶友说的好,不苦不涩,不是好茶,沏茶品茶的过程,正如人逆旅,煎熬磨练中方能显现出英雄之本色。以茶会友也讲究志趣相投,有故事也不一定有人愿意听,或许听着听着便索然无味,于是你只有继续自己的故事。

      好茶太多,价昂名贵。“喝了生普,天下无茶!〞一位老茶客居然这样扬言道,彰显的必是他对普洱的垂青。普洱中有一茶名曰“昔归〞,昔我往矣,杨柳依依!初,确有“草索”之味,刚烈!中转柔,再而浸若甘甜。昔归亦谓之“情人”茶,个中滋味,如阿难石桥,已是繁霜秋叶丹,许以半生着难全,吾生若朝枝,盗与卿其半。秋夜长,秋夜星辰变成霜;秋叶黄,秋叶落尽在他乡。情人若此,茶亦如此。

      那日,连碎两壶盖,遂痛言自慰:

      碎我壶上盖,但见紫泥彩。

      壶中叶金边,沸泉入湣怀。

      虽替陈消处,未及故人来。

      索饮心中茗,寒月望阳台。

      没有补壶盖的条件,又不忍相弃,就着剩壶一大一小,大壶泡茶,小壶为盖。于是,壶盖碎了壶上壶,入水时不可太满,寓意水满则溢;出水时不可太急,寓意四平八稳;壶上有壶,福上有福。

      茶不解心中之郁,唯有书言寄相思,又道是:

      壶下遇得俊儿踏湄堤,

      始为窃寐撩寤姿,

      将以倾城话心知;

      山上采得翠儿入潭泥,

      临别种下两相思,

      自兹续写半生诗。

      茶山翠眉,天壶翠微。

      相见欢,别亦难。

      春秋醉红颜,一年又一年。

      奈何商与参,相见菩萨蛮。

      烟酒终将去,只留青茶中。

      壬寅阳春·记

    【审核人:雨祺】

        标题:大风煞景:烟·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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