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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乡之从新汽车站到天乳寺/张志和

  • 作者:林小宁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2-12-30 23: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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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天乳寺是一个我每回家乡必去的地方。我喜欢那种穿越时空的感觉,从新汽车站出来,打上一辆小三轮,奔驰在弥漫着现代气息的大街上,那熟悉的大街,不熟悉的崭新时尚建筑扑面而来,既感到亲切,又觉得新奇。那辛弃疾广场的辛弃疾雕像由坐西朝东改为坐南朝北了,这更符合爱国词人的心境,北方被金兵占领的山东家乡是居住在铅山的他永远惦记的地方。

      小三轮行驶到罗家桥的河口古镇牌坊,我知道古老的气息即将扑面而来了。罗家桥西面,惠济河的北岸,有一排吊脚楼,远没有凤凰古城的壮观,规模大,但也值得观赏一下。三轮车在老街上行驶,两边的老房子、小巷子不断袭入眼帘。我分明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走在街上,走进店里买东西的情景,那时爸爸在一家南货店当店长,我经常进去玩,看到一瓶茅台酒,12元可以买到,肯定是真酒;看到卖粗盐,是倒在大木桶里的,桶上挂着一杆秤。当看到又黑又陈旧的食品公司老楼,弥漫着沧桑气息,心里真像打翻了五味瓶。昔日我经常来到这里,看妈妈在厨房里做大锅饭,爸爸和他的同事们做馒头包子和卤肉。旁边的石狗弄是由食品公司通往家中的必经之路,里面住着几个中学同学,还有个剧院的后门,我进去玩过。

      到了金利合药店,浓浓的古味完好保存,令人倍感亲切;右边是漫长的明清古街,满满是儿时的记忆。到了江边的大亭子前,我下了车。顺着台阶而下,那“江若青罗带,山如碧玉簪”的场景呈现在了眼前。看!滔滔信江水,清澈碧绿,由东往西,流过挺立着辛弃疾塑像的山峦、九狮大桥,到了我面前,哗哗的江流声是它向我亲切地打招呼,然后流过浮桥、九狮山、铁路桥,蜿蜒通往遥远的天际。

      走上浮桥,小时候和邻居游泳的情景又浮现了出来。那时我不会游泳,两次差点淹死,被邻居引诱,跳进比自己身高深得多的水里,居然潜水游到了岸边。我一直坚信,冥冥之中,有祖宗大人或者神灵保佑。两次没淹死,居然学会了游泳,从炮台山脚的沙滩游到小港背都能行,还经历了多次摔响肚皮,学会了跳水。多次爬上炮台山,把宛若青龙偃月刀的古镇尽收眼底。那时我无数次想象自己插上了双翅,尽情翱翔在蓝天,像一只雄鹰,饱览家乡的可餐秀色。

      站在浮桥上,静看江水滔滔西去,无数的帆船或从旭日东升处,或从夕阳西下点,披着一身的金辉行驶而来的场景是那么的遥远,又是那么的真切。曾经的八省通衢码头,明清时代是多么热闹、兴旺、有人气,沸反盈天。而现在极尽双目之力搜索,都见不到一艘帆船或者轻舟。小时候,端午节前后,这里还是很热闹的,信江两岸站满了观众,观赏江中十多艘龙舟劈浪前进,一个个壮汉鼓起饱胀的肌肉,奋力敲击大鼓,划动大桨,向远方冲去。岸上人群振奋,喊声震天,混在人群中的我也是兴奋万分,挥舞双臂叫喊。许多年过去了,但当年的热闹场景还常常浮现在眼前。独立在浮桥,静静观赏碧江亲吻狮山西去,遥想小时候在江中搏击风浪的情景,任凭江风抚摸,痴迷江涛吟诵,也是一种美好的享受。

      走出浮桥,行走在乡间小路,当年的铁匠铺已经关闭,但那叮当叮当的敲打声好像还在耳畔清脆响起,传达着乡村的气息和童年的味道。真羡慕住在路边的乡亲,享受着清新的空气和宁静的田园环境。有一艘龙舟破旧了,躺在路边,享受着树荫和鸟唱蝉鸣,一群大鸡小鸡在它身边的草丛中觅食,甚是悠闲自得,其乐无穷。

      到了左边攀登炮台山的山路,记得小时候曾上过很多次;到了三岔路口,那里矗立着一幢崭新的三层高的小洋楼,一条小路从它门前通过,延伸向远处,应该可以通到小港背吧?左边的山路通往天乳寺,路右边的山峦小时候曾经爬上去多次,左面的水田禾苗正凝视着我,绽放一张张青春的笑脸;到了蝉鸣正欢的大树下,右边不远处是青翠的荷塘,一棵棵荷叶迎风摇曳,送来缕缕清香。

      通往天乳寺的小路现在拓宽了很多,左边的山脚所刻游客名字已模糊不清;记得小时候我也在上面刻名,现在已经找不到了。到了路口,往下走就是天乳寺了,往上爬上去,站在山顶,可以眺望滔滔信江蜿蜒西去,南岸的古镇鳞次栉比,静静聆听江涛歌声。凝视天乳寺,坐落在山坳中,寺顶的山壁上镌刻着“天乳池”三个红色大字,据说是康熙皇帝题写。

      下坡的左边一片菜地,长得生机盎然,令人垂涎欲滴;真羡慕庙中人,在此种瓜种菜,怡然自得,享受晨钟暮鼓,明月清风。走进寺门,是个小院子,种着几棵常青树;右边是厨房,曾经遇见过一个老邻居,叫菊花太太,全头银白如霜,笑容慈祥,已经去世多年了。坐在石凳上小憩片刻,吸收清新气息,聆听江流之声,真是一种享受。

      走进前殿,拜过弥勒佛、四大天王和韦陀,走到大雄宝殿,点上香,拜过诸神,就到了天乳池边。看池水清碧,池中锦鲤、乌龟悠闲游弋,真羡慕它们的无忧无虑,不必担忧有人会煮了它们;环顾四周山壁、房窗,忽然羡慕起这里的出家人来。住在这里,吸收新鲜空气,享受清幽宁静,晨起打钟念经,种菜浇花,晚息静听山坳滴泉,悦耳动心,多么自在安逸!我等凡夫俗子,每天要为生计奔忙,特别是某些人,一生绞尽脑汁,贪财猎色,坑害别人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不为大家,只为自己和那个小家。这样短暂的一生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来到院子凭栏而望,凝视信江滔滔西去,忽然想起毛泽东的词句:“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人的一生,最长不过百年,相比历史长河,只不过是短暂的一瞬间。思想和功业再伟大的人物,都难逃死亡的命运;有些人,对历史的进程和人们的生活会产生积极的影响,比如孔子、毛泽东,有些人会产生恶劣的影响,大部分默默无闻,在历史的长河中不能激起一点点浪花。明代诗人杨慎说:“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青山碧水永远都在,太阳每天升起和坠落,而人在一代一代在不断地繁衍、生存和死亡。正因为如此,许多人想追求长生不老,跑到深山老林里去修炼,希望永远看到朝代的更迭和太阳的升降,比如葛玄、葛洪、嘉靖皇帝等等人物,有些人则想象出天庭的各路神仙和众多的神话传说。既然大部分人注定不能流芳千古或遗臭万年,那就尽己所能,做一些对社会有益的事情,也不枉来到人世一趟。

      想到这里,只觉得心里亮堂了很多,告别天乳寺,走在回家的路上。

    【审核人:雨祺】

        标题:归乡之从新汽车站到天乳寺/张志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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