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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

  • 作者:张平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2-01-20 22:4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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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立冬前收到远在怀化老朋友的微信,邀请我去她那里玩,我退休之后正好闲在家里无事可干,就答应了她的邀请,在一个寒风凛冽的凌晨五点钟就起了床,独自一人驾着小车,冒着茫茫夜色向着怀化方向飞奔。

      高速公路上黑魆魆的,我打开夜光灯,握稳方向盘,沉稳地往前疾驰。开夜车我早已习惯了,一点都不怕。渐渐地,天越来越亮,路越来越明,我却越来越困:昨晚因为要去湘西,兴奋了很久,结果没睡好。好不容易坚持到了清远的一个服务区,我赶紧开车进去,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停好车,熄了火,调好手机的闹钟,小睡了一会儿。等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了。我拿了一盒方便面,去服务区餐馆门口热水桶边泡了吃了,然后去上了一趟厕所,来到服务区外面,只见东方已经铺满了鲜红的朝霞,宛若万亩桃林一般美丽。我凝视了几分钟,舒展了一下四肢,长长吐了一口气,感觉全身轻松了许多。回到车上,启动了发动机,继续向着怀化飞奔。一路上车辆不多,可以放胆开快,中午到达永州,到服务区继续吃一盒方便面,歇息了一下,继续驾车前进,等到了怀化市区老朋友梅姐的店门口,已经是傍晚六点多了,夜幕已经降临,整个市区华灯初上了。当梅姐跑上来热情拥抱着我的时候,我感觉得浑身的疲倦都烟消云散了。潇潇细雨滋润着我的脸,好像妈妈的吻一般温润。广州到怀化将近两千里的距离,这将近两千里辛苦一天的奔驰值得!

      梅姐关了店门,我开车,她指挥,到了乡下瑶寨的家里。这栋房子是典型的瑶族木屋,,黑黑的瓦顶,褐色的屋身,显得特别的古老沧桑,走近木屋,仿佛穿越到了远古时代呢。晚餐吃了梅姐煮的湘西特色菜,土鸡真鲜,烟熏肉真香,血鸭真辣,麻阳橙子真甜!夜晚住在二楼,躺在温暖的床上,听着窗外唧唧的虫鸣,享受着湘西夜风的亲吻,真的很舒坦,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被鸡鸣狗叫声吵醒,我起身洗漱完,走在长廊上,在一空旷处凭栏而望,一座连一座的山峦,一层又一层的梯田,映入眼帘,青翠欲滴,鲜嫩欲化。远处迷蒙若梦,云雾在山头弥漫、翻腾;近处清新悦目,青杉翠竹在梯形的山间密密麻麻地生长;菜地、收割完的稻田历历在目,一大群鸡在稻田里奔跑、追逐、寻觅着虫子,从那些房子里不时传出鸡鸣鸭叫狗吠和人的欢声笑语;一栋栋木屋之间牵拉着乱七八糟的电线,走廊转弯的地方摆放着种着蒜苗、小葱的土盆,嗅上一口,清香的气息钻进鼻腔咽喉,在肺部徐徐游动。

      我来到楼下,打开大门,一缕缕清风扑面而来,给我来了个亲切拥抱。再推开小门,只见门口是宽阔的院子,种着一棵很大的杨梅树,枝繁叶茂,粗壮挺拔。扛着锄头,担着担子的男女老少走向田间地头,见到我,都会微笑着点点头,我也还之一点头微笑。看他们的穿者打扮跟我们没什么不同,估计到了过节时才会穿自己民族的服装;有几层的洋楼,有一层的民居,甚至还有土坯房。那民居,都是阿梅家一样的木屋。那些洋楼的门口都停了小车,民居旁边停了自行车、摩托车。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那清新的空气徐徐进入鼻腔,化作清泉轻柔地流淌,滋润着五脏六腑,然后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顿时一身的细胞都活跃了起来,整个人都感觉格外的清爽,好像舒展双臂就可以飞腾起来了;聆听着树上一声声鸟歌雀唱,清脆悦耳,仿佛有百种器乐演奏的交响乐一般。这时梅姐走了过来,问:“景色很美吧?”我点点头,说:“世外桃源一般,好像一幅美丽的山水田园图。可惜我不是画家,要不然一定把这瑶寨清晨画下来。”梅姐笑了,说:“那你可以把它写成一篇文章,或者一首诗啊!”我笑了,说:“慢慢构思吧!”

      我们正观赏着晨景,忽然天又下起了雨,眼前的青山弥漫起了翻涌的白雾,好似人间仙境,更是别有一番味道。

      我跟梅姐赶紧回到家里,她已经煮好了湖南米粉,热气腾腾的摆在桌上,旁边的一个小碗里,放着湖南剁辣椒酱,一个盘里,摆着煎好的糍粑。梅姐说:“听你说过,几年前你在江西上饶吃过江西烫米粉。你是广东人,怕你不吃辣椒,要不要放,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这辣椒是自己做的,你放一点试试看。”我先夹了一筷子米粉,一吃,果然很鲜美,再用调羹舀了一点剁椒,在米粉中拌开,再吃,嗯,味道增鲜了,也不是很辣,吃得消。一碗粉,几块煎好的糍粑,把肚子撑得饱饱的。梅姐说:“等雨停了,我带你到山道上走一下。”

      我回到二楼,看见梅姐的女儿小君站在走廊转弯处凭栏而望,我就走了过去,两人边聊边赏景。迷蒙的山野烟雨弥漫,苍茫一片;近处的梯田、菜畦更加清新爽目。瑶寨一栋栋木屋高高低低,鳞次栉比,沐浴在细雨之中,坐落在大树之间,显得格外沉静,都在思考着生活吗?都在安享雨景吗?

      到了中午时分,雨终于停了。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会儿,我跟着梅姐出了门,行走在山间小道上。山路崎岖不平,石块铺成。两边尽是杂树丛生,芳草弥漫,散发着树叶和青草的芳香。不少的大树杂生其间,有杨梅树、桂花树、樟树等等,还能看见果园,里面种着冰糖橙子。大大的果实,鲜黄的颜色,十分的诱人。梅姐说:“现在正是冰糖橙子成熟上市的时候,姐没种橙子,但可以跟这些乡亲买,不贵的。”来到山路边的山丘上,一棵巨大的樟树挺立在眼前,树干粗壮,枝繁叶茂,青翠闪光,芬芳四溢。树枝上传开了叽叽喳喳的鸟儿的欢唱,我们仰望聆听,聊着自己所知道的跟樟树有关的故事。记得九年前到江西婺源玩,一个个村子里都有高大古老的大樟树,它们都粗壮得七八个大男人都抱不过来。

      再往上爬,往里走,弯弯曲曲的坑坑洼洼的山路实在不好走,但两边树林竹林深深吸引着我,雨后清新的空气包裹着我,让我欲罢不能。梅姐见我痴迷的样子,笑得直不起腰来,说:“城市里的人都是喜欢山里的景。那继续走,前面有一棵大银杏树呢!” 一听银杏树,我顿时身上更来了劲,连声说:“走啊!”

      我们继续行走,里面的路泥泞难走,弄得我两鞋都是脏脏的泥。但我还是坚定步履跟着梅姐走下去,终于一树灿烂金黄的银杏叶出现在了我眼前。好高大好粗壮好漂亮的大银杏树,并不比刚才看到的樟树逊色!那鲜亮的色彩让人一身的寒气顿时烟消云散,暖暖的气流从每一片金叶中散发出来,把我裹住,一身的暖意,一身的舒坦。走进大树,凝视一树金黄的叶子,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把这一身的温暖都吸进身体,让整个冬天都不再感到寒冷。弯下腰,从一地的落叶中捡起一片,翻过来翻过去地看。梅姐问:“怎么了?看的这么细,发现什么奥秘了?”我点点头,说:“想起了以前看的那些银杏树。北京万寿寺的,衡山福严寺的,韶关的,清远的。”梅姐说:“你对银杏叶很痴迷啊!”我说:“当然,我看的都是千年老树,人在银杏树面前,生命太短暂了!”梅姐点点头,说:“你说得很有哲理啊!”

      饱览了银杏树,我俩满怀喜悦往回走,感觉脚步特别轻盈矫健,一身特别温暖舒坦。

      第三天,我跟着梅姐回到城里的服装店里。梅姐跟我介绍了店里的服装,主要是卖儿童装和女装。她说,现在政府号召年轻人生三胎,儿童服装的需求量大;在普遍的家庭中,女性对服装的需求量要大于男性。我点点头,觉得梅姐真有眼光。白天我在城里有名的景点中转悠,中餐自己解决,晚餐跟梅姐一家人一起吃。晚上住在梅姐一个闺蜜家里。到了要回家的时候了,梅姐舍不得我离去,我也舍不得离开已经产生了感情的怀化和梅姐一家,两人依依不舍,拥抱而别。

      到了第七天,我一大早起了床,洗漱完,吃了碗湖南米粉,开着小车奔上了回广州的高速路。到了中午在服务区吃个中餐,休息一下,继续赶路,晚上九点多终于回到了广州温馨的家,距离将近两千里。一身很疲惫,心里很甜美,喜欢的东西,距离不是问题。

    【审核人:雨祺】

        标题: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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