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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难忘“花果园”

  • 作者:杨静
  • 来源: 原创
  • 发表于2021-07-23 16: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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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花园、果园,注定会是个美丽灿烂的地方。无论它在何年何月,也不管它在何处何地。走过了接近一个花甲的年轮,此生还只有在童年与少年的时代,真正拥有过一个真正的“花果园”。尽管它简陋的有些原始,虽然它粗糙的有些寒掺,甚至它就是那么的“灰头土脸”。可它却真实地带给过我果甜与花香,也确实为我那段朦胧、混沌、辛劳的生命历程涂抹上了一抹清新淡雅的“五彩缤纷”。

      我十六岁以前的岁月都是在老家乡下度过的。记忆中,住的虽然是通长四间土墙,房顶先是茅草后改成盖瓦的简易房屋。四周却始终包围着一座不小且属于自然天成的“花果园”,其实就俗称“园子”。爸爸、妈妈曾无数次喋喋不休地对我讲:“我们这个倒栏破壁的家,就数你大哥胡银根聪明伶俐还勤快,一有时间就逮到机会往院子里栽花种树。你个童子痨,就知道摘果子吃现成的……”大哥大了我一十四岁的年纪,在他当兵离家前的日子里,他早已将咱家的这个院子栽排的满满又当当,哪里还有我插手的地方啦?

      大哥将这个院子里种满的有桃树、梨树、石榴树、柿子树、杏树、枣子树、李子树、桑葚树,还有几株从不见挂果的苹果树。除了这些水果树外,他也在此地种上了栀子花、月季花、万年青、以及刺槐、香椿、臭椿、苦楝、榆树等等杂七杂八的花与木。

      这个花果园,也是四季分明的坐向标与晴雨表。春天是最繁花似锦的时刻,夏季与秋季则最是枝荫浓密、果实飘香的时节。即使到了满目萧瑟的冬日,那也还是会有几种四季常青的诸如栀子花、万年青、冬青树的绿色,在这个本是冷淡的季节点缀与呵护着我们这些虽贫寒低微却也顽强与不屈的生命……

      俗话讲:“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话一点都不假,大哥栽下的这些花果树,都是在他背井离乡后才开花结果的,那时也正是我开始记事与受用的时刻。

      桃花,每年是园子里最早开花的主。在叶子还没露出尖尖角的时分,她就迫不及待地绽放出朵朵粉色妖艳的花蕊。先人圣贤们吟诵桃花的诗句那真的是铺天盖地的纷繁,在此也无需我的赘述与啰嗦。我只是深深地记起,当时园子里的桃树品种有“五月红”、“六月白”、“野七月”三种的不同。它们之间有果子个头大小和成熟期的区别与差异,但在熟透后一拨两瓣的水密甜爽却都是极其相似的不谋而合。

      梨花是一种雪白高雅的盛开,先辈诗人曾有“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脍炙人口的句子。我家园子里十几棵梨树,当然也是概莫能外地应和了诗句的唯美。只是结出的果子可不是雪梨酥甜的滋味,而是那种木瓜梨的酸歪味道,被我们当时与那几株果子倒是不小却也寡淡木渣的“朱门枣”就一同戏称为“歪瓜裂枣”的行列之中了。不过,它们那洁白如雪的细碎玉花,却也无可争辩地滋养过我们那会儿同样虽贫穷却也清静的日子。

      石榴花是最突出红的奔放与浓烈,它结出的果实,更是那种形容民族大团结的紧紧拥抱。它那晶莹剔透如玉般的甜美,直到今天,我还是感到找不出天衣无缝的句子来恰如其分地描摹与细说……

      柿子树的枝干十分的松脆宜折。我家园子里的三棵柿子树,虽谈不上高耸入云,却也是分别有两只碗粗十几米高的大家伙。每年开的花倒不是啥显山露水般地喧宾夺主,而是悄悄默默地开上那么一阵子,就不容分说地结出满枝满桠的柿子来。这也是这个园子里,妈妈唯一让我曾经挑着小担四处售卖的果子。

      柿子这种果子是不能等到它在树上自然成熟才采摘的。而是在它没有熟透时的半青半红状态之时,硬生生地将它们收入蓝中的。那会儿,我们会拿一只硕大的木盆,上面还得加围上高高的芦席,一层柿子一层草木灰或一层稻糠覆盖压实。我家当时还有一道秘不外宣的独门秘籍,妈妈会用收集好的咱那童子尿将柿子与灰糠搅拌均匀码放堆积。经过半个月左右的捂催与等候,一只只红彤彤、软和和、甜蜜蜜、亮晶晶的柿子便新鲜出炉、闪亮登场了。这时用小嘴轻轻一吸,那甘甜滋润的柿子汁,就顺其自然地一股脑涌入口中。因为每年都能有四五担左右的柿子果,自己家人是根本吃不完的东西。加之我又深深知悉与明了,那里面用了咱那虽说珍贵特效却也难以名状的东西作为了催熟剂的实情,真的亲口品尝的兴趣与热情是会心知肚明般地下降许多了。这时的妈妈会用两只篮子各装上约莫百十来只的柿子,让我走街串巷地叫卖起来。那会儿通常是五分一只的价格,但也遇到过以我的柿子果小为理由而讨价还价的情况。至今我还依稀又清楚地记得,曾经一位模样俊俏的城里小姐姐对我说:“你的这个柿子就跟豆子一般的大小,虽红彤彤的煞是可爱又小巧玲珑,但卖贵了,三毛钱我买你十只可好啊?”这时,妈妈教导咱“薄利多销”的经销原则已然发挥了作用。我迅速收下小姐姐递过来的三毛钱的“毛票”,又急忙数了十只的柿子与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啦……

      栀子花是花果园里为数不多的花中之主,它当时是以两大丛灌木形式的存在。它绽放以白色为主基调,但它完全开放前,或者在全部开放后也会有几片青翠花片夹杂其中。特别是它每只花朵的底端都会有一只碧绿的花柄,我们称作“蒂把子”。仿佛就是为人们佩戴它设立的“机关”所在。人们通常会用一只铁丝发卡将它戴在身上或专门就夹在发丛中的。栀子花散发出的特别幽香,应该是现代香精与香料都无法比拟与替代的。它也成了妈妈在那个时代用篮子一次装上百十枝,让我一分钱一枝叫卖于田间地头、城乡队厂的唯一花朵。

      月季花,可不是专门栽培在我家园子里的特定花种。它是作为园子的“天然围墙”与“卫士之刺”而特别独立的存在。它虽浑身是刺,但开放出的却是温情脉脉、漂亮妖艳,或红或粉或白或紫的五彩缤纷与五颜六色。那时的我们可能都是受到“多栽花少栽刺”观念的深刻影响,对于月季花人们都是只观赏而少佩戴地对待它们的。不过,在它抽芽发枝时的“嫩刺头”却意外地与“毛毛针”(茅草的嫩花絮)一起成了我们那个时代的“小零食”。虽都属于不能饱腹与“大快朵颐”的美食,但那种精细爽洁的小滋味,也一样成了那个时代我们这些村野之中孩子们“围猎幸福与快乐”的小目标与小确幸……

      虽然,成年以后的我一直居住在了城市以钢筋水泥筑就的公寓里。老家的花果园也早已随着拆迁挖掘机的轰鸣声而不复存在多时了。可那种永久的记忆与念想却始终萦绕在我的脑海,久久挥之不去。甚至还随着年轮的递增而水涨船高般地与日俱增、有增无减。以至于,那年我在海南海口至三亚的旅途中,看到了浓密椰林掩映下的低矮茅草屋时,那种因为情不自禁与美不胜收而突发的遐想与感慨:世间的美好,并不一定都与高楼大厦相关;人间的幸福,并非全部跟金银财宝相随。我还窃以为啊,有时候的流连忘返与依依不舍,它还就不经意地蕴藏在那一枝一蔓、一口一颗的花香果甜之中。多么渴望与期盼那怀想思念里的花果园,能再次镶嵌进我的现实生活,哪怕是在我依稀或依然甜蜜与酸爽的梦乡……

    【审核人:雨祺】

        标题:散文:难忘“花果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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