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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牛

  • 作者:维维安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1-10-21 20:2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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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渐渐偏向西边的太阳,刺得老牛的眼睛快要眯成一条缝了。

      金黄金黄的稻谷,随风翻滚,一浪拥着一浪。老牛悠闲地听着风吹稻浪的声音,哗啦啦、哗啦啦......就是那么好听!在老牛的心里,稻浪的声音比什么音乐都好听,听着实在、踏实,心里不慌。

      望着金灿灿的稻田,老牛在使劲地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在眼前的这块地里劳作呢?但总是想不起来!也许自己真的老了,记性差了。只记得小时候就跟母亲在这地里玩了,玩玩着,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被“那小子”把牛轭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跟着母亲一起拖着犁铧开始犁地了。那时总是跟不上母亲的节奏,没少挨“那小子”的鞭子,母亲却尽量地跑在前面,把拴在犁铧的绳子绷得紧紧的,老牛就觉得身子轻了许多,脚下的步子也就迈开了。想到母亲,老牛的心中总是刺痛,也不知道母亲被“那小子”送到哪里去了?唉,不想了,自己都这么老了,母亲也肯定更老了。

      看着黄澄澄的稻谷,老牛很惬意地咂咂嘴,今年肯定了丰收年!老牛跟着“那小子”一生都在这块田里摸爬滚打,风里来日里去,把这田里的庄稼伺弄得跟媳妇一般。冬天翻过地后,就撒油菜子,到了春天,油菜花就开了,蜜蜂成群成群的飞来,忙着采蜜呢。老牛的耳边总是响着“嗡嗡嗡......”的声音!那时,老牛讨厌蜜蜂,正是暖洋洋地晒着春天的太阳,准备进入梦乡的时候,总是被讨厌的蜜蜂吵醒。现在却不知怎么了,总是想再听听蜜蜂的声音,怕是也听不到了。

      到了夏天,翻过地以后,便开始插秧了。那是老牛一年到头最忙的日子,总是跟“那小子”天不亮就出门,等到满天的星星都跟萤火虫开始比赛的时候才能回家。圆圆的月亮映在水田里,亮汪汪的一片,青蛙总是带着一群虫子不知疲倦地叫唤着。那时候年轻,老牛还会让“老小子”在自己背上歇歇屁股呢。唉,现在可不行了,走几步路老牛就喘得不行了。

      秋风吹过后,就开始割稻子了。老牛不仅要帮“那小子”翻地,而且还要拉车,把割好的谷子成捆成捆地拉回家,脱粒晒干后还要到碾米站碾成米,最后还要用车拉回家。一年比一年收成好了,“那小子”也就偷偷攒下了钱,然后娶上了媳妇。老牛是知道“那小子”攒钱的,老牛高兴!因为“那小子”是心疼老牛的,总是变着花样给老牛找吃的,好些该老牛干的活,“那小子”总是抢着干了。“那小子”结婚的那天,老牛异常兴奋,跟着唢呐叫唤了一整天,最后嗓子都哑了。现在想想还是很高兴,老牛的嘴角轻轻咧了咧,“那小子”的儿子明天该从学校回来了吧。

      后来,“那小子”买了小“铁牛”。那家伙“突突突......”转几圈就把地翻完了,以前老牛要花几天的功夫干的活,那个小“铁牛”却几个小时就干完了。老牛心里很不是滋味,总是觉得小“铁牛”没自己翻得好。你看,埂子边上、角落里边就是没有犁到嘛,那是要斜着身子弯进去才能犁到的。老牛经过小“铁牛”旁边时,总是有意无意地在它身子踹几脚,蹭上几蹭,“那小子”却只是笑笑,也不生气。自从小“铁牛”代替了老牛以后,老牛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哪一天“那小子”也把自己送走了,自己的母亲到现在都不知道被送哪儿了。可是,“那小子”却只是拍拍老牛的脑袋,一直没说送走老牛的话,一直到现在也没有送走的意思,而且还随时让自己跟他到田边,他在劳动时就让老牛在一边歇息,也不让老牛干什么,偶尔也就让驮驮小东西,而且是很轻的小物件。“那小子”还是不错的,想着想着,老牛又笑了,老牛发觉这段时间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爱笑。

      太阳已经落到山尖上了,老牛轻轻地咀嚼着刚刚捋进嘴里的青草。香啊,这青草的味道就是香,而且就是在这块田边的青草香,那是一般的草不能比的。以前,如果老牛的身子不舒服,只要来到这块田边捋上一把青草,老牛顿时觉得精神一振,立马恢复了浑身的牛劲,一下子跃入田中,拉起犁耙,飞奔起来。可是现在,老牛却跑不动了,真的老了,老得什么也不想动了。

      夕阳的余晖从山的背后像一把扇子一样射了出来,晚霞映红了半个天空,老牛跟在“那小子”身后慢慢地往家里走去,老牛步子迈得很稳、很悠闲,时不时地扭头看一眼那金黄的稻浪。谁说“老牛犁了一辈子地,到头来没有一块自己的地”?那不是么?

      第二天清早,“那小子”,也就是老牛的主人,没有听到老牛按时叫唤的声音,急忙跑到牛圈里。老牛卧在墙边,静静地,好像是睡着了!“那小子”轻轻地走过去,摸了摸老牛冰冷的身子,两行泪水滴落在老牛的额头上......老牛死了!

    【审核人:凌木千雪】

        标题:老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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