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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赴朝:老屋情深

  • 作者:王赴朝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2-06-17 17:5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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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今年清明,我家的老屋,随着半个世纪的蹉跎岁月缓缓远去,取而代之的将是崭新的徽派新农村住宅。

      老屋,饱经50余年的沧桑,岁月斑斓的白墙上刻画的是年迈的印痕;家燕,见证着她的风雨兼程。老屋,古老而柔美,简朴而宁静,悠久而亲切,缠绵而不舍。

      老屋,坐落在江淮分水岭上的一个普通村庄。正房四间,土坯草顶,外墙面是爷爷和父亲用白土泥巴粉刷的,细粒玉白色的墙板,光滑透亮,不高不低,显得格外精神。

      陈设十分简陋。东一间房子里是土坯的大锅灶。旁边是两口水缸。一口是来盛井水的,用于做饭和烧开水;一口是来盛塘水的,用于洗刷和煮猪饲料等。中间正堂屋,一张木头打制的方桌子,是老祖上分家留下的,卯榫蛀虫,有点晃动,四个拐角上父亲用铁丝进行加固。西一间是综合性居住房间,里面有父母和我们小孩们在一起的几个床铺。家里最值钱的,就是父亲的“蜜蜂”牌缝纫机。我们可以在缝纫机的台面上写作业;父亲用她给全家人缝缝补补,度过我们最艰苦的日子。我在初中时,常穿着父亲缝制的粗布中山装,很多同学远看我的老布上衣认为是高档的“尼制服”。

      老屋的内部陈设父亲非常讲究。父亲曾收藏一副中堂画,用了约20年,每年大年三十开始布挂,用红色的头绳子交叉攀着固定,防止老屋“南北通透”的风突然袭击。正月结束了,父亲会小心翼翼地取下收藏,来年再用。大门的春联,父亲最为付出。每年春节前,父亲要亲自去集市采购红纸,多是加长的,确保贴满门面,满堂透红,分外喜庆。对联的内容父亲要结合国和家里的大事件来撰写抒怀:“三槐家声远,两晋世泽长”“一国共和谐,两制民安康”等字句,时有变化。长大了,我们才知道父亲对来年的祈福,对儿女的期待,全注入在这春联里。

      老屋,虽是简陋,但是冬暖夏凉。暑假,我们在家里的土地坪上用瓦片画格子,跳房子;冬季,屋檐下挂着晶莹的冰凌,如柱,如帘,如剑,可以取下来,在雪地里打一场“游击战”。

      父亲在老屋办过“农民夜校”、“扫盲班”,每年冬闲,老屋书声琅琅;父亲在老屋为村民们填写过一份份“土地承包合同”;父亲在老屋里潜心整理“家谱”,让王氏家族追根求源,缅怀先辈,凝心聚力;父亲在老屋里帮助许多村民书写“家书”和春联,还给许多孩童起上吉祥富贵的名字;父亲在老屋里邀请自己的好友学富大伯给村民门眉飞色舞说唱《十把穿金扇》“平词”,让二叔、三妈们听着入神,忘了喂猪、放鸭。

      父亲和母亲还在老屋点上蚊香,摇着蒲扇,讲着美丽故事,让我们进入沉沉梦乡,度过童年。还在老屋给老牛喂草加料,和老牛商量如何战天斗地,耕作好十二亩六分的责任田,解决我们上学的学费和大米。还在老屋细心地翻阅旧“黄历”,看好选好一个又一个“黄道吉日”,将我们完婚成家、乔迁新居。直至我们的孩子的婚嫁和安居。

      清风徐徐,星河耿耿。我们兄弟妹四人,在父母亲的养育下,在老屋的呵护中,读书识字,懂事长大,陆续成家,走出村子,身居城里,各地工作。

      每年春节,父母会在老屋里做豆腐、制年糕、炸大圆、煮年饭......每到节假日,我们回家,父母早从菜地摘回韭菜、黄豆、玉米等各类新鲜的蔬果,分成数份,加上鸡蛋,一家一份。

      随着乡村建设的不断推进,村里门前通了水泥路,家里安装了自来水,洗衣机、电冰箱等生活电器应有尽有。

      时光荏苒,老屋老了:瓦片移动,墙体倾斜,地面潮湿。父母不想去城里和孩子们居住,他们舍不得菜地、鸡鸭,和身边的乡里乡亲。

      老屋终于改造。父亲舍不得扔掉老旧物件,简易书柜和香阁,那怕再小的物件,甚至是一个旧本子,他很严肃、用最大的力气保护着,几乎每一件也不能丢掉或损坏。

      新房子一天天显现他的精巧和明亮。父母亲每天围着转上几圈,前后上下反复欣赏着、期盼着,幸福的滋味是绵长和醇香的。

      老屋,朴素地绽放希望。院子里栽种的一颗桂花,早已亭亭如盖。门前的两颗大香樟树依然挺拔,偶有几片落叶,似乎赋有灵性。老屋,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饱经人世的坎坷,是多么的弥足珍贵。

      老屋,是生命的元气,是家谱的扉页,是村史的分卷。

      芒种日,新房子举行了上梁仪式。父亲用心书写上梁的对联:建新居感恩共产党,美家园实现小康梦。父亲有激情、有美好、有热望,笔尖的满满老屋情和新屋意,我们看得最透彻,理解的更深入......新房子即将落成,卫生厕所也将同步配套。这是今年我们在母亲节、父亲节送给父亲母亲最珍贵的礼物!

      倦鸟思巢,落叶归根。老屋的延续、传承和提升,始终在唤醒我们。

      记住老屋的模样,记住老屋的变迁,记得我们是怎么出发的。

    【审核人:雨祺】

        标题:王赴朝:老屋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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