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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金艳:箬竹小林

  • 作者:吴金艳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2-06-03 06: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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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有诗曰:“水绕陂田竹绕篱,榆钱落尽槿花稀”。老屋屋后就有这么一处水绕陂田竹绕篱的去处--箬竹小林,虽然现在只有一小撮,高高低低的矗立在田丘边,但派头仍是郁郁葱葱争相向上的,就像是几个孩子在争抢山果似的天真烂漫。

      这箬竹小林原来是一大片覆盖整块路边,中间是条泥巴小路,两旁是楠竹林和几棵高过参天的大树,整条路线s型一直延伸到我家门口,而另一头则是奶奶的老屋,几个叔叔长年外出务工,留她一人守着老屋。每到傍晚或是黎明,母亲经过那儿总觉得那儿有一股凉飕飕的感觉,不知道是否因为那里有陈年故事,还是因为箬竹随风摇曳发出叶子相撞发出“嘚嘚”的响声。起风时,楠竹声一片“莎莎”声覆盖,像是海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静谧时难免让人出现幻觉,就像是有人在翻书,一页两页“嘚、嘚”的响声。这里地处低洼,先前没修马路时,楠竹叶落,无人打扫,踩上去也会发出“嗉、嗉、嗉”的响声,下雨天,路面泥泞,叶子附在泥巴上,一个不小心,会靠倒到箬竹丛里。这丘箬竹上面还有丘水田,夏天降水丰富,水溢出田口,沿着水渠而下,像是一个小瀑布,陪伴着箬竹声战胜楠竹声。

      童年时每到端午,奶奶总喜欢采摘箬竹叶包粽粑,精选一片一片的,用剪刀剪断,生怕折断了或是弄疼似的。满筐了,提到井水用刷子一叶一叶的洗净,回到家起火烧水,放入锅中,稍过热水,放干,码放好。再将糯米淘洗净沥水,将米装入青叶之中,扎系蒸熟即可食用。包粽子的时候,我总会冒出十万个为什么,奶奶经常用眼睛瞪我,哪儿那么多话,犯忌讳。所以对于箬竹叶我总有一种特殊的情结,等不及过端午,等不及吃粽子,等不及获悉端午节的故事。我经常同伙伴们采摘箬竹叶包泥巴扮粽子店老板,那是忙得不亦乐乎。苍翠的箬竹叶,质地柔韧,任凭捣蛋的小手怎么折叠都不变形,除了用手撕开。它的构造下宽上窄,也有为长圆状披针形的,先端又长又尖,基部为楔形,所以折叠成三角形状可以折好几个来回。

      百度上说:“箬竹杆节间长约25厘米,最长者可达32厘米,圆筒形,韧性较强”。我们湘西人生活中遮阳挡雨的斗笠、茶篓、船篷衬垫、篮子、雨伞等等都是箬竹编织而成。爷爷会编织,经常将笔直的箬竹砍下,分两层抽剥,编织成箩筐、菜篮、饭箱、背篓等。记忆中爷爷的手特别巧,那摆放成型的织法,起先看像是倒地不起的竹丝,经过他的手让竹丝不停的相互碰撞摩擦,不一会就有那么点他要编织成他想要编的样了,这是童年特别的记忆。有诗曰:“青箬笠,绿蓑衣”,白娘子和许仙在西湖产生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就因箬竹伞而起。浙江一带盛产箬竹,想想这箬竹真是富含诗情画意,这么浪漫的意境除了江浙,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农历4到5月,一根根粗细如手指般的塔尖破土而出,硬壳卷包着笋芯,剥下硬壳,一卷一卷的,丢在地上遇风吹,如一条条带癍的泥鳅,剥完后指甲不经意的会感觉到快感,这可能就是捣蛋的最高境界吧。当把满篮的笋子放到奶奶面前,奶奶瞪大眼睛,两唇翘起交叉,抄起竹枝条就打骂:“你个破坏崽,好好的笋子被你拔了,来年箬竹减量,你爷爷编篮子都没箬竹砍了。”

      箬竹小林还夹杂些荆棘,春天,蝶蛹黏附在荆棘叶片上,一条一条的,硬邦邦的,我跟伙伴经常爬到里面抓蝶蛹。也许是有了荆棘的陪衬,这片箬竹才得得已保存至今,要不然在我们童年就已经被毁灭了。特别是三十而立之后,我对这些物境都是带有情感的,有些人有些事只能物语星空,不能赤裸流露。人在凡尘也如这一小撮箬竹存在与天地之间中的沧海一粟。在大脑充满混乱思绪无主时,我喜欢安安静静的坐在箬竹旁边的大树下,面对着箬竹小林,闭上双眼,什么都不去遐想,当自我催眠。时光静逝,岁月变迁,箬竹林的身形也变化了,但即使如此,淹没不了我小时老一辈对小辈的谆谆告诫和那埋在那里的无忧无虑童年。

    【审核人:雨祺】

        标题:吴金艳:箬竹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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