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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绒花文学(青藏高原)

  • 作者:晴子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1-11-06 23:0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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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家的一个卧室里,张贴着一张中国地形图。偶得闲暇,我就要虔诚地立在其前,凝视着祖国的地图,也便下意识地更加注意起那片黄褐色的版面。在地形图上,黄褐色表示了最高的海拔高度,它便是被称为“世界屋脊”的青藏高原了。黄褐色的西南方向,有一条河流,河流旁边静静安卧着一座有着悠久文明的城市,这河流是雅鲁藏布江的一条支流——拉萨河,这城市便是歌词中经常唱到的“圣地拉萨”了。

      青藏高原,天地造化的精灵,鬼斧神工的杰作,有时候也实在是崇高的不得了,英雄的不得了。如果说长江和黄河是孕育了华夏民族文明的母亲河,那么其源头却都在了青藏高原上。由此看来,这也成了华夏文明的源头。青藏高原因其常年的皑皑白雪和冰川,成为了长江和黄河两条母亲河的永不枯竭的源泉。若是没有了源泉,哪来的母亲河,哪来的李白“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的千古名句,哪来的太平军名将石达开全军覆没的悲壮故事,哪来的毛泽东“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的豪迈诗句......;若是没有了黄河,哪有诗圣杜甫《闻官军收河南河北》的不朽诗作,若是没有了黄河,哪有十三朝古都西安的兵马俑和大雁塔。

      思绪,不,确切地说,是属于我独有的思绪,如脱缰之野马,似断线的风筝。我的思绪全然不知奔向哪里,又将飘向何方。我仍然是出神地凝视着地图,凝视着地图上那片黄褐色的地方。蓦地,也想起了我的几位在这青藏高原的拉萨生活工作了几十年的大学同学。

      那一年,我所就读的著名大学的中国语言文学系受国家教育部的委托,专门为西藏自治区培养了一个班,大约三十几个同学。其中的一个叫张亮明的,与我情谊最笃。他个子太高,面容红润,目光清澈,话也不多。我们常常于周末或平时的晚饭后,就着暖暖的煦阳或者抖抖西沉的夕阳,探讨《红楼梦》,评价列夫.托尔斯泰,思索人生,追寻梦想,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他是河北省石家庄获鹿(现在的鹿泉市)人,几次想问问他毕业时怎么去西藏,坐火车还是坐飞机,坐火车是如何走法。因为在我的想象里,西藏,这海拔最高的青藏高原,空气稀薄,环境恶劣,与其老家华北平原相距甚远,将如何的生活。终于,在大三的暑假开学,我报到的早,他也报道的早,偌大的学生寝室楼里就是张亮明和我。这座城市的天气是难言的十分的炎热,大太阳就是燃烧的火球,抬头望了,灼灼的跳跃着火焰;气压也低,大团的云块似乎要盖下来,似欲下雨的样子。我独自待在宿舍里,汗如雨下不说,不住地以毛巾擦着,孤独得坐立难安。于是,我来到他的宿舍。他的床上,杂乱地全是书,我收拾了,坐定,问道:“亮明,凭你的高考成绩,你完全可以不报这个赴藏班的,你这是为什么?”我的后半截话没有说出来,而他却全然了解我的意图,他狡黠地冲我笑笑说:“我向往西藏已久,把知识和青春给祖国的边陲,或者说到世界屋脊的青藏高原工作生活,万金难求,应该很有意义。”我听后,沉默良久。他的确是好学生,上学时,就在《中国青年报》发表过文章。

      终于要毕业了,亮明义无反顾地到了西藏,被分配到拉萨第四中学,因为口音重,普通话说不好,无论怎样下功夫苦练,也都于事无补,无奈之下调入自治区纪律检查委员会工作。在这省级大机关里,他写了好几年的材料,秘书做的是极为出色,领导的讲活稿和汇报稿写的有声有色,观点显明,论据充分而典型,条理清晰,一时间,领导和同事好评如潮。沒过几年,就被提拔为宣传教育办公室主任,行政级别为正处。又几年,成为了正厅级领导干部。期间,他配合工作的自己的讲话稿以及由他撰写的领导的讲话稿,业余时间,他还研究《诗经》、《楚辞》先秦诸子散文和先秦历史散文等中国古典文学,写下了大量的研究评论文章,并把之全都结集出版,总共出版了6本书集,全部由西藏藏文古籍出版社出版。

      成名前,他讲话时浓重的华北平原口音,台下人一听,就哄堂大笑,充满了讥讽和鄙视;成名后,就都说他有个性,有特色。历史上,有几个名人说普通话的?诚如与郭沫若齐名创造社的大文豪郁达夫,在西湖与民国有“杭州第一美人”之称的王映霞女士花前月下(后与国民党军统局戴笠有染)卿卿我我,如胶似漆,被称为是名人逸事。一个是风流倜傥的才子,一个是绝代佳人。为了回忆其中的美好,郁达夫先生还写出了散文集恋爱《日记九种》,披露了作家本人和王映霞女士鲜为人知的恋爱细节,具有极其珍贵的史料价值;这对于名人,则为逸事;而对普通人而言,则为毫无疑问的人品问题了。现代诗人新月社盟主写了人们耳熟能详的《再别康桥》的徐志摩,与张幼仪、林徽因、陆小曼均有交集,他最先与知书达礼大家闺秀张幼仪结婚,之后又疯狂追求国民美女、著名建筑学家林徽因,追求失败后,又与陆小曼结婚。这三位杰出的女性,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至少精通一国外语且生背景不凡才华横溢。成为尽人皆知的名人轶事。我没有必要把我的同学和他们比较,我是在讲述一个浅显的明白着的道理。但单就亮明本人人生的纵向来看,这浓重的本地口音,也算是一点轶事吧。没有了轶事的名人,还不好作传呢,即使作出了传,恐怕也是没有几个人读的。现实中的人,恐怕就是这样的清一色的势利,都是喜欢向上看的。仔细阅读其著述,浩如烟海,可谓洋洋洒洒之大观者。

      据说,他为了给其领导写好讲话稿,尽快熟悉这一文体,他的机关大院的办公室里的灯,常常亮到夜间3点。那亮亮的灯光,在了暗夜,不仅给过往人们带来了希望,而且愈显得珍贵。

      分别是痛苦的,四年的同学情谊浓得化不开,与其说是送行,倒不如不去的好,为的就是那一份不愿享受的别离的忧伤和痛苦。“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宋代婉约派词人柳永的这句话,说的真是太到位了。

      分别之后,十多年一别杳无音信。初始是还没有程控电话和手机,写封信吧,也不知道详细地址。有时候,感情的折磨是最痛苦的事情,谁让人是属于感情动物的那一类。终于听常联系的大学同学说,赴藏的多数同学都调了回来,在青藏高原坚持下来的就仅仅剩下车明怀、冯伟力等三位同学了。这三位同学中就有我的至交挚友张亮明。他在那里生活得很充实,工作得极出色。

      亮明的小妹张翠叶聪慧貌美,天真可爱,鹿泉中学毕业后,考上了西南林学院,所学专业与她的名字一样给人以绿色的希望和憧憬。毕业后,亮明也把她安排在了世界的屋脊上,她把所学到的科学技术与青春年华一并奉献给祖国的西南边陲。美丽的雪域高原瑰丽多彩的容颜上,有她涂抹的一笔。

      去年的腊月三十晚上,我正准备打开电视机,收看一年一度的“春晚”,却有电话铃骤然响起,走过去看了一看,“来电显示”上显示的是一位陌生的号码,按照惯例,陌生的电话我是不接的,此次却破例。我一听,就是亮明的,惊喜万分,一谈便是40分钟,春节联欢晚会误了,也在所不惜。孩子多次催促我看电视,似乎也没有听见。他向我介绍了他的工作生活概况,谈到了高原气候和人文环境,当然,也免不了一番深情地叙旧,其中包括了一系列同窗交往的细节。并说,青藏铁路马上就修通,以后进藏便更容易了,布达拉宫广场将要修葺一新,来这里旅游极好,自然环境全是原生态,全球罕见的。

      今天的习惯,我依旧没有改。闲暇的时侯,常常就要站到地图前,视线于弯曲的河流和蜿蜒的山脉中移动,寻找那一片黄褐色的地方,寻找华夏文明的源头,更在寻找在这青藏高原上奉献了青春年华和知识的大学同学。

      写毕并修改于2021年10月9日上午北京

    【审核人:凌木千雪】

        标题:雪绒花文学(青藏高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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