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伍
第25章
修庙的计划没通过，起集的打算也遭到反对，大队生产自救会议以后，罗聚财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窝囊。说心里话，自从肖振山在文化大革命中被打倒以后，罗聚财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心想，一个下台干部，神气什么?现在我是大队的一把手，大队的事情应该我说了算。但是，事情的发展完全不是那回事，肖振山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还摆出一副领导的摸样，处处和他作对，难道就这样忍受下去?不，他不甘心，庙，必须要修，集，必须得起，不然，他还有什么威信?以后还怎样在文殊村站住脚?他决定去找在县城上班的哥哥罗守财商量一下对策。哥哥见多识广，智谋超群，一定能帮他想出办法。
吃过早饭，罗聚财就上路了。昨天晚上他已经把赵冬云的自行车借到家里，他告诉赵冬云，明天要去公社开会，时间不长，一会就回来了。赵冬云磨蹭了半天，才很不情愿地把车子推出来。罗聚财骑着赵冬云的凤凰牌自行车，一路颠颠簸簸，不到一个小时来到了县城。哥哥在财贸领导小组下面的财政口上班，以前他曾来过，路怎么走他知道，所以，很快就找到了哥哥的办公室。
他扑了个空，罗守财没在办公室，同屋的小张说他出去一会儿了，具体去哪了不知道。罗聚财经常来办公室找罗守财，小张认识他，知道他是罗股长的弟弟，很是热情，他给罗聚财倒了一杯开水，说：“要不你在这等一会儿吧，说不定马上就会回来。”
罗聚财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嫌太烫，就把茶杯放到了茶几上，随即站起来，拿眼往办公室的墙壁上来回看。墙上挂的是本办公室人员的岗位分工，看到股长下面有哥哥的名字，知道哥哥现在是股长了，心里一阵窃喜。小张忙着打电话，没时间和罗聚财闲扯，罗聚财看了一会儿，觉得很无聊，就对正在打电话的小张说：“等我哥回来后你告诉他，我在他家里等他!”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罗守财本来是要去县棉纺厂的。据内部可靠消息，最近县棉纺厂准备招收一批工人，他想了解一下情况，看能不能给罗秋红搞到一个招工指标。罗生财已经跟他说过多次，说他就这么一个妹妹，还在地里打牛腿，将来找对象不好和人家讲条件，让他操心给秋红在县城找个工作。罗聚财和母亲也不断在他耳边吹风，使他不得不对罗秋红的事情重视起来。刚刚走出单位的大门，迎面碰上了朝阳公社教改组长鲁树林。
“你怎么有空来县城了?”罗守财站住问鲁树林。
“真巧，找谁就有谁，来求你来了。”鲁树林看见罗守财，高兴地说。
“求我?”罗守财心中一喜。
“文殊学校的修缮报告一直没批下来，眼看天就要冷了，来问问你，这款啥时能下来呀?”
“鲁主任，你也太高看我了，我只是一个跑腿的，救灾款往哪里拨，那是领导的事，找我有啥用。”罗守财打起了官腔。
“别的学校你可以不管，但文殊村可是你的老家呀。”鲁树林本来是抱着很大希望来的，听罗守财公事公办的口气，泄了气，但还是想争取一下，故意将罗守财的军。
“这你放心，我知道该咋办。”罗守财不明不白地说。
鲁树林又不是傻子，岂能听不出罗守财的话外之音?他没有再理罗守财，转身推起自行车就要走。
“鲁主任别走呀，走，到办公室坐坐。”
“我可没罗股长那份心情，我得赶紧回去研究代课老师的事哩!”鲁树林没好气地说。
“啥啥?代课老师?”罗守财来了兴趣。一把抓住鲁树林自行车的后架，“你说啥?要招代课老师?”
“县里准备在文殊学校增设一个初中班，让我们推荐代课老师，我得回去忙这事。”鲁树林被罗守财拉住走不动，扭过头说。
“文殊学校要办初中班?”罗守财心中一震。
“嗯。”
“教师让你们推荐?”
“嗯，夏主任让我回去物色人员。”
“中，中，那你赶快回去吧。”罗守财不再和鲁树林说下去，催鲁树林快走。
他放弃了去棉纺厂的打算，转身奔向了文教卫办公室。鲁树林向他透露的这个信息太好、太及时了。让罗秋红去棉纺厂当工人还不如去当代课老师，当工人又脏又累，吃的是大锅饭，住的是大通铺，条件非常艰苦，而当教师活又轻，又体面，离家又近，不上课的时候还可以帮助家里干点活。
罗守财对文教卫办公室并不陌生，文教卫办公室的夏主任每年都要去“财贸办”要钱，他大忙帮不了，小忙还是帮了不少。哪个系统拨多少钱是县里决定，他管不了，但预算定下来以后，先给谁，后给谁，什么时候给，就由他掌握了。为了早一点把钱拿到手，各个单位不惜人力物力纷纷攻关，“财贸办”成了大衙门，小鬼成了老太爷。
罗守财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夏秋雨的办公室。夏秋雨正在打电话，看到罗守财进屋，赶忙用手把电话听筒捂住，用嘴呶了呶办公桌前面的椅子，意思是先让他坐椅子上。罗守财明白夏主任的意思，抬手向夏秋雨摆了摆，意思是说，你打你的电话，我等你。
电话那头不知道是哪个学校打来的，是维修经费问题，说学校的教室被雨淋塌了，从开学到现在学生一直在操场上课。电话里面的人语气很急，说如果维修费再不到位，他们学校就要停课放假，直到夏秋雨答应一定尽快想办法，电话那头的语气才缓和下来。
夏秋雨放下电话，迎上前去，热情地握住罗守财的手说：“说曹操曹操就到，哪阵风把财神爷刮来啦?”
“随便转转，随便转转!”罗守财装出无事的样子说。
夏秋雨倒完茶，又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递给罗守财，说：“罗股长，你吸烟。”
“夏主任太客气了!”罗守财接过起香烟，从里面抽出一支，放到嘴上。
“你是财神爷，不客气行吗!”夏秋雨从抽屉里找出火柴，扔给罗守财。
“这话你应该跟我们的领导去说，我只是个跑腿的，嘿嘿，跑腿的!”罗守财把烟点着，一边吸一边客气地说。
“罗股长，刚才你都听到了，下面急得火烧眉毛，教育口的那批维修款啥时能拨下来呀?”夏秋雨不再和罗守财打哈哈，迫不及待地问。
“可能在领导那里压着了吧，我给你问问!我给你问问!”罗守财连声说道。
“那我先谢谢了!”夏秋雨说着，重新坐到椅子上，问：“罗股长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一定有事吧?”
“没事没事，随便转转，随便转转。”停了停，好像突然想起来似地问：“听说最近要招一批代课老师?”
“呵呵，”夏主任呵呵了两声，说道：“罗股长消息真灵通啊，昨天刚接到县革委批复，你今天就知道了。是，有这事，今年全县新增带帽初中五个班，需要增加一部分中学老师。”
“听说文殊学校也在计划?”罗守财想印证一下鲁树林透露的消息是否可靠。
“是，文殊学校是个老学校，底子不错。”
“人员确定了吗?”
“报告才批复下来，人员还没确定，已经安排下去了。
“那我先给你推荐一个吧?”罗守财试探似地说。
“好啊，只要符合条件。”夏秋雨很是爽快。
“我堂妹，毕业后还在家闲着哩!”罗守财故意把罗秋红初中还是高中毕业给省略了。
“中。”夏秋雨想了想，“你先把名字留下来，等研究的时候，我注意一下。”
“那就先谢谢夏主任啦!”罗守财从办公桌上的笔筒里拿出一支红蓝铅笔，在旁边的日历上写下“罗秋红”三个字。
夏秋雨朝罗守财笑笑，没有说话。
“那我走了。”罗守财见目的已经达到，准备告辞。
“维修款的事希望能快点。”夏秋雨提醒道。
“这要看夏主任的了。”罗守财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开玩笑地说。
“怎么是看我的?”夏秋雨问。
“明白人不可细说，你懂的。”罗守财丢下一句话走了出去。
“这个老滑头…...”望着罗守财走去的背影，夏秋雨摇了摇头。
罗守财离开文教卫办公室往家赶的时候，罗聚财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我哥到底去哪了?”罗聚财问嫂子孙玉梅。
“你都问好几遍了，我真的不知道。”
“他没跟你说?”
“没有。”
正说着，罗守财回来了。他脸上带着笑，步伐轻盈，看到弟弟来了，打了个招呼：“聚财来啦?我正想回家一趟。”
“有事?”
“好事!”
“看把你高兴的，啥好事?”
“秋红的工作有着落了，咱们学校要招代课老师，我已经推荐她去学校教学。”
“推荐?”罗聚财疑惑地问。
“是啊。”
“我以为已经定了呢，半天只是推荐呀!”罗聚财失望地说。
“这跟定了有区别吗?”罗守财问。
“万一通不过咋办?”
“聚财呀，亏咱俩还是亲弟兄，连你哥的办事能力都不知道，说句实话吧，凡是我要别人办的事，没有办不成的，夏秋雨敢不要秋红，他下面的日子就别过了。”罗守财信心满满地说。
“那太好了，这回生财的心病也能去掉了。”罗聚财也高兴起来。
“生财对他妹妹真是没说的。”孙玉梅在一旁插嘴道。
“你来有事?”守财止住笑，问聚财。
“唉，别提了，窝囊啊!”罗聚财长叹了一口气说。
“你平时点子不是挺多的吗?啥事把你愁成这样?”罗守财问。
“我问你，文殊庙该不该修?”罗聚财没有直接回答守财的话，问道。
“咋又提起这事了?”
“你不知道，洪水过后，村上的人把我的脊梁骨都捣烂了，说这场雨是文殊菩萨报复我哩，我想趁着这个机会兑现我的许诺，把文殊庙修起来。”
“还有啥?”
“起集!”
“起集?”
“庄稼淹得一塌糊涂，一点也值不上了，不想办法弄点钱，社员用啥过日子?如果把咱村的集起起来，挣钱的门路不是来了吗?”
“这是好事呀!”
“好事?可肖振山不同意，那几个委员也跟着瞎起哄，还提出个什么借地到户，分散种田的点子。”
罗守财皱起了眉头。他站起身，走进套间，又从套间走出来，勾着头，来回走动着，半天没有说话。
“咋办呀，帮我出个主意呀!”罗聚财急了。
“你是说肖振山要分田到户?”罗守财停住了走动的脚步。
“是啊。”
“你同意啦?”
“我傻呀，明知道违背中央精神，我能同意?”
“这不就得了，那还发啥愁?”
“问题是人家根本不理你那一套，照样干。现在正领着几个生产队干得热火朝天哩!”
“这个肖振山也太嚣张了吧，不治治他还真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罗守财气愤地说。想了一会儿，往罗聚财面前凑了凑，小声说：“这样，你马上去公社找刘子云，告他一状，就说肖振山要翻文化大革命的案，搞分田到户，刘主任和我关系不错，我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看刘子云怎么收拾他!”
“那修庙和起集的事哩?”罗聚财问。
“庙当然要修，这可是你亲口答应的。再说，那也是咱罗家的祖传之宝。关于起集……”
“咋?不行?”罗聚财用渴求的眼光看着罗守财。
“我问你，起集对咱有啥好处?咱家里又没闲人做生意。”罗守财问道。
“这……我也是让大家都挣点零钱花。”罗聚财说。
“嘿嘿!不愧是主任，还真能替社员着想。”罗守财有点讽刺意味地说。
“你的意思……”
“我看起集的事就算了，只要能把庙修好，比啥都强。”罗守财说。
罗聚财虽然点子多，但在哥哥面前自愧不如，一直对哥哥敬佩有加，听守财如此分析，尽管心里有些不甘，还是对自己起集的想法产生了动摇。
“那也中。”罗聚财很不情愿地说。
“聚财，上午在这吃饭吧?”孙玉梅走过来说。
“不吃了，嫂子，我得赶紧回去。”
“也中，我就不留你了，你现在就去找刘子云。”罗守财吩咐说。
第26章
贰陆
罗聚财离开哥哥家，心情比来时好多了。一边走一边暗暗窃喜，好个肖振山，这回让你吃不了就兜着走吧!
到达朝阳公社的时候，罗聚财发现院子里冷清清的，一问才知道公社的人都在后院的食堂吃饭，他这才想起，自己只顾着急，竟忘记了下班时间。闻着食堂飘过来的饭香，他突然觉得肚子有点饿了，于是又转身走出公社，在紧靠公社旁边的一个小吃店里弄了一碗面条，有滋有味地吃起来。
吃过面条，罗聚财迫不及待地走入公社院子。正是休息时间，公社的人还没有上班，院子里静悄悄的。有几只麻雀在院子里正在一蹦一跳地找食吃，看见有人走近，立即向远处飞去。罗聚财在迎门墙后面楼房的一层找到了刘子云办公室，但大门紧闭。罗聚财又从后院转到前院，在院子中间的喷泉池子边上坐了下来，坐一会儿，又觉得不妥，因为这个喷泉正对着大门，来办事的和来上班的人出出进进都要经过喷泉旁边，碰上认识的人就要打招呼，他不想让别人看见他来公社了。
罗聚财正愁没地方去，忽然想起张秘书托他给儿子介绍对象的事，虽然秋红没有爽快答应，但他和生财已经说好，就差选个时间见面了，何不趁机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张秘书呢?顺便也拉拉关系，于是，他站起来，转到院子东南角，张秘书的寝室就在这里。
罗聚财来到张秘书住室门口，正想敲门，但又停住了。虽然他和张秘书是熟人，但也都是工作关系，深交谈不上，他知道张秘书有洁癖，不管什么时候，他穿的衣服都是干干净净，皮鞋擦得锃亮锃亮，头发梳得顺顺溜溜，作息时间更是雷打不动，到了午睡时间，社员有再急的事找他，他也不办公，到了吃饭时间，就是事情办到一半，他也要停下来，等吃完饭上了班再办。如今正是午睡的时间，冒然去敲门，他怕惹恼了这个大秘书。想到这里，他缩回了要敲门的手，在门前打起转来。
不料，罗聚财刚转一会儿，门突然打开了，张秘书打着喝闪从屋里走了出来，看见罗聚财在门前转悠，吃惊地问：“罗主任啊，你怎么在这儿啊，快进屋，快进屋!”
罗聚财感到意外，一脸愧疚地说：“张秘书，打扰你休息了吧?”
“没有，没有!”张秘书连声说，“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哩!”说着，把罗聚财让到屋里。
“托你办的事咋样了?”还没等罗聚财坐稳，张秘书就急切地问。
“还不是小菜一碟。”罗聚财故作轻松地说。
“我就说嘛，啥事在罗大主任面前都不是事!”张秘书今天的脸和平时在办公室的脸不一样，笑眯眯的。
“已经跟生财说好了，秋红也没意见。”罗聚财隐瞒了秋红的态度。
张秘书伸长着脖子，两眼直瞪瞪地看着罗聚财，想听罗聚财继续说下去。
“张秘书，你要是娶了秋红这个媳妇，算你烧八辈子高香了。咱先不说长相，光那针线活十里八村你也找不着那么好的。”罗聚财自豪地说。
“中，中!”张秘书连连点头，肥胖的脸上两边的肉疙瘩在颤动。
“找个时间，让他们俩见见面，谈谈，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我给他们搭上线，剩下的就靠令公子了。”说罢，罗聚财嘿嘿地笑了。
“哪能不管呢?成不成全靠罗主任了。”张秘书殷勤地说。
罗聚财很享受今天张秘书的这个状态，以前在没有给张秘书儿子介绍对象的时候，每次看到张秘书都是一个僵硬阴沉的胖脸，“门难进，事难办”是大家对张秘书的评价。想不到张秘书的脸也会笑，并且笑得如此开心。
“对了，罗主任，今天来不全是为了给我说媳妇吧?”张秘书毕竟久经官场，对罗聚财的为人还是有所了解的。
“算张秘书说对了，我找刘主任汇报汇报工作。”
“找刘主任?你不巧啊，他陪王副县长下乡调查灾情去了。”张秘书惋惜地说。
“王副县长?哪个王副县长?”罗聚财惊奇地问。
“有几个王副县长啊，就是王一忠啊。”
“王县长来朝阳公社了?”罗聚财一惊。
“上午就来了，先是听了刘主任的救灾工作汇报，下午没顾得午休就下乡去了。”
罗聚财慌了，王县长去大队查看，会不会去文殊村?如果去文殊村，自己不在家，王县长会不会发火?如果发火了就坏了，自己刚戴上的乌纱帽就保不住了。再者，自己不在家，肯定要肖振山汇报工作，他能给自己上好言吗?想到这里，他再也坐不住，对张秘书说：“那，我就不等了，我得赶快回去，迎接王县长。”说着，站起身急急忙忙地向外走去。
“看你慌的，回来，回来，我还有个消息要告诉你。”张秘书朝着罗聚财的屁股连连摆着手说。
“啥消息?”罗聚财站住了，转过身来问。
“你过来嘛!”张秘书的手又摆了一下。
罗聚财无奈地走了回来。
“听说王县长这次下来检查灾情，还准备一批救灾款哩!这属于机密，你离我那么远，我咋跟你说。”张秘书故意显得和罗聚财关系很铁的样子。
“真的?”罗聚财的眼瞪大了。
“这还有假?我听王县长亲口说的，你好好争取争取，有希望。”张秘书扶了扶脸上的眼镜说。
……
罗聚财没有再答话，慌慌忙忙地走出了公社的大门，骑上自行车就飞快地向家里赶去，他蹬得很急，不一会儿就觉得浑身发热，脸上冒汗，他索性把褂子的扣子解开，露出肚皮，顿时凉快了一些。一边走一边想，如果王县长去了文殊村，见了王县长应该如何接待?大队的生产救灾如何汇报?想什么办法能要到救灾款?肖振山借地种田的事是否向王县长报告?想到肖振山，罗聚财又生起气起来，他本想在刘子云面前告肖振山一状，刘子云一定会满脸阴沉，大发雷霆，暴跳如雷，一定会怒气冲冲地通知肖振山迅速来到他的办公室，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大骂一通，肯定会让肖振山写出深刻的检查，或者宣布撤销他大队革委会委员职务，从此就搬掉了他前进中的绊脚石，没想到王县长来了，这真是天赐良机，如果在王县长面前告肖振山一状，不是更有分量吗?说不定王县长一生气，会通知公检法部门把肖振山关进去，那样最好，不用一枪一刀，不费吹灰之力，不用自己动手，就除掉了这个眼中钉，肉中刺，该是何等大快人心的事啊!嘿嘿，肖振山啊肖振山，这回让你尝尝我罗聚财的厉害。
还有，这几天他不是想钱都想疯了吗，如今有这个向县长要钱的机会，他岂能放弃?他想尽快见到王县长。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