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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着的梦

  • 作者:凡云玲
  • 来源: 电脑原创
  • 发表于2021-10-24 00:3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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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醒着的梦

      ——浅谈左右之间诗歌的艺术特色

      “诗歌越来越被边缘化。”

      二十一世纪以来,在文艺界,越来越多的人提起这个关于诗歌生存状态的讨论。且不说此命题是否应该引起重视,但从诗歌写作群体的规模看,诗歌似乎呈现一种“欣欣向荣”的态势。之所以说诗歌被边缘化,我认为从艺术价值上看,诗歌的确有被边缘化的危机。新诗自五四运动诞生后,一度出现极大的繁荣,特别是七八十年代,诗歌迎来了一个全新的时代,涌现出舒婷、顾城等著名诗人,但是近二十年来,诗歌在人们心中的地位越来越低。其原因是复杂的,有社会发展的物质化和感官化盛行的因素,也有诗歌写作者本身的问题,但是其表现出来的表象原因,就是具有较高艺术性的诗歌太少,以至于读者不屑于阅读。现在写诗者虽众,但很多诗歌作品缺乏艺术性和识别度,流于俗气,成了“散文分行”、“心灵鸡汤”或者“赞歌呐喊”,令诗歌的整体趋向了艺术的边缘。

      相对于小说散文等文体,诗歌的价值主要在于意象的表达和语言的艺术。它无法像小说那样给读者提供精彩的故事情节,也无法像散文那样洋洋洒洒,它篇章的短小决定了只能用凝练的语言传递美感和情感,所以说艺术特色决定了一首诗歌的优劣并不过分。

      在此大环境下,我接触到了左右之间的部分诗歌作品,发现他的诗歌有不错的艺术特色和较高的识别度。

      首先,作品都以厚重的真情实感为表现基础。

      作为社会人,作者有家庭,有工作,有世俗应酬。作者把大部分身心都投入到繁琐的工作和生活中,甚至不得不收起真实的自己,去应付世俗。但是作为诗歌作者,他又是醒着的,内心是不流于世俗的。对生活和生命,诗人往往有超于常人的敏感度,他从未放弃对生命和亲情的思考。这种对亲情的思念和对生命的深刻体验,随着年轮的增加而愈加深厚。在思想上,诗人的内心又是孤独的,这种思想的沉淀和情感的堆积无法在生活中诉说和释放,只能在内心像梦一样日夜萦绕。这种昼夜无法抛弃的“醒着的梦”①,通过诗歌作品,找到了很好的出口,同时也构成了作者作品意象的基石。基于作者深刻的生命的体验和丰富的人文关怀,作品里的情感是深沉浓厚的,不掩饰,不躲闪。它体现了作者性格之真,情感之真和写作态度之真。

      随着社会流动性的不断深入和扩大,人们失去了传统的生活家园,流动和客居,强化了家的“居住”功能,弱化了文化和情感传承的功能,故乡和亲情变成了精神上的家园。城镇化对村庄的摈弃,亲人离世对亲情的阻断,令这种精神家园也无处安放,摇摇欲坠,给人们带来心灵上的飘摇感或者不安感。这种乡愁和亲情无法在生活中释放,在生活中无法启齿,甚至早已找不到倾诉的对象。艺术家把艺术当做精神家园,作家亦如此,诗人把不断撞击内心的精神家园寄托于诗歌,为它找到了一个鲜活载体,内心堆积的情感便“倾巢而出”。

      “而母亲在天堂/用最后的力气/挡住了/向我袭来的/道道闪电”

      “我怕成片成片的雪花会长出来/我怕密密麻麻的白发会长出来/我怕斑斑点点的泪痕会长出来/再敲下去/我怕惊醒了天堂里的母亲”

      “现在我多么想/母亲能亲口/再喊我一声叫花子”

      这些诗句的背后,无不渗透着作者浓厚的情感,特别是在深夜,读到这些诗句,仿佛有一个低沉的呼唤声在屋里萦绕。

      在日益受到市场主义深耕的社会,工业文明和进步对历史习俗和传统文化的否定式解构,战争对历史物质和文化的破坏,衍生出了新的历史虚无主义,人们更加注重当下,物质和自我,逐渐淡化了家乡,家族,亲情等传统符号。这种情感文化生态下,诗歌对传统情感的坚守具有一定的社会和历史意义。

      其次,作品很好地传承了古代诗歌的比兴手法。

      比兴手法是中国古代诗歌作品的最为经典的文学魅力,也是最值得传承的文学表现手法。它对营造诗歌语言的氛围和诗歌意象有着巧妙的作用,能够增加诗歌语体和意象的丰满度。参加婚礼先看到花车、红地毯、气球和喜庆的客人,最后才见到新人。诗歌也是一样,先通过能表达主题意象的具象事物起兴,来引出诗歌的核心。“兴者,先言它物以引起所咏之词也。”②先写一个或者一组引子,既能很好地防止诗歌语言的直白单调,又能增加作品的画面感和美感,增加阅读的美感和可读性。《诗经》里比兴诗句比比皆是,由“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起兴,引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③,这是拿正比事物起兴,由“彼黍离离,彼稷之穗”引出“行迈靡靡,中心如醉”④,这是拿反比事物反衬。

      左右之间的诗歌里也大量运用了这种艺术表现手法。通过“敲一只空碗,成片成片的庄稼就长出来/敲一枚指环,密密麻麻的针脚就长出来”起兴,引出“再敲下去,我怕惊醒了天堂里的母亲”,由“爬在树皮之表,以为攀上了高枝/扛一粒白米,汗流浃背的/跋涉者”起兴,引出“多么像我/低着头,一步一步地/堆出自己的雪山”。《诗经》的作品里大多是一个片段运用比兴手法,而左右之间的作品在整首诗里整体运用比兴手法来烘托出诗意,显得更加厚重。《离骚》里很多作品也是大幅运用比兴手法,由此推想左右之间对《离骚》《诗经》都有很深的研读或者体会。

      比兴手法是诗歌艺术的瑰宝,从纯文学到通俗艺术,都能体现它强大的艺术生命力。坊间流行的陕西酸曲儿,也有它的身影:“前半夜雨点不停的下,后半夜咱们两个拉话话……云头上雨河湾里的水,没想到今天能到我家里。” 连民间艺术都注重传承比兴手法,诗人更不应该忽视它的艺术价值。

      最后,作品里都选取了小切口,进行深挖掘。

      文学艺术是大生命的存在,它往往超越个体的“本我”,每一种生命体验和思想情感都是宏大的、社会的、共性的。生命,爱,苦难,亲情,幸福等等,无不是覆盖全人类乃至生物界的。如此宏大的主题,用简短的几句诗来表现,无疑是困难的,冒险的。如果靠华丽的词语和空洞的口号来解决,势必陷入呐喊和说教的陷阱,一些“老干体”作品即是很好的例子。

      面对这个横亘于所有诗人面前的难题,作者选取从小切口入手,运用画面感强的,鲜活的物象进行深挖掘,从而打开一个通向心灵深处的路径,把读者引向作品的主题。

      “敲一只空碗”,“敲一枚指环”,甚至是密密麻麻的针脚,一根冰棍儿,这些小得几乎被人忽略的物象,在作者笔下成了四两拨千斤的得力工具,变成了力透纸背的情感载体。

      诗歌作品的切口越细,画面就会越生动,情感越细腻,从而越能打通具象和物象的链接,引起作者和读者之间的共鸣。

      作为一个诗歌作者,除了深刻的生命体验和思考外,善于发现万物细微之处,敏锐捕捉自然灵动的瞬间,都是必要的修行。

      总之,对于诗歌创作,左右之间是一个踏实而又真诚的写手,他不追求词句的华丽,也不被流行所左右,更不讨好世俗,而是以自己的初心为原点,以真情实感为基石,用扎实的文学功夫铺路,写出了极具识别度的作品。

    【审核人:雨祺】

        标题:醒着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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