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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圣祥:李凤群和她的《伙伴》

  • 作者:李圣祥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2-03-26 18: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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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人物小传

      李凤群,笔名格格。安徽无为人。2002年开始小说创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江苏省作家协会签约作家。已在《大家》《作家》《散文》以及人民文学出版社发表及出版小说《边缘女人》《非城市爱情》《没有春天的网恋》《活着的理由》《背道而驰》《悲江》《骚江》等。另有中篇小说及散文被《小说精选》《散文选刊》等杂志选载,多部作品被选入《感动父爱》《把心撕碎了唱》《新实力华语作家作品选》等多个选本。曾获金陵文学奖、第三届紫金山文学奖等奖项。2011年长篇小说《骚江》获得第四届紫金山文学奖,2012年长篇小说《大江边》获江苏省五一工程奖,长篇小说《大江边》获安徽省首届首届鲁彦周文学奖长篇小说奖。

      我很少看书,这次看《伙伴》纯属偶然。群里发了三部小说,是11月3号研讨会的主题。我一眼相中了李凤群老师的《伙伴》,因为这个标题接地气。

      《伙伴》果然给了我一个下马威,一口气看完后仍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直愣愣地盯着打印出来的文稿发呆,文中耀祖那句口头禅不禁由我嘴里嘣出:不得了!不得了……当然是小说的质量不得了!有一种把我镇住了的感觉。真想知道王嘉瑞在英国还好吗?更想去苏南看守所看看可怜的耀祖。

      耀祖爸爸脾气火爆,喜欢毫无理由地打老婆。爸爸打妈妈的时候,年幼的耀祖总是缩在墙角久久不敢进屋。后来爸爸重病卧床,妈妈不愁挨揍了,却要用瘦弱的肩膀独自支撑一个家。这样的生长环境,成就了耀祖的木讷和胆小。读书时“班里演个话剧,让他当木头,本以为他能胜任,结果他在台上瑟瑟瑟发抖。”耀祖也晓得面子和尊严是个好东西,他想拥有一双白球鞋,可妈妈说:“我哪有钱买球鞋?我做的鞋不比球鞋跟脚么?”他想买自行车,妈妈更加办不到。耀祖犯了犟,说不买车不上学了。妈妈只好偷偷卖血给他买了自行车。

      耀祖一直慢吞吞的,有一次,一个疯子打人,跑得快的都躲开了,慢吞吞的耀祖被揪住好一顿揍。妈妈带着遍体鳞伤的耀祖去找疯子家人讨说法,反被众人异口同声责怪:“你看见疯子咋不跑?”母子俩的声音被人潮覆盖,鸡蛋大的营养都没要到,更别说医药费了。脸上的伤半个月才好,腿瘸的时间更长。

      这就是少年时期的耀祖。

      成人后,耀祖水到渠成当上了光棍,妈妈急啊!找儿媳妇的行为越来越疯狂。这一天,远处归来的妈妈终于一路联播好消息——有姑娘看上我家耀祖了。妈妈凭着一惯的好名声借够了钱,独角戏一样包办儿子的婚事。可八千块换来的媳妇却在半路上跑了。

      鱼铺老板小林,摆出“亲卫亲邻卫邻,包老爷卫护合肥城”的姿势,照顾表兄弟耀祖一份工作。于是耀祖来到鱼铺担当重任,搬鱼、杀鱼,一天要干13小时加。当牛做马一年,瘦了十几斤,却拿不到工钱,小林的钱拿去炒房了。耀祖的两个工友不依不饶,拿着杀鱼刀大吵大闹。小林也怕,东凑西借把火眼捺住,两个工友终于拿到工钱,唯独耀祖手捧白条。小林是有把握的,耀祖厚道、不争、不吵、不闹。老实人就像软柿子,捏一捏没关系。

      耀祖三十五岁才结婚生子,一家三口开着奔驰回来了。本以为是大器晚成、荣归故里,谁知道旧奔驰是借来的。应该是借,因为耀祖有着开几天把车还回去的打算。但法官不这么认为,法官认为是偷,加上车主焊定放在旧奔驰里价值连城的钻石不见了。耀祖就这么被判刑十五年。

      耀祖始终被霉运纠缠,好残忍,让人落泪、揪心。

      《伙伴》里还有王嘉瑞母子,“我”是母亲。“我”总是绞尽脑汁、费尽心机培养儿子,含辛茹苦,忍受委屈和羞辱,甚至牺牲了婚姻。“我”望子成龙几近偏执,典型的中国式母亲。为什么要这样钻牛角尖呢?不钻不行,老师说了:“孩子的问题就是家长的问题,学习的问题就是命运的问题。”耀祖的命运就像一个标杆竖在那里,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母亲: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否则,耀祖的今天可能就是王嘉瑞的明天。

      耀祖和王嘉瑞看似瓢不沾碗、碗不沾瓢,其实始终被一条命运的暗线紧紧相连,相辅相成,江、河归海,形成一体。

      李凤群对乡村苦难的叙述也算一绝:“我一生最快乐的时光,就是不缺吃穿,父亲不打母亲。”这个也成了快乐的标准,太低了吧!越琢磨越感觉揣一肚子说不出的辛酸。

      鲁迅描写孔乙己那段文字记忆犹新,拖着残腿瘫在地上的孔乙己仰视酒保:“温一碗酒,这回是现钱。”贫贫实实一句话,却包含着无尽沧凉。你品,你仔细品,不需要多少智商就能品出孔乙己穷困潦倒而又死爱面子的现状。他强调“这回是现钱”,说明以往都是赊账嘛!说明“赊”的行为人家深恶痛绝,不给好脸色嘛!这回荷包里好不容易有了几个酒钱,孔乙己的腰就显得硬气些——“这回是现钱”。目的是放宽酒保的心,目的是奢望酒保有一张温和的脸。

      再看看“我一生最快乐的时光,就是不缺吃穿,父亲不打母亲。”这类《伙伴》里俯拾皆是的描述,是不是与鲁迅的描述异曲同工?这样的小说语言很个性,耐读,耐品味。啥叫品味?品味品味,越品越有味才叫品味噻。

      《伙伴》里还有许多关于人的共性描写,如:“王辉聊天喜欢吹牛,经常会把道听途说的大事描述得身临其境,让人觉得他很有来头。”读到这里,我哑然失笑,仿佛暗在自己心里一角的某种羞愧被李凤群当场捉住。男人嘛!或多或少都有一点吹牛基因,一旦被人扒开,还真有点难为情。女人也有共性,如:“不喜欢吃饭,喜欢人家说她瘦”。在座的李莉莉主席,还有各位女士,这样的描写,是不是你们的共性?

      好文的标准是什么?无非是能够引起共鸣。人人心中有,人人笔下无的内容,呈现在你的笔下,那么这种呈现便是好文,别无其它。

      都说当下文学被边缘了!错!只能说当下大多数作品把读者边缘了,离读者渐行渐远了!此前,我的心中始终藏着四部经典中篇,祝兴义的《杨花似雪》、毕飞宇的《玉米》、那彧的《母亲的花样年华》、陈应松的《投亲记》。现在《伙伴》又大摇大摆闯进了心扉,看这样的力作,即使忘了吃饭,也能延年益寿啊!可以保证,这五部中篇到死都能记得,我随时随地都能像说大书一样,从头到尾讲给各位听。

    【审核人:雨祺】

        标题:李圣祥:李凤群和她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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