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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林:菖蒲记微

  • 作者:李春林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2-10-22 20:0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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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时至五月,地处江北的这座小城也接到季节的令牌,初夏,花语微澜,烟雨慢慢,轻风依依,到处都是溜达的鸟语花香,移步换景之间,处处是令人感动的生命眺望。时间就像轻慢的影子,在每一个人记忆的深处是不一样的浅紫色。比如,晨光中那种雾一样弥漫的抽象,那些藏在不远处令人产生幻觉的鸟鸣,它们都是大自然赋予的生命语言,也是与人类朝夕相处的和谐与共生。

      当然,在梦之所及的地方,还有令人奢望的草本植物,清晨,在二乔公园一处不起眼的泥土之上,匍匐着静慢如镜子一样的金钱蒲和黄金草,我说它们像镜子,是因为它们的每一片叶子都深陷于早晨醒来的梦,每一次与蝴蝶亲吻都会融入人类向往幸福未来的温馨与蔚蓝。

      在农村,菖蒲是一种比较常见的草本植物,只是因为人们对它的认识不多,所以大家平时也不会太注意。之于我为什么有感于菖蒲,还得益于今年五月,学校一位学生写的“二掌柜的菖蒲梦”一篇演讲稿,这篇文章静静地叙述了一位男人的菖蒲梦想。这个男人居住在大别山腹地白崖寨脚下,大家都称“二掌柜”。在家乡老屋的记忆中,选择了培植菖蒲的远方,他想破解菖蒲的梦,他想凭借菖蒲的雅致情怀,去实现乡村振兴的梦想,这也是一个朴素单纯的目标。因为在地处山区,山洼里,河流旁,沟沟壑壑的地方,在农村菖蒲是简单而又朴素的草了,细细长长的叶别无其他,却又坚毅挺拔,比寻常的草多一份傲骨之气;色彩清新脱俗,又比凡草少一份庸俗,极简的形态透着一种禅意,让人倍感纯粹而通透,轻盈而洒脱。菖蒲就像一种宁静的语言,多少年来就那么静静卧看春水秋月,仰望悠悠的蓝天白云,沐浴在烟雨苍茫如水的寂寥,它们是大地上的水墨丹青,也是人类赖以修身养性的至雅。

      民间认为菖蒲(泥菖蒲、水菖蒲和野菖蒲)有辟邪的作用,“手执艾旗招百福,门悬蒲剑斩千邪”。端午期间把菖蒲叶和艾捆一起插于檐下或门窗之上,相沿成习,遂成端午风俗。所以每一年的端午节,家家户户的门头上都插上了菖蒲叶,现在,那些从乡下住进城市的人不断增多,菖蒲叶和艾草也纷纷融入了高楼大厦的时代生活,无论时间的空白多广阔,那些浸润民族云烟的古老文明习俗,仍然像初春的微寒一样静寂而卑微的前行。

      先民崇拜菖蒲草类,把菖蒲当作神草。《本草·菖蒲》载曰:“典术云:尧时天降精于庭为韭,感百阴之气为菖蒲,故曰:尧韭。”。历代中医典籍都有关于菖蒲的药用方法的记载,菖蒲的花、茎香味浓郁,有开窍散风的功效,可以祛疫益智、强身健体。菖蒲的根茎可以益智宽胸、聪耳明目、祛湿解毒。另外,菖蒲可以做成香料驱蚊虫的。每一年的四五月间,在初夏的晨风中,我们轻轻的告诉故乡远方的时候,一些人一些事又一次成为了那一片土地之上,独自阅读的风景,菖蒲花在晨曦来临的晨雾微风间,静静的聆听曾经相守的记忆,它们将属于那片土地上的紫色梦幻,轻轻地呈现给流经村庄的水流,回眸生活的细节是那样的静美如梦,细数时间的经纬是那样的静慢如风。

      古诗云:“雁山菖蒲昆山石,陈叟持来慰幽寂”(陆游)。菖蒲与兰花、水仙、菊花并称为“花草四雅”。菖蒲先百草于寒冬刚尽时觉醒,因而得名。最为文人墨客倾心的是石菖蒲“不假日色,不资寸土”,“耐苦寒,安淡泊”,生野外则生机盎然,富有氤氲而滋润,着厅堂则亭亭玉立,诗意的飘逸而俊秀,自古以来就深得文人们的喜爱。古人云,菖蒲为草木之极清,琴轩书院、仙馆山房,明窗净几之间,皆不可无。宜用窑器、水奁、拳石栽植其上,自然清气满室,若可掬也。古人夜读,常在油灯下放置一盆菖蒲,原因就是菖蒲具有吸附空气中微尘的功能,可免灯烟熏眼之苦。《书房里放盆菖蒲草》的文章也说到,书房是现代人读书、操作电脑、撰写文章、获取信息、创作和进行策划创意的场所。菖蒲的布置讲究“静、幽、雅、小、精、奇”,如在写字台上防一盆菖蒲草,那种简单朴素的小巧玲珑,绿意盎然,引入入神,遐思翩翩。临县有文人储劲松先生一生钟情于民间地位低微的小草,他的《野有蔓草》将菖蒲叶与花描写的很是惬意,就像一次山水之间的旅行,慢慢的就被一种宁静的期许所左右了,不过这种被挟持的感觉,还是很舒适的,我想这也是我们这些视万物生长有道的人,最后的必然。

      “二掌柜”的“蒲居”安在一处静慢的轻风悠扬处,地名“西峰”。想起小时候,西峰就像遥不可及的梦,那时候,生活细节决定了人们的想象力,虽然西峰离我的村庄只有几华里,却从来没有机会去触及那片云烟。西峰的“西峰庵”有一些禅意的底蕴,在一段时间里,悠悠而来的钟声,将菖蒲草的神谕,给予了那片土地上困苦的人们许多生活希望。

      经年的留影如白驹过隙,时间就像一场高智力的游戏,木鱼水心的影子中,白崖寨脚下,也在逐渐适应时间的温情,不断演绎着繁华春意,依次将初夏的诗意和你的名字我的姓氏呈现给如黛的山语。太平天国王朝的触角也延伸到了这里,那些隐匿于草木春深的城墙,那些静默等待返青的碑语,都是时间的良药,也是时间多余的空白。这里还有一座曾经仪式感很强的水库,现在也只剩下一段过水的涵洞,成为那一片悠然流水的记忆。的确如此,幽云慢慢的岁月,既是村庄荡漾的静好,也是故乡炊烟浪漫的寂寥。

      现在,西峰下“二掌柜”的“云上蒲谷”,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这不免让我们有多了一个朴素的理由,我要去那处白云悠悠的地方,我要去体验那些即将背井离乡的炊烟。同时我要去感谢“二掌柜”,是他又一次将时间的哲学意义,静静的融入一片山水,又一次带领我们登临青山绿水,在曲水流觞中静静阅读流云之下的烟雨,又一次将那些寂寞浪漫的蒲草,引入情怀雅的殿堂。在此,我们也有一千个理由相信,一处独自守候的蒲草,也可以散发乡村振兴的幽香。

      喜欢“二掌柜”的一段抖音视频,在他那幽静的“蒲居”,云雾缭绕的西峰,一座朴素单纯而又充满诗意迷离的庭院,一溪细细的流水缓缓的流淌,一张并不俗气的石桌,一盆沐浴烟雨依依的石菖蒲,一壶浸润季节风云的绿茶,这时,正好一曲散发神谕意识的轻音乐,从山水之间暮云春树之间轻轻款款而来,“二掌柜”点燃一根烟,点燃起佳穑的语言,点燃人生的岁月沧桑,顿时,怀旧的思绪从狭小的空间开始萌发,一切都在苦难之后,归于平淡如水的静音,我想这也是所有人怅惘已久的那处“陋室”,这也是人生经历风雨之后,时间给予我们的最高礼遇。

    【审核人:雨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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