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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陈成益:旅食小记

  • 作者:直士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3-05-09 11:4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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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馄饨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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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访上虞春晖。先到驿亭,老街尚存,街东首是云庆桥,桥下有一点心店,有趣的是桥边也有平行的一条路,此桥废矣,但保存尚好。问街上老者,经亨颐故宅在哪里,答曰街西首。于是我们沿街河走,不宽的河道上竟然有“鸬鹚捕鱼表扬队”,可称非物质文化遗产了,不要说十二岁的女儿第一次见,连我都没什么印象。过一临河的木构建筑,模样很像上海那网红洋楼,只是这里还开着小店,主人做着手工活计,还有人气,不然早倒了。

      转弯见一巨大樟树,树龄五百年,树旁是一白墙老宅,打理得干干净净,凭直觉这就是了。进门,问老者,这是经亨颐故居吗,答是的,只是这是偏房,隔壁正屋以前作粮站,早拆改过了。园内是各种花草,井井有条,中间屋子挂“敬修堂”老匾。老者器宇不凡,想必是经家后人,自我介绍“经遵义,我爷爷是经亨颐弟弟,且从未分家。”“那么你就是经辉爸爸,上个月刚刚在道台书院见过他,有缘有缘。”谈论片刻,告退。

      直奔春晖,我们目的是“长松长歌”经亨颐书画展。特意从春晖叉口过,先见白马湖,从前的先生夏丏尊朱自清丰子恺从杭甬来,都是这么走的。

      到展厅,管事的还是姓经,名丹。怎么会认识,因乐雅发现两幅马公愚,一楷一隶,卡片正好错乱了,指出来,于是攀谈起来,最近与上虞经氏有缘了,未了经丹老师送小朋友一本春晖校史。要是放在以前,这个小学生很可能就此来读春晖了。可惜现在不是以前的春晖了。

      转了两圈,很神奇地发现,居然当代人金鉴才写得很古,不起眼的一张,放在经亨颐、马公愚那一代人里面,有一种相通的气息。跟看图片很不一样的感觉。

      出校园,照常象山边上瞻仰一番,出平屋后门,上山,不多远是夏丏尊墓,叶圣陶题,篆书没落款,不知谁人。

      下山,近十二点,肚皮饿兮兮,乐雅要去老屋馄饨,在白马湖的另一边。到店,店主银花说大馄饨已售空,又碰着经丹老师,他也在吃大馄饨。于是随便上,能填饱肚子就好,茶叶蛋、小馄炖、烤饺、炒年糕,七七八八,但她出名的就是大馄饨。乐雅说下次来过。

      今早,我翻《南村辍耕录》,卷二十四有《馄饨方》一篇,“乔公仲山,官吏部郎中,好古博雅,仍喜谐谑,所交皆名人才士。公家制馄炖得法,常苦宾朋需索,一日,于每客前先置一帖,且戒云:食毕展卷。既而取视,乃制造之法也。大笑而散,自后无复言矣。”

      读毕不禁莞尔,于是得以上文字,白马湖畔的银花没有馄饨方。只是我们吃完,她说,大馄饨要带两袋回家还是有的。

      不要了,我们去覆卮山⋯⋯

      牛肉虾仁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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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游日,送小朋友去吾悦跟伙伴玩,一个人落了单,于是顺路到对过面馆,虽同处一城,但城南的面馆却从没来过。看时候尚早,于是躲在车上读钱钟书选宋诗,正击节赞叹之际,只一会,人似乎一下子多了起来,三三两两到家。

      我也不敢再等,跟着人流进去,点一碗招牌牛肉虾仁拌面。人虽多,上面却快,招牌嘛肯定准备充分。搬上来香气浓郁,应是拌有一点猪油,经油淋,却不油腻。牛肉虾仁现炒,且都很嫩,量足,这样做浇头,也算别出心裁,但却合情合理,这道理是跟做诗一样的——意料之外而又在情理之中。吃了两口,觉得来碗汤更好,于是问店家,答“自己倒”,果然厨房窗口放好了很多碗的榨菜紫菜,开水自己冲就好。需要表扬的是,他没有放味精,就是清清爽爽榨菜紫菜加几粒盐,搭配这碗滋味丰富的牛肉虾仁拌面刚刚好。

      以我的观感,这碗拌面超越了余姚石山烧麦的小青龙拌面、地主拌面。算是目前吃过最好的拌面了。旁边大名鼎鼎的阿立面馆似乎已在拆迁之列了,但愿它得以延续下去。

      小朋友爱吃面,我们出去玩总是找面吃。我的老师严锋先生也喜欢吃面(当然他吃的是苏州面,讲究汤头清爽),他吃过好不好总不忘评论一番。刚刚读兆云兄谈宗汉的面馆,我也不禁食指大动,敲下以上文字,也算步他们的后尘了。

      华岩月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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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八月,看过应县木塔赶往五台山,夜住繁峙砂河镇。

      一早来到岩山寺,遇见一个低能儿,打过门上所留电话等老人来开门,恭敬地递上香火钱,得见满堂金代画家王逵真迹,不远便是宋金长城遗迹,这寺正处于宋金前线交界处,大概是为纪念将士亡灵所作。我们来来回回看,老人催,也不同意拍照,我们不管,只顾自己看,就这样斗智斗勇大概一两小时。然后离开,我们这天的主要目标是佛光寺,梁思成林徽因于抗战爆发前所发现的唐代建筑,这是梁林学术的最高点。途中公主寺有明代壁画,当然也要看。日近中午,路经华岩村,见好几家烤月饼卖月饼。肚子也饿,折回停车。

      远远见火旺的碳火,山西多煤是毫无疑问的,这样子烤月饼倒是头一次见,下边是底座,可能有煤炭,中间搁一平底锅的月饼,上面吊起来的还是火旺的碳火,两面烤,师傅长袖长衫戴着草帽,大概太热了必须有所保护。我试图推一下上面炭火炉的那个铁杆,完全推不动,烤饼师傅告诉我这得有两百多斤。

      操着平舌不分的浙江口音,入门做饼妇女纷纷抬头,满屋子混合着碳火胡麻油烤饼的香味,不知好坏地买了几斤。

      到公主寺,吃了一个闭门羹,值班人员恭恭敬敬把我们请出院外。正中午,太阳奇热,月饼就西瓜,在树荫底下饱餐一顿。

      他们睡觉我开车,赶往佛光寺,朝圣一般。

      今天一搜,果然有这家店,还上当地忻州台的扶贫节目,可见是当地第一家。店家告诉记者,一天得卖一千多斤,记者问就是一斤赚一块,得有一千多元,店主诡秘一笑,何止。

    【审核人:雨祺】

        标题:散文| 陈成益:旅食小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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