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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光:外婆的味道(11)

  • 作者:站长是美女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3-05-24 00:2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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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儿时趣事(2)

      夏季的知了在门前的大槐树上叫个不停。天越热,它叫得越厉害。好像在开演唱会,屁股翘起来,就像一个个黑色的精灵,在阳光下扯开嗓子,那种刺耳的蝉燥,可能就是夏季的味道。

      我和小伙伴们提着草笼,给羊割草。由于太阳毒,天太热,我们会三五成群地扎堆,在场边柿子树下,麦垛的后边打扑克牌。有时玩得高兴,天色不早,才发现草笼还是空的。于是,一窝蜂地散开,想办法把草笼弄满。大部分小伙伴会急忙在杨树或柳树上够些树叶,看能蒙混过关,骗过家长或哥哥姐姐的眼睛,回家交差。我倒没什么,反正在外婆家,草笼里少点青草或树叶,也不会像在家里一样,挨母亲地揍。最搞笑的,是小伙伴年五。在母亲给羊喂草时,把母亲的下巴让杨树枝条给戳了一下,不仅被母亲严厉地责备,还被父亲揍了一顿。年五个子虽然小,但满肚子小主意。他为了应付父母,把杨树叶子带枝条折断,蓬松地放在草笼底下,上面盖上一层青草,高高的,我们大家都没有看出来。没想到自己的母亲,手抓草喂养时,无意中手一压,被闪了一下,就露了馅,还意外地把母亲的下巴戳伤。

      有时我们割草,也会在低一点的窑背上掏鸟窝。掏的不是鸟蛋,就是还未起飞的小鸟。可是有一次,我和三个小伙伴,搭着人字梯,手刚摸进鸟窝,我就大叫一声,人字梯轰然倒塌。吓得我两腿发软,半天说不出话来。等缓过劲来,我才结结巴巴地说道:“蛇,鸟窝里有蛇。”小伙伴们一听,都吓得目瞪口呆。机灵的年五说道:“没被蛇咬吧,快把手伸出来看看。”我急忙说道:“没咬,手好好的。”大家这才相互看看,都诡异地笑了。

      说起鸟,我小时候没少折腾麻雀。外婆家不远处的排水沟,有一片杨树林。一到黄昏时候,夏天的太阳刚刚落山,成群结队的麻雀就会聚集在杨树林里开会,那种热闹的场面,简直比庄里街道的三七会还要热闹。也许他们在总结今天的劳动成果,也许他们在相互交流觅食的最新体会或心得;也许是今天他们看到或听到人类的故事;也许是看到动物界的一些新鲜趣事等等。我白天和小伙伴们,提着弹弓,用石头子打麻雀。运气好的话,有一天能打到五六只麻雀,或一只灰色的野鸽子。老表会把鸟毛一拔,用泥巴裹起来,在苞米秆点着的火堆里,把泥巴烧干。等泥巴凉一点,我们会扒开泥巴,鲜美的麻雀肉会扑鼻而来,那是儿时最美的野味之一。自从发现了杨树林的麻雀盛会,我们随随便便就能得到十几只麻雀。在杨树林里打麻雀,根本就不用瞄准,只要你拉开弹弓,把椭圆或圆一点的石头子打上去,马上就有麻雀应声而落。不是打住头部,就是打住屁股。小伙伴们会用麻绳绑着麻雀的翅膀,提着一串串麻雀,耀武扬威,神气极了。这不禁让我想起外婆教的一首民谣:“清早起,上山坡,发现一个麻雀窝,麻雀见我胡乱飞,拿个弹弓赶紧追。瞄得准,打得很,只见麻雀满地滚。”时间一久,麻雀们也就发现了我们这群熊孩子,在打他们。对生命的热爱,每个物种都有自我保护的意识。所以,时间一久,每当我们再去杨树林,还没有抽上几弹弓,麻雀们就会马上四处逃窜,不见了踪影。有一次,我们几个小伙伴又去掏鸟窝,没想到这成了我们儿时的噩梦。这次,是年五发现生产队的变压器旁边房檐处有一个麻雀窝,饥饿的小麻雀,不断地探出头,露出了金黄色的小嘴,等着老麻雀喂食,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年五激动地说:“兔子们,瞧我的。”话音未落,就蹭蹭几下爬上了变压器,去掏变压器房檐下的鸟窝。一只小麻雀被扔了下来,两只小麻雀被扔了下来。他们的羽翼未满,只能在地上扑棱地飞出二三米远。当第三只小麻雀飞下来时,年五一转身,右手想抓住变压器的那个粗杆时,不小心摸到了变压器380伏高压线上。只听嘣的一声,年五从变压器上撂了下来。脸好像被烟火熏黑似的,右胳膊被电击穿一个小洞,小洞处的衣服已经被烧焦,人可能已经晕死过去。小伙们吓得大声疾呼:“救命啊!救命啊!电把人打了。”除过我还在年五身旁,其余的两个小伙伴,拼命地向着村子的方向跑去。等大人们赶来,把昏迷中的年五送到医院,经抢救,年五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这次还算运气好,年五只是右胳膊废了,没有截肢。左腰被电击穿落下残疾,左腿有些不连感,走路一瘸一拐。

      事后,我回想起来的确有些后怕,要是我们当时如果搭人字梯,估计我们三个人都拜拜了,一个都活不了。总算老天爷还仁慈,以年五残疾为代价,警告后人,要引以为戒。“电祸猛于虎。”不是一句玩笑话。其实人们都喜欢听别人的故事,只有当你身临其境时,才能深刻地体会,不幸和危险无处不在。只有时时提防,把安全意识的宝剑悬在头顶,把安全的警钟不停地长鸣,才有可能避开不该发生的不幸。自此以后,我对掏鸟窝一点兴趣都没有了,有的只是那惨痛的一幕,已经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灵深处。

      说起年五,他和一般人不一样。夏季的夜晚,一般我们会跟着大孩子,拿着手电筒或头上戴着矿石灯,在沟畔旁逮蝎子或簸箕虫等,每天晚上,有可能遇见在外边乘凉的毒蛇,那都是家常便饭。蛇绿莹莹地发着寒光,在手电筒或矿石灯下,瞪着眼睛,吐着信子滋滋作响,不过很快就溜走了。而遇到蝎子窝,年五会直接用手把蝎子逮住,放在罐头瓶里,蝎子也不蛰他。他虽然残疾了,但在逮蝎子方面,大家都不如他。我们用镊子或自制的竹夹子逮蝎子,一旦不小心被蝎子蜇一下,那就会连逮蝎子的罐头瓶扔掉,都不为过。可能还得用大蒜摸一摸被蜇处。原来听老人说,蝎子是毒虫,一般母蝎子在有宝宝时,小蝎子都会破肚而出,以母蝎子的身体作为营养来源。但有幸这次,在一个大点的蝎子窝里,发现了一只大母蝎子,背上背着七八只小蝎子,很是威风,看到我们要捉它,尾巴翘得老高,好像要和我们拼命似的,以保护自己的宝宝。这次,年五仁慈地放过了它们。“留着这些幼蝎,来年我们还有蝎子逮。”年五老练地说道。

      年五的哥哥,年娃的脚更厉害,是平常人无法相比的。其实,年五年娃家里很穷,母亲是个残疾人。一个眼睛几乎失明,平时做的鞋,根本就不够姊妹四个穿,所以,老大年娃几乎夏天光着脚。没想到,会练就了他一双铁脚板。不管平常是啥路面,他的光脚,都能和我们正常穿鞋的脚一样。只要不是玻璃碎渣,就算在麦茬地里,他也如走平路。当金黄的麦浪在风里摇荡,当挥起的镰刀把成熟的麦子放倒,便是我们孩子们拾麦穗的时候。我们都穿着粗布鞋或绒面的布鞋,在麦茬地里跑来跑去,拾着遗漏下来的麦穗。而年娃却光着脚丫,和我们一样。有时大人们割麦子,也会碰见野兔慌不择路地乱窜。这时的年娃,在麦茬地里健步如飞,一口气在麦茬地或未割的麦地里能跑上几里路,最后把野兔扑倒在自己的怀里。野兔碰见了他,也算倒了霉。没有他撵野兔的时候,一般野兔都会溜之大吉。只见野兔左跳右拐,很快会消失在远远的山坡上。现在有时去外婆家拜年,无意中看到有点驼背的年五,一瘸一拐,夹着残疾的胳膊,就有点心酸。

      (未完待续)

    【审核人:雨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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