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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 病

  • 作者:可乐
  • 来源: 电脑原创
  • 发表于2024-11-23 00:5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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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周婶年轻的时候就皮肤白白的,走路风风火火,跟建叔两口子都勤劳。建叔很早就开拖拉机到城里拉活儿,周婶要么是帮着装卸货,要么是带着自留地里的菜去卖。

      日子好了,周婶慢慢也闲下来。男人闲了,喝酒、打牌;女人闲了,聊天、打牌。周婶就经常去春林嫂子开的茶馆逛逛。

      春林嫂子很早就不怎么下地干活了,才结婚不久就说是身体不好,据说腰椎有问题,后来又好像说心脏不好。有了孩子之后,春林嫂子每天就是伺候家里的几桌牌,给大家倒倒水,收台位费、换零钱,家里也就连带着开着小卖部。春林嫂子养得白白胖胖的,不显老。春林哥每天还得负责做饭、下地干活;两口子都喜欢打牌,不过每天的收入还不够输一场的。

      这天上午,周婶看了一会儿牌,觉得无趣,就跟春林嫂子闲聊。

      周婶问:“春林嫂子,你腰疼好些了吗?看你脸色还可以。”

      春林嫂子说:“可以个啥啊?您恁别看我一身肉,没得力气啊;还经常脑壳昏、脑壳疼呢。去医院看了,也没什么效果。”

      周婶说:“我以前啊,事情多的时候不觉得什么,浑身都有劲;现在闲了倒真觉得没力气了。也是长得好胖了。你还年轻呢,不像我都快60岁了。”

      春林嫂子说:“哪个不是这么说的!我刚50呢。我还不是希望有力气,跟着春林去做事。”

      旁边正在打牌的斌哥笑嘻嘻地说:“春林嫂子就是日子好过,春林兄弟真是呃,‘养’出来老婆,舒服。”

      春林嫂子转身笑骂:“滚开吧!是真的身体不好。”

      回头对周婶说:“陈家湾听说来了一个很灵验的菩萨。周婶,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周婶说:“你不是每年过节都去陈家湾很多次,去敬‘神’的嘛。现在是夏天啊,也去啊?”

      春林嫂子说:“那个菩萨是本地的,哎哟,我经常去敬香,捐香火。两回事,心诚嘛。这个菩萨,听说是外地刚刚来的,人家都不用睁眼看你,也不用你说什么;而且人家不开口说话,好像说是肚脐眼那里说话呢!你有什么毛病和心事,人家都帮你解开。”

      周婶说:“这么神啊?”

      斌哥插嘴说:“让这个外地来的神仙,帮你治治懒病吧。哈哈!”

      春林嫂子骂他:“姆妈的,不跟老子瞎说。老子怎么懒了?”

      周婶就打岔说:“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吧。我反正是闲着,陪你一起去。路也不很远。”

      春林嫂子说:“斌哥,你们几个继续玩啊。帮我看着点儿。我跟周婶去一会儿就回来的。”

      春林嫂子跟周婶就在小卖部准备了香、黄纸、冥币,又各自准备了200块钱揣着。

      春林嫂子轻车熟路的,一会儿两个人就到了陈家湾。村落里面,树荫浓密,夏天天气,上午就热得很。一户人家门口聚了六七个女人在那里,交头接耳的。

      春林嫂子对着那几个女人点点头,周婶觉得她跟她们可能都比较熟悉吧。两个人进屋,堂屋里也有好几个女人在那里闲坐。堂屋旁的一个房门虚掩着,门口还坐了一个女人,正对着的风扇呼呼地摇头吹着。

      春林嫂子上前跟那个女人说了句什么;又站着等了会儿。房间里出来另一个女人,大概也是瞧病的人,表情痴呆着,走了。

      门口的那个女人对着春林嫂子点了点头,春林嫂子她们就进去房间。屋里比较暗,看不太清楚,隐隐约约地看见一个老太太在那里坐着,像是在等着谁,屋里闷,有些烟气缭绕。风扇直对着老太太吹着。

      春林嫂子和周婶忙上前各自作揖,又在旁边的神龛面前,点香,放下黄纸。然后再朝老太太弯腰拜了拜。

      春林嫂子说:菩萨,您恁好呢。

      然后,做手势让周婶把钱掏出来,一起把钱放在神龛上。

      老太太似乎瞟了一眼两个人,又似乎是瞟了一眼神龛上面的票子。伸手止住了正要开口说话的春林嫂子,嘴唇好像没动,声音嗡嗡地:“你们不用说么子,我都知道的。”

      周婶正奇怪声音从哪里来的,想走近了瞧瞧,被春林嫂子拉住了。

      又听那个老太太的声音:“你们两个啊,都不用着急,女人嘛,不容易。怀着孩子的人,是会这里那里不舒服的。我看啊,再过十天半月的,就会生了,那就好了的!回家养着吧。”

      春林嫂子一怔。周婶捂着嘴、憋着,从屋里蹑手蹑脚地出来,到了大门外,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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