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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 故乡(散文组)

  • 作者:艾青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2-01-16 15:0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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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成都,早早就被贴上了这样的标签:“一座来了就不想离开的城市”。而那首叫做《成都》的歌谣,也早已从柔光叠影的酒吧传散到海角天涯。

      我是一个地道的成都人,从小摸爬滚打于故乡的黑泥青荇。淡粉的芙蓉、金黄的银杏,铺洒于悠软、迂回的小径。夏季潮暖的空气让汗水浸湿衣襟,而冬季零度以上的湿寒却又让我彻骨颤栗。时光无声息地流动,我的一生竟已在这座城耗损了一半。从年幼到年长、从母亲的青丝到白发,在每一个日出日落、晨昏交替间玩味纷繁芜杂的心绪。

      我的小家就坐落在府南河边、百花潭旁。几十年过去了,如今的我依然在河边漫步。在每一个明媚、阴郁、清朗、湿寒的色调里吞吐不同的气息。花是新鲜的花、树是新鲜的树,枝梢的鸟、河中的白鹭都鸣啭着新的生动。这座园子、这条河、这座城,于我,亦如融进了血脉、骨髓。

      儿时,我们也会在河边玩耍,然而那时的河道比现在狭窄,河水亦幽幽暗暗。每逢春夏,会有许多钓客拿着钓竿去河中捕鱼。长长的钓线抛洒于晴明的天际下,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童年的百花潭草木葱茏,小学时我们常去春游,但旧时容颜的确与今日的小桥园林大相径庭。无论公园抑或河道,都已旧颜不再。经过多年的治理,今日的府南河边,每天都能欣然瞧见一众的白鹭停泊在岸边的大树上、河滩里。它们姿态袅娜,像诗人一样优雅。每次展翅高飞,我都会呆呆凝望它们的倩影。

      百花潭日益优雅,它已不仅仅是一个草木丛生的园子,而是园林,聚集了古典文化,散发出独特魅力。蜿蜒的小径扭转在四季不败的花丛中,夏天满池的荷亭亭盛放,引来无数镜头的捕捉。夏末秋初芙蓉满园,银杏金黄。百花潭里有一棵唐代千年老银杏,叫“白果大仙”。这棵树太老了,看不到树干,只有斑驳的树皮。但是每年春天,它满树的嫩芽依然喷薄而出,每一处都流动着蓬勃!这个园子里,还有属于我们成都和世界的文学巨匠——巴金先生的青铜塑像。巴金,始终是那样儒雅,手持拐杖、目光矍铄。他的《家》《春》《秋》《随想录》似乎都凝滞于时光的流动中,散发出永恒的光束。每次到巴金先生的塑像前,我都会静静注视,默默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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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百花潭被围墙绕立,门票亦让人望而却步。而现在,围墙倾倒,绿道新生。暗红色的绿道走起来舒悦怡人,跑步、散步神清气爽。绿道边,金黄的木春菊炫目地绽放,蓝色的绣球、紫色的鼠尾草迎风摇曳。春季,樱花如云、海棠压顶。园中奇花异草甚多,要想知晓它们的芳名,只需手机一拍、云端一查,立马会长进丰沛的植物学知识。成都,正在并已经建立成壮美的公园城市,大大小小的湿地、山地、园林汇聚成形色各异的公园,星罗棋布于城市中心及边缘,人人都能免费在这优雅宁静的氛围中欣赏美景,愉悦性灵!

      不得不提的另一件事便是遍及全国的“厕所革命”。以前听到,甚觉好笑,可现在,我才明晰了它的意义。一家人去公园散步,厕所的外墙上攀爬着绿油油的爬山虎,洗手台上盆景端丽、墙上书画流泻,洁具清整舒适,入厕成了一种超级享受。电子屏上连厕所尚有几个蹲位都清晰呈现,令人唏嘘。现在,成都的大街小巷公厕林立,一城的人似乎都解了燃眉之急,处处皆无后顾之忧。

      穿过这片雅致的公园,不远,你就可以开始享受现代化的便捷——地铁。

      作为一个地道的成都人,数十年间,我目睹着故乡的容颜一寸寸改变。而在那浩荡如海的改革洪流中,令世人瞩目的成就之一,便是这座城市新鲜血管——地铁的建立。

      十年间,成都的地铁已铺就纵横交错的地下迷宫,成为国内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数字编号已达18,大量的线路仍在扩容建设中。这一条条新鲜的血管不仅连接东西、纵贯南北,更特别的是:成都,将它丰厚而温润的文化,作为鲜活的血液,注入其中。在朝夕流转间,各种文化符号荡涤于每个站点、每节车厢,也给每位行色匆匆的本地人、异乡客带去灵魂深处最丰沃的灌溉。

      成都的地铁于几十年间,从无到有,推动成都从一个茶香书韵、文化浸染的休闲之都同步上升至中国西南一线城市。然而,再激情的生力军终有疲惫之时,那么周末,以“文旅自然”为主题的4号线,请你去草堂和杜甫共吟绝代诗词,再去宽窄巷子看个变脸,吃个火锅儿,再呷一口馨香四溢的巴山雀舌,逍遥人间。而以“萌宠天府”为主题的3号线是孩子们的最爱。它裹卷着稚嫩的心愿,领他们去瞧神奇的熊猫宝贝,瞅奇怪的皮影戏,吃粘牙的糖饼。而设若你是古蜀文化迷,那么“蜀风雅韵”的7号线直通金沙博物馆,让你立马晕眩于太阳神鸟的奇幻莫测。

      作为成都人,每天乘坐地铁已是我的出行首选。便捷、经济是部分原因,然而更诱惑我的,却是一路上那些至美至纯的艺术氛围和文化气息。座座车站都是艺术杰作,闪耀着迷人的星光。成都东客站,充满历史感的三星堆青铜器图案闪耀在巨大的天花穹顶上。理工大学站,巨幅“马门溪龙”在数十米的墙体上勾勒出1亿年前天府之国的迷幻梦境。高升桥站,诸葛亮的巨型鹅毛扇摇动着浓浓的三国风。而天府商务区站,镜面金属雕刻的全息图、智能UI界面在吊顶、立柱间呈现出炫酷未来。

      每天清晨,我在地铁上听歌、小憩,然后开始一天的忙碌。每日黄昏,我又仿佛在做选择题。如果今天不顺,就想立刻跳上地铁逃离;如果今天很忙,就在地铁上继续游走于每个微信工作群;而如果今天心神愉悦,就期待着早点到站,去吃一顿饕餮盛宴!

      成都地铁,就这样日日夜夜伴随着我们奔赴人生中一段又一段征途。这城市的新鲜血管,给成都带来了飞速的时空转换,亦将成都温润的文化、柔和的气息散播到每一条街巷、每一方角落。惟愿成都地铁用世界最先进的技术,融合最本土的文化,为我的故乡,打造出一枚最闪亮的名片。

      乘地铁1号线向南,就可以到达如今成都最令人热血沸腾的高新南区。这片成都与国际接轨的豪情热土,在我儿时的生命里可全然无踪。几十年间,它已使成都快速迈入国际化行列。世界顶级的一流品牌纷纷入驻。金融商务、科研商贸、信息生物、装备制造,一个城市的底气和活力在数十年间蓬勃升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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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抵达高新南区,一出地铁,高楼大厦冲入云霄,到处是生机勃勃的年轻人。各大公司的LOGO闪耀着不同文化的璀璨。这样的氛围里,满满是工作的炙热,是快节奏的拼杀。高新区之于成都,孕育了黑洞般的引力,全世界的人才开始汇聚于此,默默固守这片“最适宜发展的土地”。他们的才华、汗水流淌在成都迈进国际化的宏途中。然而辛勤之后,川派火锅的浓香、川茶的清韵,亦能消散他们的烦忧,带给他们永远不舍的魅惑。成都,毕竟不是上海、深圳,它永远有着温润文化滋生出的柔柔暖意。如果你累了,就来喝茶吧。到宽窄巷子听一脉川剧、看一袭变脸,到锦里尝卖不完的小吃,听断不了的吆喝。而如果你不胜烦喧,亦可以到成都每个shopping mall里的大书店:文轩、方所、言几又、西西弗品一杯拿铁,撞一本和你缘深缘浅的书。

      提起书,就谈及了我的最爱。书香四溢的氛围似乎开启了另一个世界的旅程。儿时,逛书店的乐趣在于飘然如仙的童话妙境。《格林童话》、《西游记》、《阿拉丁神灯》可以翻来覆去,一遍遍品尝。长大了,看书却变得愈发挑剔。不仅书的内容要契合当下的心情,就连书的装帧、字体、纸张、手感亦需顺心达意。读书于我已晋升为一种生活方式、一缕闲逸时光。

      五年前我曾去日本旅行,见到了世界上最知名的书店“茑屋”。书籍多如海洋,书架“高耸入云”,置身其间,如若幻境。书店布置得华丽深藏亦况味持久,大量艺术品琳琅悦目,真是长了见识!而就在这几年间,成都的书店也在移动互联网的冲击下脱胎换骨。咖啡与书的组合似乎成了所有书店的标配。以前的我,只逛新华文轩,离家近,也大。但现在的我,会去各种不同的书店体会新鲜纷呈的感觉。

      书店,总能在我的内心深处铺展出宁谧和愉悦。斜斜的射灯将温柔的光线投射到书架和读者的目光里,一抹暖色染黄了书扉,读书客自由地驰骋书海、冲浪人生。也许窗外秋寒瑟瑟、秋雨飘窗,然而书店内却温暖明媚,咖啡溢香。更重要的,我们的心灵在这份坦然的阅读中汲取了养分、收获了丰足,令温暖由内滋生。

      现在,书店的书目品种繁多,然而许多书的装帧却自然古朴,书页厚实,字体优美。读书的感觉于爱书人至关重要,因为阅读是他们享受人生的契机。

      在书店里通常都有一间大大的咖啡屋,里面坐满了人,一眼望去,每个人都能感觉投入和舒服。是啊,在这样的灯光下,在绿色植物和淡淡的咖啡香里,不会有躁动和紧张。书店里,同样为不点咖啡的客人提供了舒适的桌椅。你不用喝咖啡,也同样拥有坐下来阅读的权利。没有急功近利让你购书的压力,它仅仅给你一个氛围,让你能安静下来,优雅地阅读。

      书店,是一个城市的灵魂和文化地标。在移动互联网冲击的大时代,纸质书如何抗衡电子书,书店怎样才能走出低迷、转型成功,是需要在深研和实践中不断探讨的话题。

      每次累了,家必是最温暖的归宿。然而时光流溢,父母年迈,莹莹的白发不仅长在母亲的鬓梢,亦长在儿女心间。老龄化亦是成都乃至中国不得不面对的现实。走在街上、乘坐公交,哪哪都有老人家的身影。父亲时常会去参加单位、社区组织的旅行、健身活动,乐此不疲。母亲倒是很宅,喜于家中,洗洗涮涮。成都的老年人大多过得惬意自在。每年樱花盛放、银杏金黄的时令,公园里,绿道边,大妈们身着艳丽的服装,一抹鲜亮的围巾燃点出生活的欢腾。拍抖音、发朋友圈,激情似火。茶馆里,牌桌边,老年人的同学会、麻将约如期进行着。在一杯茉莉花茶的馨香里,既有高谈阔论,亦容家长里短。那激情四射的广场舞更是在公园里、道路边繁衍生息。舒适宜人的成都,于辛苦了一生的老人更显贴切、温情。现在的老年人,兴趣爱好广泛、文化底蕴深厚。琴棋书画诗酒花,成了他们人生的挚爱。

      又一个朝阳暖暖升起,我们每天工作、生活于此,喜忧参半的岁月已然凝结为生命里的血。有希望亦有压力,有享受亦有付出。无论梦想尚未打开,还是正在绽放,抑或已然凋敝,无论你身处人生这道旅程中哪个分秒间、哪段毫厘处,都请先感谢这座城,感谢成都吧——你正在享受的、观望的、赞叹的、付出心血的梦幻之城。

    【审核人:雨祺】

        标题:成都 故乡(散文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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