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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度感言

  • 作者:夜蓉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1-12-01 08:4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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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雪是从下午开始下的,恰适立冬前夕。刚开始只是一些不起眼的小雪屑,零散地飘落下来,像是从严密的天幕中偷偷跑出来的好奇的孩子,在天空中打着滚、荡着秋千,雀跃着、欢呼着、轻盈地落在地面,倏忽便不见了。大街上,行人依然我行我素,车辆依然自由往来,尽管天气预报说有大暴雪,但人们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甚至会产生怀疑:这不就是几朵小雪花嘛,传说中的大暴雪在哪里呢?

      阴天光线黯淡,黄昏时再抬头目视窗外,外面已是一个银白的世界了。从过午到黄昏,短短的几个小时,雪在我们不经意间排兵布阵,完成了一次全方位的对世界的渲染。与雨相比,雪应该是个慢性子,它绝没有雨那样酣畅淋漓、雷霆万钧的气势,即便是所谓的暴雪,落下来也是舒缓的、轻盈的。我们常说“水滴穿石”,其实雪是得了这穿石水的真传的,拥有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勇气和永不言败的毅力和韧性。它就这样下着,一直就这样下着……直到世界都被它所覆盖所改写。

      夜晚再看窗外,雪还依然下着,桔红的路灯下,可以看到雪降落的一条条密密的轨迹线。地面的雪已经很厚了,院子里的车都穿上了厚厚的雪衣,树枝上都爬满了雪花。下了楼,本来想清理一下车上的积雪,但到了车前却发现那里雪太厚了,脚踩下去,将淹没膝盖,只好作罢。路上因为有人行车碾,雪比较瓷实,尚可行走。抬头看,雪依然不停地下着。天上似乎支起个硕大的筛子,在不停地往下筛白色的面粉。因为有东风,这面粉下行的轨迹线整体向西倾斜,形成一种极为壮观的景象。走出小区,但见城街上少有行人,偶尔有车闪着大灯从远处飘来,拐弯处一个刹车,整车滑转了方向,像一个踉跄的醉汉,或者像一片冰面上无力把滑的瓦片。踩着过脚的积雪走在雪路上,迎头是大片大片的雪屑,雪落无声,整个世界一派安谧。站在雪地上,身处在铺天盖地的雪花之中,任雪就那样不停地下着,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要想,在这旷远的雪野中,让心灵就像这雪花一样漫延,无边无际……后来看朋友圈,看熟识的不熟识的人晒雪照,有好多人在这个雪夜里漫游——爱唱歌的人们迎着漫天飞雪放声高歌,爱玩车的人在雪路上玩漂移,爱拍照的人不放过雪中抓拍,许多孩子们把一个个雪人留在了雪夜里把雪刻在记忆里……一场雪似乎带给我们带来很多很多,一场雪让人似乎回到了童年,展现出心灵的本真。

      第二天早晨,雪霁天晴。院中物业人员在清雪,但由于雪太厚,道路上已碾压成冰,清理起来并不容易。车位上停放的车辆都被厚厚的积雪包围,完全动弹不得。城街上有铲车铲过,所以尚能行走,没铲过的地方,雪仍然很厚,脚踏上去,立即便陷了进去。走到植物园外,发现有一行歪歪扭扭、断断续续的脚印通向植物园内,只能沿着这脚印一步步慢慢走。进入植物园后,这脚印渐渐稀疏,每行一步便免不了脚落雪洞中,再往里走,人迹更稀,因雪太厚,只能止步不前。站在那里,感觉天空经过雪的清洗,格外得明净,空气也格外清新。抓起一把雪,感觉这雪特别特别得白。大概是因为雪持续的时间长,在把天空清洗干净后,落下的雪便不受污染,纯洁无瑕。忽想,古人有用雪水煮茶之习,大概也是需要用这洁净之雪的。

      《通鉴长编》载:宋陶谷得党太尉家姬,遇雪,谷取雪水烹茶(按或作掬雪水烹茶),谓姬曰:“党家有此风味否?”对曰:“彼粗人,安有此?但能于销金帐下,浅斟低唱,饮羊羔儿酒耳。”后代以“扫雪烹茶”用为高人雅兴的典故。在古代,用雪水煮茶的古诗也比比皆是:“闲来松间坐,看煮松上雪”(陆龟蒙)、“冷吟霜毛句,闲尝雪水茶。城中展眉处,只是有元家。”(白居易)、“酥颜玉盏捧纤纤,乱点余花唾碧衫。歌咽水云凝静院,梦惊松雪落空岩。”(苏轼)、“雪液清甘涨井泉,自携茶灶就烹煎。”(陆游)、“鹅毛小帚掠干泉,撮入银铛夹冻煎。天性自寒难得热,本来无染莫教煎。比初虽减三分白,过后应输一味鲜。更喜轻烟浮竹杪,鹤飞不避似相怜。”(李渔)……读过《红楼梦》的朋友都会记得妙玉取梅花之雪煮茶的故事,用梅花之雪煮茶,确是雅事。雪水在当代也有用处,过去宁夏西海固家家都有水窖,就是用来收集雨水和雪水的,水窖甚至一度成为当地人财富的象征。不知如今的西海固,饮用水是否依然还依赖水窖?

      这场雪由于大,所以政府发动社会各界进行大清除,才逐步解决了人们出行之难。但雪本身没错,除了对于人们心灵的滋养外,对于土地山川的滋润是实实在在的。

      时间过得真快,再有一个月的时间,2021年就要结束了,回想这一年来忙忙碌碌,也不知都干了些什么事,做了多少无用功,收获能有几何?总有一种虚度光阴的罪恶感。想想去年的这个月,也是落了一场大雪的,奇伟也是在去年的这个月走的,这都已经一年过去了,不能不感觉时光的无情。有许多人说,白立兄的离去是蔚县文化界的一大损失,奇伟也一样,也是蔚县文学界的一大损失,这种损失是很难弥补的。他们都是对文学一生挚爱,以自己的人格魅力团结凝聚了一大批文学文化爱好者。他们没有私心,淡泊功利,纯粹以文会友,以心交友,这样才赢得了人们的尊重与友情。作家孙犁在《贾平凹散文集序》中曾说“所谓文坛,是建筑在社会之上的,社会有多么复杂,文坛也会有多么复杂。有各色人等,有各种文章。作家被人称做才子并不难,难的是在才子之后,不要附加任何听起来使人不快的名词。”有人说文化圈子“乱”,而蔚县文学圈正是因为有了奇伟的坚持与引领,才保持了纯正的风气。奇伟去了,他对蔚县文学界的损失会日益显现,我们唯愿那种纯正的风气能够保持下去,使文学依然坚守文学本身,写作依然固守写作本真,少一些官气、匪气,少一些虚伪、虚荣,作家们都以作品立身、靠作品立言,而不是其它。或许要做到这些并不容易,但也只有做到了,文学或许才能够得到提升和精进。

      在此,再一次悼念奇伟!

    【审核人:凌木千雪】

        标题:月度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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