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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村庄

  • 作者:黄林燕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1-08-25 18:2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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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乡村总是跟小时候的记忆相关。

      说起我的村庄,也是有传奇故事的,在安徽舒城也是个远近闻名的名人村。

      舒城县,今属六安市,位于安徽中部、大别山东麓、巢湖之滨,江淮之间。是合肥、六安、安庆三市交汇处。

      据《舒城文史资料》记载,舒城,为古舒国和龙舒县的故地,亦称龙舒。公元前十一世纪周武王克纣后,列土封侯,功臣子爵偃姓受至此,定名舒国。后又分立舒庸、舒蓼、舒鸠、舒龙、舒鲍、舒龚等国,史称群舒国。至春秋时期百余年间,群舒先后为楚所灭。汉高祖四年(前203),设舒县,隶属淮南国。翌年,别置龙舒县。唐开元二十三年(735年),置舒城县,至今有一千二百七十五年县治史,县名未变,疆域亦基本稳定。

      我的村庄叫石岗村,属舒城县柏林乡管辖。柏林乡位于县城西北部,沿丰乐河与肥西县、金安区相邻。由原石岗乡、秦桥乡和柏林乡合并建立,辖二十三个行政村,九十多平方公里,近五万人口。

      说石岗村是名人村,一点不虚传,有名就有名在她是著名台湾影视明星王祖贤的故乡。

      王祖贤,生于台湾长于台北,华语影视女演员、歌手。1992年,她回乡认祖,捐五万港币为村里修建了一条约三公里的进村主干道,乡亲们为感激她,取名叫祖贤路。

      我后来才知道美女明星王祖贤原来是我同村人。

      王祖贤的曾爷爷王仁峰(1886-1967)字霭吾,号晦释,祖籍石岗并出生于此,年青时参加同盟会,是追随孙中山先生的革命者,金陵举事前,为制弹药失左臂,人称“王一手”。

      清廷推翻后,先生本可为官,出人头地,但先生却无意及此。之后一生致力于教育事业,从1913年起,先后出任南京安徽公学教务,舒城桃溪第二高等小学校长、芜湖二农校长、芜湖五中教务主任等职。1929年后,又先后主持池州第二师范、省立第二临时中学、省立舒城师范校政,后创办隍城小学、舒城中学。先生一生弟子逾万众,深得乡邻所敬。

      至今已有2200多年的县级保护文物西汉古堡“双墩古墓”也坐落在我的村庄。

      小时候,我们小孩子只知道那两个大土堆子叫“双墩”,不知道它是个历史这么久的古墓。听大人说,墩子上有个洞,洞里有碗口粗、四五米长的大莽蛇经常在夜里出来寻食,遇到小孩子就会活吞下去,周边农家养的牲口经常被出来寻食的大蛇生吞进去,说得神乎其神,听得我们毛骨悚然,吓得我们每次路过土堆,都心有余悸。

      其实哪有那大莽蛇,只是传说罢了。

      现在的“双墩”已被政府作为文物保护起来,县里专门来人立了牌子,周边也修整得绿树成荫,幽静恬雅,成为村里和外来人员休闲观光的好去处。

      石岗村北与六安、肥西隔河相望,有芦柴堰;南于本县城关镇相连,临南小堰;北支渠穿村而过,离县城六公里,交通便捷,位置优越。

      全村一千三百余人,十三个村民组,八个自然村庄,四百六十多户人家,耕地面积二千六百九十亩,主要产水稻、小麦、油菜;农产品有西瓜、小南瓜、茭白、田藕等;村内有四百余亩水面的水塘,水草资源丰富,适合水产鱼养殖,年产鱼约五万斤。

      我家曾居住在八个自然村庄的小李庄。

      据说,小李庄原来并没有庄,就是一片乱石岗,也称黄泥岗。大跃进的一九五八年,生产大队在这方乱坟岗上建了个万只养鸡场,还有铁匠铺、理发铺等,红红火火,庄子上的人则习惯叫这个地方“鸡场”。

      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丰乐河连年洪水泛滥,受灾害影响的一些人家被迫逃荒到这块地势较高的乱石岗躲避灾祸。

      随着逃荒来的人家越聚越多,感觉叫“鸡场”有点别扭土气也不响亮。庄子上的李姓人家逃来得早,有先入为主的意思,后来的人就慢慢改称“李庄”了。李庄除李姓外,还有陈、朱、唐、冯、石、方、史等姓人家,群居在这个小庄上,或联姻、或为邻,几代人才生存繁衍下来。

      我家祖辈也是那个年代从谢河村逃荒过来的。

      庄子上的十几户人家几乎都是按姓氏或家族来群居生活,零星散落在这片方圆几公里贫脊的黄泥岗上,以姓相邻,一宅一户。

      庄户人家住的屋子都是用土坯稻草盖的,打小我看到庄子上的人用一个长方形木格子放在平整的地面上,将掺入稻草或瘪稻搅拌后的黄泥里用锹铲进木格子里,再用瓦刀磨平,晒干后的土坯就用来垒墙,墙上用棱木搭梁,有钱的人家就托人到山七或晓天的大山里买山上的荒草回来盖顶。

      能盖得起土坯荒草屋的人家,庄子上的人都很羡慕的,我家也不例外。

      印象中,庄子上人家的老房子门相是清一色的朝东开,因何原因,我至今未弄明白也不想弄明白。我记得,从八十年代初始,一些有钱人家又逐渐将住的房子换成半土半砖墙的瓦顶屋。

      我家老房子在李庄西边,是个陈旧和破烂不堪的两间土墙稻草顶的泥巴房,在爷爷手里盖的,兄弟分家时由爷爷作主分给父母的,我就出生在这里。

      母亲最怕的事就是梅雨季节,连天雨不断,特别是遇到暴雨,草房就像筛子一样,到处漏雨。母亲常常是边哭啼边将锅碗瓢盆,放满凡是漏雨的地方,接住从屋顶上漏下来的雨水,再一盆盆倒到屋外去。

      门口是一块敞亮的场地,庄子上人家门前都有这么大的一块场地,多数时间空闲着,只有到夏秋季节,才能派上用场,用来翻晒麦粒、稻谷和油菜籽。

      逢天气好的时候,母亲也用来晒棉被、棉袄、棉裤等过冬衣物,防止变霉,庄子上的人也叫“晒霉”。

      场地中间有棵长有五六十年的老椿树,树干有一抱粗,它的树冠长得像人的五个指头,紧紧地攥在一起,看上去也像个元宝似的。

      母亲一直视这棵树为我家风水树,说它非常有灵性,是黄泥岗上的树中之王。

      母亲告诉我,庄子上以前是一大片乱坟岗,没有长过椿树。这棵树是丰乐河发水时从上游冲下来的,当时只有七八岁大的三叔四叔捡到了这棵树,洪水退后,就将这棵树栽在房前。

      这棵树不仅活了下来,从此长得枝繁叶茂。

      六十年代后期,父亲当兵入伍,在部队提了干,后转业进了县城工作,过上城里人生活;七十年代中期,唐山大地震后,母亲带着我和大妹就在这棵椿树底下搭了个防震棚。

      一天夜里,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一阵雷电后,椿树上的一个枝桠被雷电劈了下来。早上,母亲起床后发现树根下汪着一滩血色的水顺着枝桠流下来,庄子上的人说是这棵椿树保佑了我们全家。

      一直让母亲揪心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

      母亲随父亲进城前,反复叮嘱两个小叔子要看护好老椿树。我家进城后将老房子送给了三叔,这块场地后来也就属于三叔家的了。

      几年前,三叔背着我母亲将这棵老椿树砍掉卖给树贩子了。不久,三叔就因眼视网膜脱落到省城医院住院,花了万余元的治疗费才将双眼保住了。

      后来又听说老陈家陆续有多人均因意外遭了秧,有的被车子撞伤腰、有的散步时被嗑掉门牙、有的刷墙掉下来摔伤胳膊摔断腿、还有的常年生病查不出病因,严重的是大伯大妈从此卧床不起,四叔得癌症做了手术不久就去世了……,庄子上的人都埋怨说是三叔造的孽,砍了老椿树伤了老宅风水,遭报应呢。

      过去了四五年,这件事总算才平静下来。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庄子上的人是信的。

      老房子前约有三十米的地方,还有一个清澈见底的池塘,池塘不大,约有十几亩水面,庄子上的五六户人家平时共用,用来洗洗菜和衣服、鞋子等物品。

      春天,草长莺飞,绿树成荫,杨柳拂堤,万条柳丝垂下,鸟儿在枝头唱着美妙的歌曲,燕子在树上不停的呢喃,一群鸭子也在水塘中欢快地嬉戏着,它们有的在水中拍打着翅膀,不断地发出“啪啪”地响声;有的与同伴一起欢快地游着,不停地发出“嘎嘎”地叫声,怪不得宋代大诗人苏轼能写出“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这么有意境的诗句呢。

      时光如流水般逝去,不知不觉中,秋风来拜访这小小的池塘了。

      此时,池塘边又是另一番景象。树上的叶子慢慢地变成了金黄色,一片一片,在瑟瑟的秋风中纷纷扬扬飘落下来,落在地上,也落在池塘里,小小的池塘变得安静,甚至有点儿寂寞。

      不管是哪个季节,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当你站在门前的这个池塘边,静静地欣赏着塘边的水柳、桃花、小草,水里的芦苇、莲角、鸭子、鱼儿和那跳板上村姑洗衣的身影,春夏秋冬,每个季节呈现的都是不一样的一幅景色迷人的乡村水墨画。

      老房子后有个小院子,堆满了秋收后割回来烧火做饭用的稻草茬。

      稻草堆得像个小山似的,却不够家里一年烧水做饭用。秋天来临,落叶飘下,母亲就领着我和大妹,带着扁担和麻袋,去芦柴堰堤埂上的林子里,用竹爬爬杨树叶子挑回来。

      后院的稻草堆天天引来一群群喜欢热闹的麻雀,它们天生一副好嗓子。每天晚上,从庄稼地里吃饱了就飞回院里草堆上栖息,黑压压的占满草堆;早上天未亮,就抖着羽毛,在稻草堆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雀子越多的时候,个个像唱歌比赛似的叫得越欢。听烦了,母亲也指使我把它们撵走。这帮雀子天生贼胆,我前脚刚走,它们又立马飞回来,叫得更欢,吵得人更心烦了。

      春暖花开的季节,房子前后的庄稼地里就是一片金色的海洋,一望无际的田野上,开满了金灿灿的油菜花,一阵阵清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也招引来许多蝴蝶和蜜蜂。

      蝴蝶在花丛中翩翩飞舞,好像在跟油菜花比美似的;蜜蜂也在辛勤的忙碌着传播花粉,酿造甜蜜的生活。

      走过了一条又一条乡村小路,最难忘的还是庄子前的那条乡间小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承载着庄子上的人祖祖辈辈多少代人的希望。

      每一天,我们都要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那条泥泞小道上,身后留下的是一串串杂乱无痕的脚印。

      十五岁那年,在一个雨后放晴的早上,我跟着父亲离开了生我养我的李庄,沿着这条小路,一直走向那条我梦寐以求,唯一通向远方,连着城里的心中的路。

      小路的尽头就是村口,那是庄子上的人欢聚和离别的地方。

      我看着向我慢慢走来的路口,回头看看送我和父亲的乡亲们,发现早晨的太阳已悄悄升起,庄户人家的烟囱正吐着白色烟雾,催促着我和父亲向县城赶路。于是,我放下满脑的思绪,迎着温暖的阳光,甩开膀子加快了往前的步伐……

      历经岁月变迁,昔日的黄泥岗,如今也变了样。

      村容村貌焕然一新。干净整洁的水泥村道、路边流水潺潺的小溪、胜似花园的农家庭院,庄户人家的生活真是越来越幸福,让我感受到了乡村振兴战略、美丽乡村建设带给农村的巨大变化。

      儿时的小伙伴们和我一样也都老了,他们让庄子上的年轻人到城里打工创业,自己留下来和当年的那些叔伯婶们,在家帮着照看孙儿。

      庄子上年轻的一代,脑子活,跟风快,当经济大潮来临时已不满足于吃好喝好,他们想到了更远的目标、更大的事业。他们怀揣梦想,立足家乡,不负众望,通过打拼,有的当上了老板,开上了豪车,住上了高楼,茶余饭后的话题已不是昨天“牌九”桌上输赢多少,而是明年买什么车、盖什么房了。

      这就是我的村庄,让我梦牵魂萦的故乡。

    【审核人:雨祺】

        标题:我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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