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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 员

  • 作者:文大侠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1-12-31 20: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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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人生如戏,活着就得年复一年地演。

      今天,我的2021——这台小戏就要谢幕。卖力地表演了一个四季,演技拙劣,好歹也算是演下来了……演员一样的我,乐此不疲地扮演着许多的角色。这些角色的塑造有时候挺累,也很苦,少量的烦恼和不如意如同治理后的雾霾不再铺天盖地,没心没肺常常会点亮心空——乐呵呵地梦见自己的幸福指数和发福的肚皮一样疯涨。

      扮演的主角应该是一个教人练车的人。这角色用痛苦并快乐着来形容还是比较恰当的。说痛苦,五十来岁,素不相识的人乍一看就能报出六十好几,一张老脸似乎随处一掐便是一汪苦水。都说头顶三尺有神灵,估计教人练车的那份心力交瘁和无奈只有神灵知晓……说多了只怕要有泪了。说快乐,人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我做这营生屈指算来也有十七年了,用阅人无数显得有点夸张,反正各色人等倒是见识了很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高的矮的,瘦的胖的,相貌平平的,貌美若花的……倒也是落得个眼福不浅,以至于经常性的审美疲劳。把一个个零经验的人操练成大马路上跑得欢欢实实的俊男靓女——这是我快乐的源泉。教人练车寡淡如水,总得寻点乐子博自己一笑,省得枯燥久了,痴呆是会提前的。比如一书生气十足天生爱熄火的哥们,一上车就熄火,自诩"熄火大王"。熄火就熄火呗,偏爱穷根究底——怎么就知道熄火了?看仪表归零了呀。为什么仪表归零就熄火了呢?这个……?打个比方吧,比方教练住进危重病房,医生怎么知道教练是死是活呢,心电图一条直线教练就挂了。懂了么?懂是懂了,就是这比方好残忍。没事,遇见你,教练离ICU不远了……

      还有一个角色就是把自己拾掇成"作家"的模样,一有空就写。之所以是"一有空",是因为这只能是我扮演的配角。倘若固执且一厢情愿地以此为生,我被活活饿死只怕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了。我至今弄不明白,仅仅是小学上语文课时造了几行不一样的句子,写了点也不是很特别的作文,便被不久前刚离世的语文老师奉若神童,只要是作文课就读。老师读我作文的时候,腔调之抑扬顿挫,缺营养的脸上奇迹般地染上红色调——我无可救药地爱上作文课。真是应了那句"好孩子是夸出来的"的名言,只是我天生就不是个好孩子,我因此而嫌弃了其他所有学科,沉溺于一个虚无飘渺的作家梦里不愿醒来。五年级就不知天高地厚地投稿,泥牛入海是肯定的了。第一回收到巜少年文艺》退稿信时的激动,现在想起来都有些不好意思。这梦一做便是几十年,也有梦断时分,且一断便是十几年,这十几年,那枝曾写了无数稿纸的笔,只用在合同协议领工钱的签字上,偶尔也写写欠条写写保证书之类的。重续旧梦要感恩万能的手机,教人练车的间隙就在"说说"呀"日志"呀上胡乱涂鸦,一开始逮什么写什么,好一通天昏地暗的乱写。居然有人点赞,有人留言——仿佛重回当年的作文课堂。写着写着就有点醒悟:天地之广,不是谁谁都能随随便便地成了作家。撕了这层虚妄也就豁然开朗,写点文字先愉悦自己,然后再想着怎么愉悦别人……不忙的时候,我也釆风——走走古人的路,吹吹山里风,看山,看水,看云落平潭,看人间百态……余生能年年扮这角色,留下只言片语,也不枉一场雁过留声。

      这一年,我还演着丈夫的角色,虽不能举案齐眉琴瑟和鸣,却也能相濡以沫和谐共生。我演着父亲的角色,不甘沦为贫几代的儿子会不会用他那画过画的手,给我写四个大字——百无一用。我演儿子的角色,望向八十多岁老娘的目光盛满愧疚——所有的陪伴,都不是来日方长。

      ……

      哪一年,我演累了,就想演个"行到水穷处"的鹤发童颜,赏一溪云,品一壶酒。

    【审核人:雨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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