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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海:淮河南岸有“三特”

  • 作者:笑海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2-06-17 00: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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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与安徽为邻,则视皖地为家前屋后,动辄举步探访。游历多了,始觉安徽山水绮秀,风物众多,瑰丽含香。其中寿县的绿皮梧桐、古城墙与豆制品这三大“特产”,给我留下了深刻而清晰的印象。

      绿梧桐

      余少识人,却多见树木,一如珍稀名贵的黄山迎客松,太湖西岸周铁寺庙里那株1300余年的苍劲银杏,丽水大港头镇村口树冠如盖、树干四人合抱、树龄超1600年的香樟,挺拔的白桦、化石般的胡杨等等。

      抵达寿县后,朋友说,当地出产绿皮梧桐,可制琴。这让年逾耳顺的我甚觉稀奇,决意择机去一睹它的尊荣。

      时值初冬,寒意渐浓。翌日吃罢早餐,我等一行人,兴味阑珊地沿着八公山的幽径,倚势攀爬。

      八公山非名山胜川,远不及华山雄浑,黄山奇俊,庐山秀逸,泰山厚重。此时节登山,显然不合时宜。然,山不在高,有八公则名。

      阴郁苍穹下,时不时飘起了零星小雨,可丝毫没消解我对绿皮梧桐的好奇心。

      在一处颇开阔的山坡上,十几株并不魁梧的树耸立在那,淡绿色的树皮,幽幽的,枝干笔直,叶子已被时光之手脱落,与世无争地挺立在幽寂的山林中。陪同我们的当地文史专家姚先生用手一指,说,喏,那便是绿皮梧桐。

      姚先生边走边如数家珍道,梧桐有法国梧桐、英国梧桐和寿州梧桐之别。常见的法国梧桐早年由法国人从云南引种至内地,故名。寿州梧桐是土著树种,木质细腻坚韧,传导性能好,故成为制作古琴的首选材料。据传,寿州乃至淮南的不少文人雅士家里,都摆放着一架用绿皮梧桐精制的古琴,时有袅袅琴声的余韵逸出巷陌。

      位于淮河南岸的八公山,因当年两大地质板块猛烈碰撞拱抬形成,四十多座大小高低的峰峦叠障,属典型的喀斯特地质结构,巉岩裸露,巨石遍陈,土层薄,地力贫瘠,不少地方根本就没有泥土,而那些粗瘦、高矮不一的梧桐,有的长在岩石上,有的生于石缝里,劲拔刚直,风骨毕现,无有一株弯腰驼背,更不见垂首低眉,景仰之情蓦然顿生。梧桐树所处的环境堪称艰涩,危绝,但它们不屈的精神,高洁的品格,令我敬仰。

      攀援在崎岖的山道上,我扪心自问,作为植物的梧桐尚能不因尘世流俗,不为物欲乱怀,恒持初心,勇毅前行,尔等诸君又当作何想呢?

      古城墙

      或许是源自对既往岁月的尊重,抑或是出于对沧桑历史的敬畏,我对古城墙始终怀有一种言说不清的特殊情愫,故每到一地,若有城墙,则必去观瞻之。几十年间,南京、荆州、苏州、宣化、潮州等地的古城墙上都刻下了我跋涉的履痕。

      机缘使然,我从东海之滨驶抵了淮河南岸的寿县。

      入城前,出租车绕城墙兜转,心中顿漾微澜。于是,用完晚餐,我竭力蛊惑众文友,结伴去赏古城墙。

      冬夜寒凉。所幸酒店离城墙不远,数人边行边说朝古城墙踱去。

      夜色下,古城墙门楼雄伟耸立,灯光勾勒出它气势非凡的轮廓。沿着护坡的台阶,我们一行登上了城墙。放眼望去,城墙横镇在淮河之滨,像个彪悍的勇士,扼守城池,固若金汤。

      寿县襟江扼淮,战略位置显要,千百年来,乃兵家必争之地,金戈飞扬之处。透过历史的烽烟,可清晰看到,从秦灭楚,到抗日战争,在弹丸之地的寿县地盘上,就先后发生过17次规模较大的战事。其中驰名中外的淝水之战,就爆发在那儿。那场战争,缔造了中国历史上以少胜多、由弱克强的经典战例。同时,也给后人留下了“投鞭断流”、“围棋赌墅”、“风声鹤唳”等成语。毛泽东主席当年秉笔撰写《论持久战》时,还引用了“八公山上、草木皆兵”的典故。

      时光流逝,岁月不居。苍老斑驳的古城墙已然成为寿县苦难历史的亲历者、见证者。

      倘说南京明城墙是世界上最长、规模最大、保存原真性最好的古代城垣,荆州古城墙是我国延续时代最长、跨越朝代最多、由土城发展演变而来的唯一古城垣,潮州古城墙从多维度展示了古代劳动人民的聪明智慧和高超的建筑技艺,那寿县古城墙则是我国目前保存最为完好的宋代古城墙,同时也是全国保存较完善的七大古城墙之一,比山西平遥古城要早一百年。它年代上限可提早到战国时期,并历经汉、唐、宋、明、清、民国多个时期的修缮和使用,以致能维持今日之状貌,委实令人欣喜。

      离开寿县的那日,我早早起床,徒步而至古城墙的另一端,登上墙堤,再度领略他的雄姿。温熙艳阳下,静卧于淮河侧畔的古城墙,不仅屡次抵御了肆虐的洪水,而且有效抵御了外敌的侵袭,镇守了一方的安宁,历经九百多年沧海桑田而巍然不动。

      我虔诚地向古朴、庄重的古城墙施以注目礼。

      豆腐宴

      淮南,是刘安炼丹的地方,也是豆腐的发源地。故不品尝豆制品,不算到过淮南。

      临行前中午,东道主为尽地主之谊,在寿县设席请我们吃豆腐宴。

      豆腐原本不是名贵菜肴,然,“莫道豆腐平常菜,大厨烹成席上珍”。我们入座未久,一道道诸如“爆竹声声”、“鸡浆豆腐”、“五彩豆腐”、“刘安点丹”及“豆腐水饺”等豆腐佳肴渐次登堂入室,令我们唏嘘赞叹,深感淮南作为豆腐的创始之地名不虚传。

      “五彩豆腐”将白嫩如脂的豆腐切成细丝,再与蛋皮、青椒、胡萝卜、皮蛋丝拌和;“爆竹声声”奥妙在于用豆腐包裹凤尾虾,再挂糊炸之,凤尾虾尾红身黄,形如爆竹,吃上去那中间的豆腐层竟比虾肉还鲜嫩。“鸡浆豆腐”就像炸过的大枇杷,外脆里嫩,味似鸡茸,初尝实在吃不出其用料,只感到鲜软有弹性,仿佛鸡肉加淀粉,询问了厨师长,始知竟是豆腐加淀粉制成,不由人惊叹不已。

      “刘安点丹”更是别出心裁,独具创意,风味绝佳。先由服务员给每人送上一盏“小油灯”与一盆佐料,油灯盅内放有些许白色粉末,正当疑惑不知如何吃法之际,另一位服务员用壶在我的油灯盅里倒上了一些豆浆,众人聚焦,好奇、猜测中,那豆浆竟变戏法似的,瞬间凝成了豆腐。我请教过脸漾笑靥的服务员后,执勺舀了点豆腐,略蘸调料,送进嘴中,入口即化。我不想赞美那豆腐的清爽鲜嫩,但对大厨的构思多有赞佩,他的精妙绝伦,不仅在于使葡萄糖内脂在客人面前当场“点化”为豆腐浆,还籍此表达了对豆腐祖师爷淮南王刘安的崇敬、缅怀之情。另一道“豆腐水饺”也颇为奇特,馅心用的是鲜肉,而那饺子皮,竟是用豆腐拌淀粉擀制而成。饺子水煮至熟后不破不散不烂,口感如同豆腐花,堪称一绝。

      寿县之旅,开了眼界,饱了口福,镌刻下了许多令人回味、体悟的印记。

    【审核人:雨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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