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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的枣树

  • 作者:沉心思静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2-09-05 00:0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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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老家的枣树

      露珠凝在半红的枣儿上,涨圆的肚皮撑开红绿喷染的衣衫,更像是小脸儿皴裂了,露水亲吻着,吸附着不肯离去。中秋的风,把缀满枝头的枣儿吹得半熟了,一串儿一串儿挨挤着,黑青的叶子褪去奶油小生的俊俏被挤在一边儿,成了果子的配角。一缕阳光醒来,安静地端详着,透过零星的缝隙就看见一个偷吃的小女孩儿,七八岁模样,蓬乱着头发。

      我偏坐在院墙上,手里拿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枣儿。被阳光厚爱的一面,早就啄食在嘴里,露水氤氲在手心儿,另一半青衣裹着瘦小的枣核被夹在拇指与食指肚间,调皮地举在那一缕温柔的阳光里,边咀嚼边炫耀。远处几缕炊烟袅袅,嘹亮的鸡鸣此起披伏,聒噪醒了谁家的狗子,就会不耐烦的威吓几声。

      两家妈早都起来了,也不知为什么,头上都包着毛巾,老妈的常是米黄色的,两头各印染着一支梅花,包完头,后脑勺两边上各留着一朵,甚是鲜艳。这边干妈的是橙红的或白的,没有花型。掩在枝杈里,边吃边看着她们进进出出,这是我最满意的。也是常忆起的。

      清早的枣儿最好吃了,凝了露水的更甚,汁水清甜甘冽,小时候的我最先发现。晨睡也就常被骚扰,禁不住那样的诱惑,梦里也要甜醒的。悄悄爬起来,越过酣睡的大姐,跳下炕。那时候敏捷的像只猴子,上树爬墙样样精通,这些不可思议的技能,随着年龄的增长已经退化,退化得已经怀疑不曾有过。

      老家院子里种了三棵枣树。老妈说是我们姊弟仨的,现在看来许是让我们好好爱护它们吧!于是乎这三棵能挂枣儿的树和我们有了共同的名字。也是喜爱的缘故,后来这三棵长得和我们一样,居然有了我们的脾气和身姿。大姐的和她人一样,早已展开它的气势,枝繁叶茂,在自家院子展现了大姐之位,甚至越过院墙伸到了隔壁干妈家。就像酣睡的大姐,炕也要占一多半。当然大姐的树,枣儿也最好吃,我偷吃的就是她的,有她在我是不敢的。

      我的夹在小弟和大姐中间,显的有些委屈,倒也聪明,一股子劲儿直往上长,叶子黑亮黑亮的,枝杈没多少,头就小了许多,自然果子不甜,不太受欢迎。小弟的貌如其人,小的时候不咋长个儿还体弱多病,院子一大半给它留着,它却瑟缩着不长,最神奇的是结的枣儿,和他人一样长皴!弟的小手与脸蛋经常皴着,这是他给我们小时候最深的印象,即使现在一表人才,我们也是常打趣儿。他树上的枣儿自己都不吃。

      两家老妈,饭已经做成。借着叫孩子出被窝儿的空档,就会隔着院墙唠起嗑儿,村里的家长里短,自家的柴米油盐。赶上谁家做了点差样儿的,饭食就会在墙头越过,这时候,我就厉害了,高空邮递员也是常是的。这一技能,两家的姐弟都干不来,当他们睡眼惺忪的出来,这边的大姐大嗓门点我大名,小弟可怜兮兮要枣吃;那边的干妹儿(两家大人好,又赶上我和她同岁,只是我出生的月份大了几个月,就拜了干姐妹,两家因为我俩成了一家。)和弟出来,见我也是兴奋,姊弟俩一样吵嚷着。居高临下,两家热闹。这样的日子在日出日落里,在枣树虬枝佝偻,抽枝吐芽,浅绿油面,米花甜香,青枣如豆,中秋半红,赤红金丝,秋落翩翩里,年复一年,掠影剪剪。

      时过境迁,悄悄地转换间也没有具体的痕迹,却变得没了原来的模样。俩妈一个在老家,一个随儿子住在市区,孩子们各奔东西都有了自己的生活圈子。这圈子和我们当年一样热闹,只是彼此少了碰撞。老妈依旧经常打电话给干妈,聊着家长里短,油盐酱醋,还会谈起枣树与我们。只是枣树们也不知哪年被刨没了,大概我们的离开,失了守护的契约吧。此时我们又给孩子们起了什么契约呢?时间不停歇,感恩遇见,珍惜拥有。

    【审核人:雨祺】

        标题:老家的枣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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