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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雪后清晨

  • 作者:深圳DJ晓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3-02-22 12:3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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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初冬的一场大雪,整整下了三天,地上的积雪足足有一尺半厚,把个松嫩之滨大平原捂得严严实实,城市与乡村都笼盖在皑皑白雪之中。

      雪后清晨,大好的天儿,蓝瓦瓦的格外净洁清朗,让人顿生兴致,于是,我赶紧背了相机,骑上自行车,直奔城外的西海湿地公园。趁着难得的早霞,多拍几张“莲蓬卧雪”的照片,也别辜负了今年初冬的头一场瑞雪。

      雪后的西海湿地公园异常静谧,却也有早行者的脚印,凌乱地踏印在平直的甬道上。放眼望去,在厚重白雪的主宰下,或是甬道旁,或是荷塘岸畔,一行行卸掉繁华的柳树,伫立于雪中,默默地守望着这片肥沃而又神奇的湿地;再看近处,那平稳沉静的湖面,已经冻上一层薄冰。也许是刮风的缘故,冰面上尚无积雪,像一块刚刚擦拭过的明镜,光鲜亮丽地镶嵌在晶莹的雪地上。衰落的荷叶冻在冰面上,有些杂乱,只有那枯槁的莲蓬,依然不屈不挠地挺直腰身,昂扬着头颅,默默地坚守,在大雪的淫威面前不肯就范,似乎是要与冰雪严寒抗争到底。我被这些倔强的莲蓬感动着,吸引着,蹲下去、站起来、侧身子、换角度,“咔嚓咔嚓”不停地按动快门,一口气拍了几十张“莲蓬卧雪”。尽管摄影技术并不娴熟,拍的照片也还不尽如人意,但自我欣赏,心里还是油然而生一种美滋滋的惬意。

      该换个场景了。走在雪地上,脚步踏出了晨光里“咯吱咯吱”的清脆。突然,就在身旁荷塘边的芦苇荡里,“扑棱棱”窜起一只灰不出溜的野鸡来,拼命地扇动翅膀,冲向天空;一眨眼,又一只色彩鲜艳的大野鸡,拖着长尾巴,“嘎嘎”叫了两声,紧随其后向着早霞飞去。我当时一惊,愣怔在那里,竟然忘了胸前挂着的照相机,一个千载难逢的好镜头,就这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悔恨自己的愚笨,本应该是一个意外收获,却又在意外中丢失了,捶胸顿足也无济于事。我猜想,这两只野鸡一公一母,准是一对“夫妻”,可能还没顾上吃早饭呢,就被我给惊飞了。

      听朋友讲过,前些年,这里是长满芦苇和蒲草稗草的大水泡子,因位置在县城西郊,城里人就给它取了个名字叫“西大海”。城里有爱打猎的人,经常在雪后清晨到这里打野鸟、野兔、野鸡等,在凶残的枪声里,很多野生小动物竟成了狩猎者的盘中餐。近些年,这里辟建成了“西海湿地公园”,又把二站镇莲花泡的莲花移栽到这里,环境逐渐好了起来;再加上国家出台了收缴猎枪和保护野生动物的法律法规,西海湿地公园的野鸡、野鸭、野鸟等,才得以快速繁衍。其中,野鸡繁殖得最多最快,因此,我们才有更多机会见到它。

      拍完照片,已是日上三竿。我又在荷塘里踩了几朵莲蓬,折了几根圆圆的、又粗又长的蒲棒穗,带回家中,插进花瓶里,放在我邻窗的书桌上,也是为这次雪后清晨拍照,留下一点儿念想。

      雪后清晨,那些童年往事如一幅幅图画,浮现在眼前。那是六十多年前的松嫩之滨,每到冬季,风大雪大天气寒冷,夜里的一场西北风冒烟雪之后,一个小小的村落就几乎被大雪吞没。清晨起来,大雪封门,推不开,出不去;父亲只好启开封了半冬的窗户,拿了铁锹出来,挖开堵门的一米多厚的积雪,才把屋门打开。接着,他又去邻居家帮忙铲开封门的积雪。我趴在炕里的窗台上,细细端详窗玻璃上一夜间冻出的各种霜花:有的像大树,也有的像芦苇;有的像蒲草,也有的像树林;每块窗玻璃都是一幅精巧而又别致的银雕玉琢的风景画。看着看着,不由得引出许多奇妙的遐想,仿佛自己也置身于冰天雪地的风景画里,置身于冰雕雪塑的丛林美景之中。转瞬间,一片红晕铺上了整个窗户,透过窗玻璃边缘的窄缝,向村东南的小山岗望去,在稀疏的榆林缝隙间,一轮红日正悄悄爬出地平线。嗬,红日映白雪,使人顿生欢欣。雪上日出,别有一番情趣,格外清新亮丽,又格外静谧安详;雪上日出,更增添了几分雪的洁白,日的红晕,人的欣喜。正值此时,大公鸡的喔喔啼鸣,看家狗的汪汪叫嚷,家家户户的炊烟又袅袅升腾,烘托出雪后村庄的欢乐祥和与生机勃勃。

      雪后清晨,在厚厚的积雪里,似乎埋下了不为人知的神奇奥秘,埋下了活泼天真的童话,埋下了遥远的神话传说,也埋下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在那渺若云烟的许多往事里,唯有雪后清晨,还依然清晰可辨,让我十分想念,永难忘怀。

      整理完“莲蓬卧雪”一组照片之后,又有感而发,写了一首《七绝.雪后清晨》,附记于此。

      七绝雪后清晨

      冰想晶莹雪想白,莲蓬卧雪待春来。

      早霞一抹铺红晕,撷取诗情韵满怀。

    【审核人:雨祺】

        标题:张文|雪后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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