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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敬光:花事

  • 作者:黄丹丹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3-04-08 00: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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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以“在那遥远的地方”作引,在微信空间转发了文学平台《香落尘外》选用我的《醉美攀枝花》这篇文章。有成都的朋友很较真,说:“攀枝花算不得遥远的地方吧。”我回了一个笑笑装三瓜的表情包,不敢正面回答。因为如实回答的话,怕他误解。我想表达的意思是,这是一首耳熟能详的歌曲里的句子: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人们走过她的毡房,都要回头留恋地张望……

      虽然在攀枝花我没有姑娘,但我真有攀枝花,而且我和攀枝花还有过百般的亲密接触呢。我在攀枝花的那些花事,那也是相当“浪漫”的了。仅仅因为攀枝花,我就没有跟着肖队去长沙这一条就相当劲爆了,而我的理由远远不止这一条。比如,把老妈送到家后,老妈要留我多耍两天,我却坚决不干,我说我急着要去攀枝花,我在攀枝花有事情。要是老妈知道我是因为攀枝花的球事、花事不愿留下来,肯定会生我的气吧,她会想,你的位置是咋摆的呢?而当时我却说得非常坚决。这样一意孤行地跟老妈对着干,也是需要勇气的。

      在攀枝花的这段日子,除了打球,为了我的花事,我去过好多的地方:安宁河口,雅砻江边,金沙江畔,二滩森林公园,迤沙拉,阿署达,太阳湖,昔格达,大田会议旧址等等。还到大田山野寻访过那些古老的攀枝花树,还有那个尾矿坝,仅仅绕一圈就是十公里,我开车都去绕了两次呢。至于恒大城附近的公园、道路,凡是有攀枝花树的地方,都镶满了我的脚印。我自己都感觉到有点走火入魔了。

      关于我在攀枝花的花事,我首先想起了《红楼梦》里的第37回,宝黛玉湘讨论开菊花诗社时,宝钗有一段关于写菊花诗的高论:“起首是忆菊。忆之不得,故访,第二是访菊。访之既得便种,第三是种菊。种既盛开,故相对而赏。第四是对菊。相对而兴有余,故折来供瓶为玩,第五是供菊。既供而不吟,亦觉菊无彩色,第六便是咏菊。既入辞章,不可以不供笔墨,第七便是画菊。既然画菊,若是默默无言,究竟不知菊有何妙处,不禁有所问,第八便是问菊。菊若能解语,使人狂喜不禁,便越要亲近他,第九竟是簪菊。如此,人事虽尽,犹有菊之可咏者:菊影菊梦二首,续在第十第十一,末卷便以残菊总收前题之感。──这便是三秋的妙景妙事都有了。”于我来说,关于攀枝花,当然没有那么复杂,我也写不出那么多的诗句来,我的想法很简单,一是我要拍攀枝花在各种时段的照片,留下她的美丽倩影,二是想要努力把这么美丽的东西弄来“保存”到肚子里。

      于是,我走一路拍一路的照片,捡一路的花。回家就开始收拾那些花儿来,把她变成我的美味佳肴。数十天如一日,乐此不疲。

      攀枝花拿回家后,去掉花瓣,留下花蕊,再去掉花蕊上的黑籽后清洗干净,放入沸水中焯一下,去除涩味后,倒入清水中备用。老腊肉烧皮洗净,放入清水锅内煮熟,捞出切片。接下来就是按回锅肉的做法。像我这么笨的人,弄出来的攀枝花炒腊肉都好吃极了。

      美食是需要分享的,所以我没有选择全部吃完,而是把最好的花芯选出来,用筲箕晾干,我要带回金堂,等肖队回来,她就有机会也可以尝一尝了。所以,临到我回金堂时,已经积攒了不小的一包呢。

      攀枝花可以做出许多菜品:攀枝花炒腊肉、凉拌攀枝花、油炸攀枝花瓣、香酥攀枝花、攀素三丝等等,各具特色。我最喜欢的是攀枝花烧的素菜汤。熬制时,把煮熟的新鲜攀枝花芯放入开水中,加入青菜,加入姜葱和少许盐,不用勾芡,这种汤都显得浓稠,略带丝状,喝起来滑溜爽口,最宜酒后。

      攀枝花看多了,就会看出许多意思来。

      陆游说梅花:驿外断桥边,寂寞无主开。攀枝花却不是这样,虽然她生长在山野,有时成片成片,更多的是孤零零地独自盛开。但是,她孤独吗,寂寞吗?你看她那高大挺拔的身上,满树大朵大朵的、红得像火炬一样的花儿,开得那么热烈,就像一个爱臭美的少女,站在那里在自拍呢。我还发现,作为行道树的攀枝花,栽在公园里作为观赏用的攀枝花,与野外自在生存状态的攀枝花是完全不一样的,一种是修剪得体、笔直向上,一种是张牙舞爪,野蛮生长,蓬蓬勃勃。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后者。

      做菜的攀枝花一定是盛开了的,花骨朵儿就不行;花儿要新鲜,落地久了的,干了的、霉变了的、太老的都不行;所以我发现,水边的、土地肥沃地方的攀枝花肥厚丰满,适合做菜,贫瘠之地的攀枝花不行……

      于是,为了得到刚刚好的攀枝花,我就打起了歪主意,我想找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可以放放心心地偷摘攀枝花而不被指为偷花贼,我想要用最好的花儿,做我最好的菜。

      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呢?坦白地说,有过,但不是因为自己良心发现她的美丽应该留在树上供人们和大自然欣赏,就是因为自己被肖队教育得不敢再越雷池半步了,所以一直就下不去手。此时的我,多么希望有一个人给我勇气和鼓励,陪我一起干“坏事”啊。好在,我终于等到了这样的知我者。

      一天,我在文友、领导李*老师的微信空间里看到,他来攀枝花开会了。我第一时间联系他,说:作为攀枝花的半个地主,一定要尽一下地主之谊,分享攀枝花的美丽。李老师马上就回了:好,会议5点结束,你到某酒店来接我。

      接到他后,我说:攀枝花那些官方的博物馆、公园什么的,我们就不去转了,我带你去看我晓得的此时最美的攀枝花吧;攀枝花的那些油底肉、树花、爬沙虫、攀枝花炒腊肉什么的,我们也不去吃了,我带你去吃雅鱼或者正宗的盐边坨坨鸡。来自成都的李老师却问:在攀枝花有没有可以在金沙江边的攀枝花树下喝茶的地方,这样阳光明媚的好日子,在金沙江边,盛开的攀枝花树下,安逸得很。表面上,他说的“阳光、花儿、江边”这几点,在攀枝花那是太普通平常了,但是把三者放在一起的话,一下子就把我难住了,我只好老老实实说,我都找过多年了,这个没有,这个真没有。于是,他选择了没有去过的二滩水电站加看攀枝花,顺便去盐边县城吃坨坨鸡。

      沿途的攀枝花比我上次一个人来时开得更欢了,像有意要展示给李老师看一样,有些花儿开得都压弯了树枝,然后倒映在江水里,把他都看激动了。他说,昨天晚上就吃了攀枝花炒腊肉,好吃,我们也去捡些回去吧。我说,捡得不好,要么是老了,要么干了,要么霉变了。他说,那我们就到树上去摘新鲜的!哈哈哈,比我还大胆,比我还野,太合我意了,我们竟如此地臭味相投。么么哒。

      最后的最后,虽然我们因为天快黑了的原因,雅砻江边危险的原因,攀枝花树上的巨刺阻挡等原因均没有得手,但是,作为作家、雕刻家、书法家、找矿专家的李老师一下子就让我有无比的亲近感,原来,我们才是一路人,我们是同类。

      在攀枝花,热爱用攀枝花做菜的大有人在。开车、走路,我看见到处都是捡拾攀枝花的人。有一天,在红格假日温泉酒店,我看见一个穿着白色长裙、高挑身材的小美女,在进大门的右边捡拾攀枝花的情景,给我的感觉格外不同。红花,白衣,绿地,美人,此情此景,活色生香,我看到就莫名的亲切。本来我已经准备开车离开了,却又把车开了回去,当时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拿着我捡花的塑料袋和手机,主动上前打招呼:

      你也觉得攀枝花看不够,还要捡回家么?

      你知道攀枝花也叫英雄花么?

      你知道此时阳光正好,鲜花和美女相得益彰么?

      我想给你照一组与攀枝花相关的照片,好么?

      ……

      于是,一个美女坐在攀枝花树下遐想的照片,靠着攀枝花树仰望的照片,捡拾攀枝花的照片,欣赏攀枝花的照片,脸上贴着攀枝花瓣的照片,在攀枝花树下载歌载舞的照片等片子(完全是《红楼梦》咏菊的思路)就这样炮制出来了。小美女是天生的模特儿,虽然我的水平很有限,经过简单的后期制作,美女非常满意,我也很满意。

      后来我在想,要是许大师在,他会不会因为这样的美景像我一样大胆,他的作品又该是怎么样的好呢?泸沽湖情人滩的那一幕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就在同样的这一天下午,因为攀枝花,我还认识了一个同泡温泉的美女老师。

      我在红格假日温泉酒店玩,却没有在那里泡温泉,而是舍近求远去了红格温泉酒店,我肯定是有我的理由的。不仅是因为我嫌假日酒店的温泉贵,更重要的原因是红格温泉酒店的水池边有多棵盛开着的巨大攀枝花树。阳光里,在攀枝花下泡温泉,就像在金沙江边的攀枝花树下喝茶一样让我向往。想象一下,一不小心就可能有攀枝花落在池子里,所以,我泡的可以叫做花瓣浴,而且是攀枝花的大花瓣浴呢。

      美女老师引起我的注意当然不是因为她穿着泳衣时美丽的形象和身材,主要原因是,我捡了一堆攀枝花放在汤池边,她居然也捡了一堆放在汤池的另一边。作为同好,自然而然地,我对她就有了些亲近感。但是吧,虽然我们隔得不远,孤男寡女的,又是赤身露体的,作为陌生人的我们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也不好意思摆龙门阵。突然,“啵”的一声,一朵大大的、红红的攀枝花刚好砸到了我的头上,声音很响,打得我好疼。这一下却拉近了我们的距离。因为,虽然把我都打蒙了,却把她打笑了。我当时就不好意思起来,只好讪讪地调侃一句:看来,我可能要走攀枝花运了。然后,美女老师忍不住爽朗地大笑起来,她边笑边说:攀枝花运,攀枝花运是什么运啊。我也只好笑一笑,说:攀枝花比桃花大朵哈,所以攀枝花运比桃花运好。

      那个下午,我过得很愉快。

      好多次,球友都说我,黄老师你打乒乓球太投入了,黄老师你打乒乓球太认真了,不管输球赢球,你都打得酣畅淋漓,痛快。其实,在攀枝花,关于花事,我也是很投入的。

    【审核人:雨祺】

        标题:黄敬光: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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